吳大娘記著魏子健的話，幾乎隔一會兒就輕輕掀開被子往江悠悠子底下去，沒有見到才安下心。

　天亮的時候，就離開房間去做飯了。

　魏子健不放心，一晚上也沒睡，時不時就過來看一眼。

　早上，八點半。

　房間有了靜，剛站到門口的魏子健立刻閃回到自己房間。

　吳大爺見狀笑他：“關心就關心，干嘛遮遮掩掩的。”

　“畢竟人家是孩子，要起床我一個大男人像是在那里窺的，這樣也不好吧。”

　“你喜歡？”

　魏子健立刻否認：“沒有，我是覺得可憐。”

　“喜歡這種東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歲月漫長，如果有機會的話你要好好把握呀！”

　魏子健一臉倦，對著吳大爺無力地笑了笑，沒再接話。

　外面天大亮，虎子和二蛋還有琳子早就跑了過來，結果被吳大娘攔在門口。

　“大娘，你讓我們進去，悠悠姐說今天要教我們認字呢！”

　“悠悠還在睡著，你們小點聲，等醒來了再教你們認字。”

　虎子哈哈大笑：“悠悠老師真能睡呀，太都曬到屁了，還不起來。”

　笑完之后，看向吳大娘的后捂著不敢吭聲了。

　江悠悠將烏黑的長發披在肩頭，走出來看著他們，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嘍，第一天上課就睡過頭，下次一定注意。”

　魏子健也走出屋，淡淡籠罩在他廓立的側臉上，神從容無比：“下次你們早早來喊悠悠老師起床好不好，要是沒人喊能睡到中午。”

　二蛋小聲說：“吳大娘不讓我們進去。”

　江悠悠笑著看向吳大娘：“大娘這是心疼我，想讓我多睡會兒。”

　琳子最心，乖巧道：“那我們也心疼悠悠老師，以后就不來這麼早了。”

　魏子健夸道：“琳子真乖！”

　“不要聽醫生瞎胡說，他逗你們玩的。”

　魏子健聽到后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詫異，看來睡一覺之后清醒不，沒有再把自己認林耀，可是看那神，好像是記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吳大娘也反應過來，兩人換了一下眼神，什麼話也沒說。

　學習的地點在琳子家，三個小孩先去了家。

　江悠悠快速洗漱，然后坐在了飯桌前，本以為魏子健也吃完了，可是發現他也坐在了旁邊拿起筷子。

　驚訝：“你也才醒嗎？”

　魏子健點點下。

　看到他眼下的青，問：“你昨晚干啥去了，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

　魏子隨意了一個理由：“昨晚臨睡前喝了杯老鄉自己采的茶，泡太濃了。”

　吳大娘見江悠悠還想繼續問下去，出聲打斷的話：“吃飯吃飯，悠悠不是還著急去找琳子他們三個嗎？”

　早餐是蒸的土豆和野菜麥飯，雖然簡單可是卻很清爽。

　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麼半天都沒有見到吳大爺。

　江悠悠問：“大爺呢，怎麼沒見他出來吃飯？”

　吳大娘忙說：“他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腰扭傷了，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呢。你們吃你的，不用管他，我等下把飯給他送到房子里去。”

　“我去看看他。”江悠悠放下筷子去了吳大爺那屋，敲了敲門說，“大爺是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江悠悠一走進去之后發現吳大爺掙扎了一下想要起，連忙說：“不要的，大爺您不要，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現在覺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有點疼，我多歇幾天就好了。”

　魏子健和吳大娘兩人都事先跟他通過氣，但他還是有點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說，沒說幾句就催著趕去吃早飯。

　看著吳大爺，江悠悠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想仔細去回想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

　魏子健看到江悠悠出來后敲著腦袋里在不停嘀咕著什麼話，有些疑，問：“怎麼了？”

　“昨晚好像沒睡好，腦袋里全是幻影，模模糊糊的啥也看不清。”

　魏子健的眼神閃了一下，開玩笑說：“還沒睡好呢，真要睡到中午十二點才算睡好嗎？”

　“也不是，就是……”江悠悠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往板凳上坐著，剝開一個土豆蘸著料水大口吃著，結果吃的太快噎著了。

　吳大娘拍著的背嗔怪道：“慢慢吃，又沒人跟你搶，你這麼著急干啥？”

　江悠悠上氣不接下氣：“吃快點，孩子們還等著我呢。”

　吳大娘了領著江悠悠去琳子家，一進門就到了琳子熱歡迎。

　“來來來，快坐，先喝口水，孩子們的事讓你費心了。”

