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三月。河道兩邊楊柳青青,百花深,時不時傳出嬉戲追逐的笑聲。猶如銅鈴般清脆悅耳,樹枝鳥兒聞聲飛走,蝶舞紛飛,好一派江南景象。
已到安州地界,黎綰青站在船頭,饒有興趣打量四周風景。角噙著淡雅溫和的笑,堪比一地暖。
半個月前,提議從水路回蘇南。一路上欣賞江南水上風,主意甚好。可憐了老鬼這個旱鴨子,不是在暈就是在吐,暈了半個月還不習慣。這不,又奄奄一息趴在船尾不了。
須子都見怪不怪了,往老鬼里塞了塊人參,把他拖進船艙。大被一蓋,隨他睡死。
黎綰青正沉浸在江南風中,突然聽到小兜的哭聲。哭聲從之前的斷斷續續,愈演愈烈,變嚎啕大哭。皺了下眉頭,鉆進船艙,看到孤宿白單手抓著小兜的雙腳。可憐小兜頭下腳上,似蓮藕般嘟嘟的小手抹著臉,哭得臉蛋通紅,一一。
或見到進來,小家伙突然更賣力的嚎了一聲。
“孤宿白!你要死啊!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不喜歡本侯。”
孤宿白冷著臉,突然把小兜扔向。
忙手接住,張著小兜臉上的淚水。豈料小家伙突然對咧咯咯傻笑,眼睛瞇一條,淘氣吐著紅的小舌頭。
孤宿白見此,突然冷哼一聲,隨即走出船艙。
自小兜出生到現在,他都沒好好抱過。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小兜不肯。說來也怪,小兜看到誰都不哭,偏偏看到他就哭個沒完。堂堂澤淵侯,竟然被親生兒嫌棄,他心里別提有多難過。越是如此,他越表現的不在乎。父倆就像對上了,誰也不讓誰。
黎綰青為此很是無奈,了下小兜的鼻子,讓別淘氣,欺負爹爹。一個四個多月大的小鬼,哪懂這些,對著一個勁兒咯咯傻笑。
“傻閨。”
一聲寵溺,抱著小兜去找孤宿白。近來那家伙也不知怎了,跟小兜吃醋。之前試過不去管他,他就鉆牛角尖,可勁的使脾氣。
一抬頭就看到孤宿白站在船頭,微風吹他額前青,安靜凝視前方,得像一幅靜止的畫。剛好有一艘花船經過,船上的姑娘看到孤宿白,一個勁跟著起哄,直沖他拋眼。似不得跳上船,和他來個親接。
這種花船裝飾的花里胡哨,通常是有錢人雇來。請幾個青1樓歌姬上船,聽聽小曲,喝喝酒,風花雪月一番。
黎綰青猛地向前一步,抓住子拋向孤宿白的花環。對子禮貌頷首淺笑,拋回去還。
子生得狐相,頗為不滿的對咋呼幾聲。作太大,險些摔下河,引得同船的眾人捧腹大笑。
待花船駛遠,走到孤宿白邊,并肩站著看風景。
越是不說話,孤宿白越是憋不住了,有些別扭道,“不喜歡本侯。”
“這話你剛才說過了。不過我喜歡你就夠了。”
孤宿白不一笑,心中自嘲傻子,怎就和自己的兒吃醋。摟住肩頭,同看藍天白云,飛鳥悠悠。
突然間岸上的游人紛紛往后跑,似乎在看什麼熱鬧。疑拉著孤宿白到船尾一看,之前那艘花船翻在了河里。一群人抱著浮在水面上的木板,神驚慌的大呼救命。
岸上的人卻只顧著看熱鬧,沒有一個下去救人。從他們對話的只言片語中聽出,包下花船的是當地有名的小霸王。仗著爹爹是高,在城里飛揚跋扈,欺行霸市,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他和一眾青1樓子掉下河,百姓只道是報應,怎麼可能會下去救他。
氣得小霸王對岸上的百姓破口大罵,一下沒抓牢,沉下去灌了幾口冷水。凍得渾哆嗦,牙齒打。眼見木板漸漸往下趁,他用力推開邊的子,踢著水,向岸上劃去。
黎綰青看不下去了,把小兜往懷里一塞,蜻蜓點水而去。一腳把小霸王踩到水里,隨后拉起就近子,放到木板上。也站在木板上,對岸上人大,“救一人得十銀。”
話音剛落,岸上的百姓沸騰了,紛紛劃著小船過來救人。卻選擇避開小霸王,可見他們對小霸王的怨氣有多深。
小霸王憋紅臉大喊,“誰救我,我給誰一百兩銀子!”
