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臣風從傅宅出來時,又上了傅盛錦,他笑呵呵的將他喚到了近前。
聊過幾句后,又問了問顧寒冬的況。
兩人正聊著時,薛家玨后跟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有說有笑的傅盛錦聊了幾句,末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指著顧臣風給后的人介紹道。
“這位便是今年的武舉人,說起來,你們家尹榮也是進得了決賽的,就是不知……兩人有沒有上面?”
薛家玨臉上掛著幾分淺笑,引出話頭后,也沒有要替尹家人問上一問的意思。
尹家的兩位姑母看著顧臣風那一臉的清冷淡漠,一時也不敢貌然張。
傅盛錦是知道尹榮之事的,他一向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沒有建樹的富家爺,因此對尹榮,心中也是有不屑的。
這會兒多有些不滿薛家玨提起這晦氣來,當即就沉了臉,拍了拍顧臣風的肩膀后,帶著他往前走去。
倒是半點面子和機會沒有留給尹家的人。
“臣風,尹家人若上門詢問,你不便理會們,武試場上的事,既然未經外傳,那就由得他們去猜,你大可不必多言。”
“東家所言極是,臣風在此謝過了。”
……
顧臣風回到福隆的時候,葉清清正坐在桌前看著幾張地契,見他進來,想藏也有些來不及了,只好大大方方遞到他面前。
“臣風哥哥,你看,這是我找金掌柜幫忙在河畔邊上買的幾畝田,價錢公道合理,位置也好,最重要的是,周邊的屋舍也不貴。”
葉清清一口氣說完后,雙眸亮閃閃的看著他,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顧臣風接過地契一張一張的看過后,才淡聲問道:“你買了地,是打算搬到縣里來住?”
葉清清見他并沒有太生氣的樣子,才笑著湊近了些。
“買地的時候,并沒有想這麼多,只覺得那片田地種稻谷一定收好,所以就買了,如今,你既然有打算在縣里買房,那……不如咱們再多買幾畝田地?”
若不是手頭不寬裕,還真想把看中的那一片三十幾畝全買下。
顧臣風將地契折起放在手邊,抬眸看著:“銀子都買了地,可就買不了房了。”
“地能種糧種菜,收好了又能變銀子,不會虧的。”
葉清清說著,又看了眼金掌柜,悄悄的給他使了個眼。
“臣風哥哥,行我都了解過了,我們手上現在的銀兩,就算能買下房,也不夠添置家的,倒不如多買些田地,等著明年……”
“你買了田,卻還住在村里,那這田要怎麼種?”
顧臣風一雙黑眸直視著:“清清,你到底還有什麼打算,不如一次全說出來。”
年眼底像是打翻的墨臺一樣,漆黑濃稠。
他回來這兩天事比較多,還未來得和查賬,竟不想,小丫頭比他打算的還要長遠。
葉清清被他盯著頭皮發麻,只好全盤托出,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臣風哥哥,民以食為天,這吃飯吃飯,沒飯吃什麼也是不飽的,所以……我想在把蔬菜基地穩扎擴充的同時,把糧食產業也弄起來。”
葉清清事無巨細的給顧臣風解釋著,邊說,還邊拿筆在本上勾勾劃劃的記著關鍵點。
原諒雖然是現代人,學習了前人的智慧,又見識了后人的創造力,可也是個沒做過生意的新手,經過這半年的索,才算堪堪穩住腳后跟。
若不是有金掌柜的財力支持,怕是也難做出這麼多事,所以,只能趁著這東風,一路向前,好拼出更多,讓大家都獲利。
“你想種糧賣糧,你可知,這糧食是最難收的,清清,此事不可兒戲。”
顧臣風心中有多不贊,臉上的表就有多郁。
“這地契之所以賣的痛快又價低,你可有想過,背后的緣由?”
當然是他們手里的田,又種不出想要的糧啊?
葉清清心里盤算著這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只喃喃了一句:“那我田已經買了,現在再想退也退不掉了。”
顧臣風看著眼底閃過的一抹皎潔,聲音涼涼的道:“你買田之前,為何不與我商議?”
“那你不是不在麼?”
“田地又不會長跑了,你大可等我回來再議。”
“那我現在問你,你同意麼?”
葉清清黑亮的眸子眨啊眨,在顧臣風堅定的搖了搖頭后,扁了扁角。
“那不就結了,你本不會同意的?”
“清清,你還真是打著我不在的主意,將這些都辦了。”顧臣風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越發覺得,現在膽子大到他要不住了。
葉清清扭轉頭,一雙眸子瞄來瞄去,就是不看他。
聽著兩人拌了好一會兒的,金掌柜才笑呵呵的當起了和事佬。
“臣風啊,我倒覺得清清這法子長遠,你若是擔心來回跑著不安全,也并非一定要在縣里買房才可。”
金掌柜主提出,葉清清先前養傷時住的那套宅子,可以價低些租給他們,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他們住了,還有人氣了呢!
兩人在福隆一直待到晌午后,商量著定下了好多事后,才打算起去烤店里接顧寶元。
這小小子一大早就被他們先送了過來,給阿福阿佑教著,葉清清走前還特意囑咐了句,晌午時,多給他備上兩碗飯。
飯點一過,客人都走后,一般阿福阿佑他們會在后院備菜,大堂基本會把門板關上的。
可今天卻一直開著,葉清清走到門口時,從樓空的門扇,還約看到了里面坐著一桌人。
有男有,各各面難。
心下狐疑,咬了咬牙后,扭頭看向顧臣風。
“臣風哥哥,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前幾天遇到過上門瓷的客人?可是刁難了我好一會兒呢!”