　……

　寒暄了幾句，江悠悠就去了那間特意給他們騰出來的空房。那里擺著一張長桌，據琳子說是琳子爸媽之前做裁的時候留下來的。

　后來村子里出了事之后，他們兩口子就走了再也沒回來。

　三個小孩端端正正坐一排，有模有樣喊：“悠悠老師好！”

　江悠悠被逗樂，哈哈笑著說：“你們這三個鬼，跟誰學的？”

　“之前吳大爺帶著我們隔壁村子里，我們趴在窗戶外面看到那里的學生就是這樣子問好的。”

　江悠悠想到那間學校拒收他們三個，眼眶有點酸。很快調整好表，清了一下嗓子也正經起來：“同學們好！”

　第一堂課，他們寫自己的名字。

　虎子的大名陳丘虎。

　琳子的大名于思琳。

　二蛋的大名最有詩意，名方俊郎。

　沒有筆，江悠悠就用石頭塊教他們在地上寫，一筆一劃，教的認真，寫的也認真。

　“悠悠老師的名字怎麼寫？”

　江悠悠又給他們寫自己的名字。

　“還有魏醫生的名字！”

　“還有我的名字，秋霞。”

　……

　三個小孩幾乎把能說出來的名字寫了一個遍，等他們結束這堂課時，地上滿滿的全是字。

　琳子拍了拍腦袋瓜：“太多了太多了，好難認啊，怎麼每個字都不一樣？”

　“那就先記住自己的名字，我們慢慢認。”

　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快樂而短暫，還沒歇上一歇，琳子就喊他們吃午飯，江悠悠一聽頭都大了。才剛吃完，還沒消飽，這樣下去會變豬的材的。

　在琳子耳邊小聲說：“我要回去一趟，悄悄的，不要告訴你。”

　琳子一聽，對著外面大聲喊：“，悠悠老師要回家了！”

　江悠悠：“……”

　回頭看到琳子正咧著沖笑呢。

　這個鬼丫頭！

　江悠悠看到他們三個從教室出去的時候都踮著腳尖，生怕踩到地上面的字。覺得，可以做一塊黑板，然后掛在墻上，這樣才算有個正兒八經上課的氛圍。

　虎子和二蛋也被琳子留下來吃午飯。

　琳子做的涼面，和青菜一起煮，然后過三遍井水，澆上大蒜和醋調的料水，吃起來清涼又爽口。虎子和二蛋吃飯最快，把面條吸的呲溜響。

　二蛋出手背抹了抹，把碗遞給琳子：“，我還要一碗。”

　江悠悠一聽，看了看自己才吃了小半碗的面，好想說你來吃我的。

　琳子一直樂呵著：“小悠來了之后，這三個孩子比以前開心不。”

　“哪里哪里，我覺得跟他們也帶給了我很大的快樂。”

　江悠悠著頭皮把一碗面塞進肚子里，吃完后沿著院子走了快半個小時才覺得好一點。

　琳子洗完鍋了手，搬出來一張大涼席。江悠悠剛想問要不要幫忙，結果琳子一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江悠悠握著井的把手不松，琳子只能樂呵著由他去了。

　三個小孩子也不嫌熱，在院子里追逐打鬧著玩。

　琳子把涼席用新出來水了三遍，然后回到房間先在地上鋪一層化袋子拼接到一起的單子，然再鋪上一層褥子，最后才鋪上涼席。

　這時江悠悠才知道這是給他們準備睡午覺的。

　一個人三個小孩躺在上面睜著眼看房頂上的梁木，角落里結了蜘蛛網，有個綠豆大小的蜘蛛在粘在網上，半天了也沒見知網，像是睡著了一般。

　琳子突然有些小失落：“悠悠姐，你覺得我們現在學認字晚嗎，還能和別的小孩一樣認識一樣多的字嗎？”

　江悠悠轉過，摟著琳子說：“一定可以的，你們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小孩。”

　虎子問：“悠悠姐，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你們想去嗎？等過段時間，我帶你們出去看看好不好？”

　二蛋也激地說：“真的嗎？我們也可以坐直升機出去嗎？”

　這話題的跳躍讓江悠悠一愣，問：“什麼直升機？”

　“昨晚村里來了直升機，你不知道嗎？”

　“直升機啊。”江悠悠想到這里，太就疼了一下，可是并沒有任何印象，只能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虎子笑道：“一定是悠悠老師睡得太死了。”

　一停頓，就覺得有點怪。想到昨晚，好像心里某難。

　江悠悠勉強笑了笑：“昨晚不知道怎麼了，睡得那麼沉，真是什麼靜都沒聽到。”

　閉了閉眼睛，沒一會兒三個小孩就睡著了，可是卻睜開眼睛，房梁上蜘蛛網好像被風吹得了一下。

　江悠悠把手按在口上，明里暗里的眼神，讀不出緒的進度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