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離著水洼還很遠的距離，它們已經開始焦燥不安的嘶吼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最近上山取水的人們，給這些帶來了多大的心理影。

　炎炎的烈日下，水洼邊上，還躺著幾被死的尸首，看著讓人目驚心，心底百般不是滋味。

　“你們幾個，守在這里，警惕著別讓狼攻擊過來。”

　顧寒冬將葉清清和顧寶元，兩個維一跟著爬到最后的小年輕藏在人群中后，又安排著大家開始分工勞作。

　有負責拿著弓箭看護守衛的，有拿著繩索丈量的……

　葉清清看著顧寒冬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眾人，那說話的氣勢，和行事的果敢，分明是有當過領導的背景。

　心里暗暗猜想，顧寒冬先前說他只是個扛大刀的排頭兵，分明是有所瞞的。

　而且，顧家窮的就剩四面墻了，又怎麼會存著那一對凰泣的天價手鐲呢？

　再者，顧寒冬若只是一個沒見識的大頭兵，又哪里來的思想覺悟，非要堅持讓顧臣風進學堂念書。

　要知道，拿那麼多銀子去供一個村里娃，這中間，不要有想法，還要有毅力，能堅持做得到才算。

　年德才兼備，又文武雙全的如此優秀，可不是一般人能教出來的。

　不過，所有的猜測都抵不上那日顧臣風離開后，顧寒冬說的話對葉清清深。

　大概也已經明白了，這背后所瞞的，怕不止是顧寒冬曾經在部隊擔任過什麼職務那麼簡單了。

　“葉清清，你真不怕狼麼？”突然響起的說話聲，驚的葉清清一僵。

　這都第幾次了，顧寶元總是不吭不響的出來驚一下。

　葉清清扭頭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怕啊，狼那麼兇，難道你不怕？”

　顧寶元粘著泥灰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很老實的點了點頭。

　“我也怕。”

　“那不就結了。”葉清清繼續看著半山坡上忙活著的人們。

　“可……”

　“可是為什麼明明害怕還要上來呢？”葉清清扭頭再次瞪向他，“那有那麼多可是啊？”

　“怕歸怕，可如果不上山找水喝，那最后，我們就只剩下怕死了。”

　葉清清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竟然愿意和一個小孩子講這麼多。

　也許，是顧寶元的表現令比較滿意吧。

　“顧寶元，你上過學麼？”

　顧臣風是家里的獨子，如果能有個表兄弟和他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一說到上學，顧寶元眼底的就暗了下去，好半天他都沒有再吭聲。

　就在葉清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喃喃的說了一句。

　“原先，二叔給我銀子去學堂，可自打你來了二叔家，我就……”

　“嗯？”葉清清突然就瞪大眼睛朝他看過去。

　顧寶元也不知是心虛還是咋地，被嚇的吞了吞口水后，連忙改口說道。

　“不是，是……自打我爹娘和二叔鬧翻后，我今年就沒去過學堂了。”

　“是因為沒銀子麼？”葉清清雖然知道這樣問不太好，可還是忍不住打聽了兩句。

　“那你，還想上學麼？”

　顧寶元看著，不知道為啥突然就不吭聲了，隨后，他把上的水袋子解下來，往葉清清邊一扔，扭頭就走了。

　“唉……”

　“寶元，你去哪兒？”顧寒冬正巧過來，一把拉住了他。

　“我去挖。”顧寶元了的手里的一把鐵鍬，抬頭看著顧寒冬。

　“我爹娘都在山底，沒跟上來。”

　“無礙的，你敢跟著上來，已經是很厲害了，給你爹娘臉上長了都。”

　顧寒冬手握了握顧寶元的肩，然后略微有些皺眉。

　“寶元，晚上來趟二叔家。”

　“唉，那我先去干活了。”

　“去吧，往中間走，別靠太邊上。”

　顧寒冬看著大家都忙活開后，才走了過來。

　他剛才會時不時扭頭看一眼葉清清，只要還安安穩穩的待在原地，他就能放心很多了。

　“清清，你看看，弄的咋樣？”

　這挖渠的事，也是葉清清提出來的，顧寒冬想著，還是該問一問，好一次都弄妥了。

　“顧叔叔安排的很好，我都考慮不到這麼周全，您真厲害。”

　葉清清一邊遞上水袋給他，一邊豎起大拇指，不要錢的夸贊著。

　“丫頭，學會逗顧叔叔高興了？”

　顧寒冬寵溺的了的發頂，笑的一臉和藹可親。

　“才不是呢，顧叔叔本來就厲害，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哈哈哈……你這丫頭就是心，比起臣風來，那可是強多了，那臭小子……”

