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群臣進諫,柳司明復原職,墨玨曄解,柳依諾放回柳府。
一樁樁一件件教人咋舌的反轉,昨日還搖搖墜的七皇子一黨今日全都重現輝煌,朝中驚異的同時,也有人如坐針氈。
“母妃,這可如何是好?墨玨曄居然弄到了周濟畫過押的證詞,鎮南侯府那邊莫不是……”太子還算得上英俊的面龐滿是焦慮。
憐貴妃倚在小塌之上,手中無意識的轉著一串檀香木珠,雙目放空,口中卻訓斥道:“慌什麼?”
太子踱來踱去的步子一頓,在一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已然冷了的茶水猛然灌下一大口,急切開口,“母妃……”
“閉!”
一聲怒喝自憐貴妃口中罵出,太子在憐貴妃狠厲的眼神中瑟收聲。
“周濟已死,鎮南候那邊應該是了手的,周濟那份畫過押的證詞可能是之前問出來的,左不過是幫著柳依諾翻案的,無須理會,現在要的是,你父皇下旨,過兩日查封周府。”憐貴妃撥弄木珠的手指不停,不不慢道。
太子聞言,面容一肅,立刻起拱手道:“孩兒明白了!謝母妃指點!”
丟下這麼一句話,太子轉大步離去,穩健的腳步帶著幾分春風得意。
憐貴妃著太子的背影,低頭瞧了瞧手里著的木珠,轉了一圈,開口道:“都說太子最似皇上當年模樣,面上紈绔,心中自有乾坤……可也只有本宮曉得,本宮廢了多心思。”
“娘娘。”
憐貴妃后的丫鬟面帶不忍喚了一聲,憐貴妃抬起著木珠的手擺了擺,重又抬起頭來,著錦繡,頭帶珠釵,渾上下無一不致。
“你讓人出宮一趟,告訴鎮南候,墨玨曄這人不能再留,不然只會令我等算計功虧一簣。”此刻的憐貴妃還是往日那個笑容艷麗,手段雷霆的后宮之首,無半分怯懦。
丫鬟應聲退下,殿中只剩憐貴妃一人,憐貴妃緩緩松了手中木珠,應聲落地,木珠散落一地。
憐貴妃朱微彎,面上顯出幾分諷意低頭,“淑妃娘娘,您說的對,善良能籠住皇上的心思,但我亦不覺得我錯,畢竟唯有狠毒才能固寵……您瞧,如今我為貴妃,四妃之首,論階級,我比您都高,接下來,我會送您這個兒子與您一同在天上團聚。”
一字一句,寒骨髓。
可這些也唯有一人能夠聽到,墨玨曄是全然不知的。
“柳大小姐回府了?”
墨玨曄自榻上起,聲音還帶著幾分睡意朦朧的沙啞。
“是。”
臨川看了眼自家主子,一臉的言又止。
瞥眼將臨川的模樣瞧了滿眼,墨玨曄只裝作不曾見過,慢慢悠悠道:“你可睡過了?”
臨川抿了抿,腦子里滿是柳大小姐攥著那塊玄袍暈過去的模樣,那樣在意,哪里像是要恩斷義絕的模樣?
想起他先前對柳大小姐的誤解,還有他在自家主子面前說的那些對柳大小姐不利的混賬話,臨川真真是悔不當初!
“屬下沒睡。”道了這麼一句,臨川看著就要張說話的自家主子,飛快又道了一句,“屬下去了柳府。”
該問起柳大小姐了吧!想著將功贖罪的臨川在心中吶喊。
誰知,墨玨曄只淡淡瞧了他一眼,帶著調侃告誡道:“你便是在如何心儀依云,也該注意自個兒子,萬一本殿若是個不善解人意的主子,這會兒著你跟我出去,你這條小命怕是熬不到你迎娶依云的時候。”
臨川臉紅,但還是不好意思的低頭吶吶道:“一陣子不睡罷了,陪您去趟柳府還是可以的。”
“誰說我要去柳府了?”墨玨曄掀起眼簾瞧了眼臨川,看著臨川驚訝的目淡聲道:“我要去周府。”
“周……”臨川一噎,頓時想到周濟說起他府上還有諸多證據。
“你去休息,我帶旁人去看看。”墨玨曄淡淡代一句,邁著步子離開。
“我……”臨川張了張,到底還是沒說什麼,他這些日子,也著實是累著了,如今不睡也不過是強撐罷了,再去周府,倘若遇上些什麼事,危在旦夕絕不是說著玩玩的。
這一趟周府,絕不會輕松。
這點不止臨川知曉,墨玨曄也是心里有數的。
帶著一群人來了周府悄悄潛進,只見昔日來客絡繹不絕的周府,堂堂戶部尚書的府邸,此刻門上著封條,府更是蕭條的厲害,全然瞧不出是今日剛封了的地方。
墨玨曄打了個手勢,一眾人等四散開來,分頭搜查。
“主子!”