“嗯?”顧臣風臉一沉,作勢就要越過去推門,“真有這事,我來應對。”
葉清清心里一暖,笑瞇瞇的彎起角:“別急,我就是想說,如果一會兒再出現這種況,你記得不要手,讓我來。”
“為何?”
“你現在可是武舉人,我怕你下手太重,惹來負面影響,對你不利。”
顧臣風眉心越擰越,很明顯是不贊同的說法。
“開店做生意,你以為我會把客人當作是擂臺上的對手麼?”
還下手太重。
他當然是有理說理,理說不通的況下,才會論拳頭的,怎麼會上來就手呢?
葉清清看他一臉的剛正不阿,捂著小聲的笑著,踮腳湊近他耳邊說了句。
“臣風哥哥,你的表已經把你出賣了哦?”
顧臣風握的拳頭松了松,心說,他還不是聽到被人為難,給氣的。
兩人在門口又站了一小會兒,觀察了下里面沒什麼靜后,才準備推門往里走。
葉清清一進門,那桌人的眼神就齊刷刷的朝著看過來,卻是很快又出了失落的神。
微微瞇眸,臉上掛著一抹恰到好的微笑,和眾人微微頜首。
阿福站在一側,一看到,就快步迎了上來。
“葉師傅,您可來了,這幾位說是要找顧舉人,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葉清清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不知儲位找顧舉人是有什麼事麼?”
“你是……”有人出聲,打量著葉清清。
卻在這時,房門再次被人推開,被葉清清勒令不準走前門的顧臣風正著個臉,邁步走了進來。
年幾步近前,站在了葉清清前,將以一種保護的姿勢的擋在后。
他眸一一掠過眾人,當看到坐在幾人當中的兩名婦人時,心中頓時了然。
“儲位找在下,可是有事?”
顧臣風面清冷淡漠,聲音亦是低冷到讓人覺不到任何溫度。
尹家人看著他一副不好說話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卻還是有人著頭皮說道。
“顧舉人,我們都是尹榮的家人,今日來此,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顧舉人……”
葉清清一天之聽到兩次這惡的名字,心中微怔,卻早已時過境遷,沒了先前的濃烈恨意。
不等顧臣風做出回應,已經向前一步,聲音冷蔑的打斷了對面的人。
“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何就能斷定顧舉人會知道?”
“這位姑娘。”有人看著不善的臉,試探著問出聲,“不知你和顧舉人是何關系?”
“本姑娘是誰,又和顧舉人有何關系,與你何干?”葉清清仰起下,一臉倨傲的看著眾人。
“你們方才所問,究竟是來探聽省城武試之事,還是想要打聽清楚本姑娘和顧舉人之間有何關系的?”
一句話,問的對面的幾人均是一愣。
“當然是想問一問顧舉人,我們家尹榮在省城武試之時的……”
“那為何又要問及本姑娘和顧舉人的私事?”
那人在葉清清咄咄人的追問下,臉尷尬,一時語噎,還是他旁的婦人上前解圍道。
“姑娘莫生氣,這不是您先說了一句,我家二爺才問了這麼一句,他也是心急我們家的大爺……”
婦人續續叨叨的解釋著,顧臣風看著葉清清那繃的小臉,想要拉到后時,卻被扭頭用力的瞪了一眼。
“臣風哥哥,你拉我做什麼?”
顧臣風面冷,眸底卻滿是疼惜的著。
“臣風哥哥,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不愿讓別人難堪,可你聽聽,他們方才都說了什麼?”
顧臣風:“……”
眾人:“……”
他們說什麼了,他們就是來打聽一下,想知道尹榮是怎麼死的?
“姑娘,你……”
“你閉,你若再敢問出半個字,本姑娘現在就拉你們去見,讓縣太爺來評評理,你們究竟是上門來打聽事的,還是心存惡意,想要陷害顧舉人的。”
眾人:“……”
葉清清眼神冷冷的掃向尹家的幾個男男,一字一句的近幾人。
“省城武試,參賽者不計其數,全程有考監察,賽事公正合理,有勝出者,也有淘汰者,有人拿第一,就有人被打出場外,卻唯獨你們尹家死了個大爺。”
葉清清踱步到方才那問話的婦人前,角翹起一抹冷弧。
“這事早已傳回孟縣,可卻無人知曉這人是怎麼被打死在場上的,你倒說說,明明是在場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的事,怎麼就說不清楚了呢?”
“這……”
葉清清在他們面面相覷之時,繼續面無表的道。
“這也正是你們想要打問清楚的幕,是也不是?”
“對對,姑娘說的是,我們就是來問問顧舉人,當時到底是怎麼個回事,我家大爺,怎麼就能被人活活打死在場上呢?”
“是啊,這比試都講究個點到為止,他即便技不如人,也不至于……”
“顧舉人,你當時在場,你倒說說,是什麼樣的人,怎得就能黑心至此,竟將我榮兒活活打死呢?”
那人說著,眼底還閃過一抹狠毒辣,想必也是要打聽清楚,施以報復的。
“對什麼?”葉清清等他們都吵吵完后,才又冷聲呵斥道,“既是幕,豈是你們可以胡打聽的?”
“……”
“你們今天這般上門追問,是要置顧舉人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