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方才偌小姐來過了,說二老夫人已經被打發了。”春意抿了抿,又道,齊偌的那句日后又是什麼事不要煩被春意吞進了肚子中。
“嗯。”落竹點點頭,方才外面靜也聽了些許,但此刻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你先下去吧,若是將軍回來了,再來我。”落竹擺擺手,此事的確麻煩。
“是。”春意看了落竹一眼還是退下。
落竹再度闔上眸子,若是按之前所想,那麼虎符本就不在將軍府上,難道在齊業手中或者……在皇帝手上?
今日無論如何都有必要試探一番,那個人尚且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監視著自己,若實在不行,那麼只有再次進一趟皇宮了。
撐著榻旁的桌案,落竹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腦中混沌,只覺迷霧重重,天地一,什麼都看不真切。
忽然覺一震疾風往自己襲來,落竹快速閃,堪堪躲過一擊。再回首時,卻見夏柒手持長劍直直指向自己的面門,落竹心中大駭不知何時,自己的手中也多了一柄長劍,卻在這白茫茫的霧氣中和夏柒纏斗起來。夏柒招招致命,眼神空,落竹艱難的抵抗著,卻漸漸覺力不支。
“小柒,你怎麼了?”
“小柒……”
落竹一聲聲地呼喚著,卻得不到眼前人的任何回應。
“落兒……落兒……”一道聲音忽而從遠傳來,落竹意識又是一陣恍惚,一招不慎,再回神時,夏柒的劍就要刺進自己的口。
只覺右肩被人猛然一拍,落竹心底了一拍,便覺得天旋地轉,夏柒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整個人則在漫天的白中不斷的下墜,見不到底似的。
“小柒……”落竹腦袋一沉,猛然從桌案上驚醒,眸中盡是不知所措,不知何時眼角竟然掛了一滴淚。
“醒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落竹的才遲鈍的轉過頭,卻見齊業正臉沉地看著自己。
“將軍回來了。”落竹強扯出一抹笑來,覺子酸無力,雖不知齊業為何如此生氣,但見齊業上還有未褪去的沾著風霜的披風,卻還是要起打算給齊業褪去外披。
只是,落竹沒想到這剛要起,就覺得頭暈目眩,腳下一個不穩便又跌了回去。
“這般不仔細自己的子。”齊業冰冷到湖底的聲音再度響起,眸中幽深,這個人,難道就這般不知照顧自己的子嗎?
“妾沒事。”落竹了腦袋,強撐著力,眸掃見一旁桌案上的碗眼神變了變。
在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方才本打算等姜湯涼了些再喝的。現在倒好,一時不甚睡著了,又沒蓋什麼,涼氣,也難怪齊業臉不好看,此刻自己的面定然很差。
落竹撇撇,這姜湯也都涼了,這會兒屋里滿是姜湯的味兒,可是難聞。
想著,落竹又手往自己的額頭去,這會兒頭昏腦脹定是發燒了。
唉……落竹心中正嘆氣呢不想手到自己額頭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麼燙!
想到齊業還擱哪兒站著落竹悄咪咪地收回自己的手,抬眼看向齊業,小臉看著怎麼帶了幾分委屈。
“將軍,妾難……”
我去,真是戲了,不知不覺落竹竟然已經熱淚盈眶,只差再一激,就淚流滿面了。
果然,落竹看到齊業眸變了幾分,臉也不似之前那麼冷了,心底一橫,再接再厲。
“妾真的難!”但見落竹聲音哽咽,極為委屈的咬了咬,濃的睫眨了眨,已經被浸,淚水順著小臉兒下,襯得本就看起來虛弱的臉更是讓人心疼。
齊業呼吸一滯,只覺心底有些突突的難,半晌,齊業冷的吐出幾個字,“誰讓你這般不知照顧自己的子!”
語罷,齊業還是微微俯把落竹打橫抱了起來,往床上走去,“你先在床上躺好,我去讓人煎些退熱的藥來,再去偌兒過來給你診脈。”
“嗯,多謝將軍。”落竹艱難的從嚨中吐出幾個字,勾著齊業胳膊也是滾燙。
竟是這麼嚴重,齊業到落竹的溫,薄抿,子之前還沒好,倒是真會折騰。但再如何折騰,怎麼能凈拿自己的子不當回事。
把落竹放在床上,拿了被子實實地蓋好,齊業才站起子,沉著臉道,“我只出去一小會兒,不去掀被子,也不得。”
“嗯。”落竹輕輕點頭,對齊業笑了笑。
齊業嘆了一口氣便轉離去,路過小榻時微微停頓,將落竹微曾喝下的那碗姜湯端了起來繼續往外走去。
落竹看著齊業漸遠的子終是送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此刻齊業眸晦暗,想起進屋之前揚七說的那枚不知來歷的銀針,以及方才落竹驚醒之時那下意識的一句小柒……
莫非,又是那個人來找了?