一陣驚呼,在書房毫無收獲的墨玨曄快步趕去,四周人也盡數圍去。
面前一假山竟然已是一分為二,顯現出一條地道。
墨玨曄帶人小心進,一路上卻出乎意料的不曾遇上什麼危險。
“咦。”
微微驚疑的聲音響起,墨玨曄聞聲去,面前一個長發披肩的男人,看不清面龐,只能看見這男人四肢被鐵鏈栓住,黑的長發摻雜著幾縷銀白。
“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笑聲響起,帶著幾分瘋癲,那人抹了抹臉旁兩側的頭發,看著墨玨曄一行人,眼睛亮的可怕。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男人話音響起,墨玨曄置若罔聞,只上前砍斷鐵鏈,隨后那柄削鐵如泥的劍刃就架上了男人的頸子。
“你這樣進來,是周濟的仇人吧?那也就是太子和憐兒那個賤人的仇人了?”男人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劍刃,自信問道。
墨玨曄未曾開口,男人又道:“我可是知曉不太子的事,太子又將我困于此這麼多年,我等不及要報復太子,絕對是你的朋友,再說了,只要你想要我幫忙,那你的份我還是能夠猜的此來,與其這樣,你倒不如現在直說了。”
“墨玨曄。”
男人話音剛落,墨玨曄開口,男人一愣,隨即失笑道:“倒是個有意思的,淑妃的兒子?居然一晃都這麼多年了……”
“你又是誰?”
隨著墨玨曄的話語,架在男人頸子上的劍刃靠近,泛出跡。
“李老四!”
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帶著急切。
墨玨曄手上作一頓,盯著眼前男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男人頸子的劍刃始終不曾離開,跡還在慢慢滲著,李老四焦急道:“我幫著周濟制藥,他害了多人命,做了多缺德事兒我都知道!”
“主子!”
一人自墨玨曄后喊了一聲,墨玨曄側耳,聽那人道了幾句,移開手中的劍,讓人著李老四就快步離開。
幾乎是前后腳的功夫,整個周府化為一片火海。
“可有傷亡?”
墨玨曄于暗,著周府火沖天,周邊府邸慌滅火的模樣,并沒有幾分意外。
他今早命臨川等人即刻回府休息的時候便料到了,為的就是能搶在周府被毀之前找出太子的種種罪證,沒想除了一個不知來歷的李老四以外,還是一無所獲。
“嘖嘖,整個周府都被滅了,看來是周濟做了棄子,只是不知道是誰居然這樣大的手筆。”李老四在發中的眼眸四,不斷打量著墨玨曄。
墨玨曄置若罔聞,李老四又是轉了轉眼眸開口道:“你知道周府要被滅吧?既然這樣,怎麼不提前一天來?真是可惜啊!”
這話欠的很,墨玨曄后不人面憤恨。
“你能聽到周府的靜吧?早上那陣丫鬟小廝太多,不好找,至于找東西……不是有你嗎?”墨玨曄開口,眸也轉向李老四。
墨玨曄臉上的漠然嚇了李老四一跳,悻悻道:“你倒是跟淑妃不一樣。”
“有個跟母妃差不多的。”
莫名其妙的話聽得李老四骨悚然,還不待說什麼,接著便是頸肩一痛,眼前一黑。
“帶到長公主府去。”墨玨曄開口。
后人利落離開,墨玨曄并未跟著去長公主府,而是影一閃,來到了柳府依柳院中。
此刻的依柳院中,依云并不在場,而是那個翠竹的沒武功的丫鬟守在柳依諾旁侯著。
墨玨曄隨意找了個樹杈蹲著,靜靜看著屋那個躺在榻上一不的人兒。
柳依諾……
初見時,只覺得怎麼會有這樣心事重重的小丫頭,只覺得奇怪,可母妃去世的那時候,他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傷心,而是。
然后,他就了那樣的人,再也沒了什麼瀟灑寫意,只有滿腹算計,而,再出現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多了幾抹肆意,這樣的轉變教人哭笑不得,但也他,不由自主的對多了幾分關注。
再然后,他對徹底了心思,他連掙扎都沒有……
接著,衛離灝出現了,明明疑點,視若不見,像他沉溺于一般沉溺于衛離灝。
他一直奇怪,直到那天落湖中,一句平淡非常的話語,卻教他一直記著。
“又要死了嗎?”
墨玨曄仔仔細細看著柳依諾的面容,許是真的知道些什麼吧?不然,怎麼會有那樣突兀的態度轉變……
不管如何,一切如所愿,直到,他能徹底護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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