　這眼看一個月了，顧臣風還是半封書信沒有寄回來，不止是顧寒冬心焦，葉清清心里也是惦記的很。

　……

　省城，武試一共設了五個場地。

　從初賽，到復賽，最后的簽決寒，前前后后，怎麼也得打個十多天的。

　初賽，幾丈長寬的大擂臺，就和海選似的，十人自由組合開打，一柱香時間，最后留在擂臺上的人，便可先在一旁候著，等著有更多的勝出者進下一的十人賽。

　直到最后每個場地留有二十個人時，方可進復賽。

　原本以為初賽的規則已經是很簡單暴了，沒想到復賽依然如此。

　五人一組，最快將其他人打落擂臺者，獲勝進決賽。

　最終只有二十人進決賽，決賽相對公平一些，或簽分組，或自由分組。

　兩人一組，打輸者，以掉落擂臺的時間來定名次，而打勝者繼續簽，最終由兩名對手，決出一二名。

　顧臣風一路穎而出，難敵手，卻在決賽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著尹榮手里拿著的號碼牌后，忍痛掏了一粒碎銀，去和另一名選手把號碼牌換了過來。

　“你為什麼啊？”對方有些不解的看著顧臣風。

　因為與顧臣風中一對簽的，分明就沒他高大，而且，大家一路比拼到現在，大約也能出對方的功底了。

　那人看著也不像能打贏顧臣風的樣子，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換號牌。

　誰料，顧臣風只是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

　“我看你對面這人不順眼，你若有把握能打的他滿地找牙，我便再付你十兩銀，一兩銀換他一顆牙，你覺得如何？”

　對方速度極快的將號碼牌塞到顧臣風手上，拿著銀子就溜了。

　他看著尹榮也不是個好對付的，還是算了吧。

　尹榮也沒想到顧臣風會來省城參加武試，更沒想到，兩人還對上了。

　他不知道換號碼牌的事，只當自己是運氣不好。

　這人雖然貪，可家里到底也是花了銀子請師夫教過的，比起慕琨的花拳繡，可是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然而，他再強，也強不過顧臣風。

　所以，尹榮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打不過顧臣風，便想著隨便過上幾招，然后拖一拖時間，只要不是最快掉下擂臺的那一個，回了家里，也好待一些。

　原本，他還擔心，顧臣風會心懷怨恨，將他以最快的速度打落擂臺，給他難看。

　卻是，越打他就覺得越不對勁。

　顧臣風今天這發揮，明顯不在線啊，尹榮心里雖然不解，可也只能就這麼一招一式的和對方打著。

　畢竟，他一不想輸的太難看，二，還是有些想贏的心思。

　然而，就在一柱香過半的時候，顧臣風突然發力，一腳踢在他的腹間，尹榮當下就疼的彎了腰。

　跟著，又是一拳直擊他的面門，尹榮只覺得眼冒金星，有種看啥啥不清楚的覺。

　他本能的覺到危險，當下就想趁機摔下擂臺，可顧臣風總是會在他接近擂臺邊緣的時候，又一腳或是一拳的將他打到擂臺中心。

　尹榮也不是全然被他著打，他也有反擊的時候，就那些微弱的反擊，讓他一次次心存僥幸，生生錯過了主投降的機會。

　他以為，是顧臣風連日來與人對打的次數過多，導致力有些跟不上了。

　一柱香后，兩人居然都在擂臺上，并且依舊纏打不休。

　最終，考判定兩人同時進級下一，繼續決賽。

　尹榮心里意外又詫異，然而看著顧臣風的眼神，卻是恨不得殺死他。

　不過，能進級，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于是，他再次愚蠢的錯過了逃生的機會。

　兩人同時走下擂臺時，尹榮還故意撞了一下顧臣風。

　“顧臣風，下一，你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尹榮就盼著顧臣風遇上個厲害的對手，最好把他打個落花流水。

　顧臣風：“……”

　他冷酷的臉上面無表，眼底卻迸出冷的寒。

　下一，他要親手打死這個蓄生。

　永絕后患。

　……

　河村。

　不得不說的是，眾人拾柴火焰高，群眾的力量永遠是最大的。

　只一個下午，從接近山頂的位置，到后山口，幾千米的渠，竟真的挖了。

　有的渠是直接將引向井里的，有的則順著山路，一直引到了田間地頭。

　村民們雖然都很累，卻沒怎麼聽到抱怨的聲音，一個個渾上下灰撲撲的扛著鐵鍬下山，臉上卻是樂呵的很。

　“顧鏢師，這雨要真能借來，你可是咱村的大恩人了。”

　“是啊，誰有那能耐，能請得縣里的人幫咱們借雨，還得多虧了顧鏢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