思及此,齊業眸子半瞇,出凌厲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不一會兒,齊業便又推門進來了,來時手上端了一碗湯藥,隔著老遠落竹都能聞到那難聞的氣味,小臉兒早已皺一團。
“聽偃月說,你好多日都沒有用過偌兒給你的方子了。”
齊業小心翼翼地端著藥,聲音聽起來又是幾分不悅。
落竹暗自扶額,雖知偃月是為了自己好,還是忍不住抱怨一句,這不是給挖坑嘛!
“是啊,這幾日事多,給忘了。”落竹虛弱的扯出一抹笑,張口便道。要是說不想喝指不定待會兒齊偌過來聽到了又要責備了,這會兒還虛弱呢,小命要。
不知怎的,齊業并沒有拆穿落竹,只沉聲道,“嗯,待會兒偌兒過來會再給你診診子,到時候對癥下藥,若偌兒再要你一直喝下去便不可以再斷了。若再讓我知道,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本來落竹還好好兒聽著但聽到齊業最后一句話,心中不輕嗤,嘁,竟然威脅。
“沒多久就是春獵了,等你子將養好了,到那時才能在眾多弱貴面前大顯手不是?”須臾,齊業又道。
喲,還學會皆施,威利了!
落竹撇撇,點了點頭,“將軍說的是妾心中明白。”
“嗯。”齊業淡聲應道,將藥碗先放在床榻旁的矮墩上。
長臂一,齊業越過落竹便將床榻里面的另一個枕頭拿了過來,再將落竹小心翼翼地扶著坐起,將那個枕頭墊在落竹后。
等弄好之后,齊業又端了藥碗,舀了一小勺放在邊輕輕的吹著。
落竹側首便見到齊業這般認真的模樣,長長的睫微微斂下,臉上的棱角都溫和幾分,極為養眼。
落竹不咽了咽口水,啞聲道,“讓偃月春意們進來伺候就行了,何必勞煩將軍親自伺候妾喝藥。”
“又不是沒伺候過。”齊業口而出覺勺子中的藥沒有那麼燙了,便抬手要往落竹中送去,聲音低沉如幽谷之泉,“們伺候我不放心,來,張。”
哦!落竹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還是乖乖張,藥還未在口中停留多久,落竹便一口咽下,盡管如此,舌還是苦的厲害。
落竹小臉又皺到一塊兒,“苦!”
“先忍著點兒,待會兒喝完了再給你用餞。”齊業鮮有耐心地哄到,又舀起一勺繼續喂去。
此刻落竹哪敢反駁,跟個做了錯事兒的孩子似的乖乖喝下去,上不說心里苦的厲害。
如此反復,好半晌才喂完一碗藥,落竹早覺不到自己的味覺了。
齊業不知從哪兒拿出一顆餞直接往落竹中送去,酸酸甜甜,口甚好。
只是……
“這是妾做的餞兒?”
齊業一臉淡然,“嗯,在廚房看見了,隨手拿了幾顆。”
“……”
馬蛋,可惡的剝削資產階級!
落竹心中將齊業狠狠鄙視了一番便聽屋外傳來一陣靜,不一會兒齊偌便提了一個小箱子過來了。
“給看看吧。”齊業淡聲道,便從落竹床邊站起了子讓齊偌上前。
“真會折騰,三天兩頭的鬧病,早上不還好好的。”還知道給甩鍋呢!
齊偌睨了落竹一眼,便將的小箱子放在地下打開,從里面拿了小瓷枕出來給落竹墊上,冰冰涼涼的,讓落竹子一。
齊偌并不管,便坐在床榻邊,芊指搭在了落竹的皓腕上,靜靜把脈。
約莫兩分鐘的時間,落竹便看齊偌的手從自己的腕上拿開,“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著了涼,又了溫病,開些去熱的藥也就可以了。”
“對了,我又制了好些藥丸,都是跟著你子之前的病癥來的,知道你不喜喝藥,那邊只能服藥丸了,這下你可不能推了。”齊偌又道,便從箱子的小格里拿出來好幾個白瓷瓶。
也難怪要帶藥箱了,落竹看著那些瓷瓶,心中是激的,這些東西定然費了不氣力。
落竹扯出一抹笑來,“我知道了,多謝。”
“知道謝人的時候怎麼不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的子也就不用麻煩旁人了。”齊業看著落竹冷冷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