黎綰青打趣道,“這位公子哥的命真廉價,才值一百兩?”
見小霸王張就要大罵,用腳尖踢去河水。不偏不倚,剛好落到小霸王里。嗆得他痛苦咳嗽,臉嗆了豬肝。
懷中的小兜卻咯咯直笑,也笑了下,見小霸王在水里泡的差不多了,蜻蜓點水過去抓住他肩頭,落到岸上,順手把他扔到地上。
原本還湊著看熱鬧的百姓,突然如避蛇蝎般散開。
則甩著從小霸王的懷里牽來錢袋,沉甸甸的,有些分量,隨后把錢分給救人的百姓。
百姓激淺笑離開,離開前無不厭惡至極的瞪一眼小霸王,惡狠狠啐了口唾沫,可見此人人品極差。
河里的人都被救了上來,人群也漸漸散了。黎綰青正打算回船上,豈料小霸王忽然抓住的腳踝,“你個不知死活的賤人,竟然得罪我吳公子!我要把你的服,把你扔到大街上……”
話沒說完,被縱落來的孤宿白一腳踹飛數米,暈了過去。
“你出手會不會太重了?”
無非是打趣,孤宿白也習慣了不搭話。
被孤宿白當踹了一腳,真為小霸王擔心。
此地離蘇南還有百里,既然已經上岸,索從陸路回蘇南,也是因為老鬼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在城中找了間像樣的客棧,須子扶老鬼回房休息,則和孤宿白上街溜達。
隨可見江南特的建筑,又恰逢此地的百花節,所以街上游客很多。
為方便帶小兜,做了個前背式嬰兒背帶。路人看到,都覺得稀奇的看過來。惹得孤宿白很不滿,一記眼刀,嚇得路人紛紛扭頭疾走。
見此哈哈大笑,順手摘過路過的小紅花。喊了聲“孤宿白”,孤宿白聞聲轉,順手把小紅花別到他耳朵上。
“我家白真好看。”
孤宿白臉一僵,正要拿掉小紅花,忙拉住他的手,撒道,“你戴著是真好看。花,人更。”
孤宿白拿沒辦法,也摘了朵小紅花別到耳朵上,“嗯。不錯不錯。”
不滿嘟著,“是好看好看!”
明明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眼神里卻帶著的純真。特別是堵的樣子,滿滿的俏皮。孤宿白勾了下的鼻子,道,“本侯的媳婦真好看。”
江南自古出俊男,當二人在街頭不經意打罵俏的時候,還是惹得不人駐足圍觀。
見孤宿白又要黑臉,拉住他的手,一聲“走了”,拉著他繼續在街上閑逛。
近來二人的狀態,更像是到游山玩水,度月的小夫妻。在街上走走停停,東看西。
沒有謀算計,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殺戮死亡。也不用擔心被人跟蹤,有人會突然暗殺,盡屬于普通人的平靜。
逛得差不多了,黎綰青拉著孤宿白回客棧。
這時街道上響起急促馬蹄聲,百姓驚慌避讓。接著幾個賞金獵人打扮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匆匆而過。
“你聽說了沒有?昨晚城南賈員外家的小姐被采1花大盜抓走了!賈員外財大氣,雇了多武功高強的護院,他兒還不是照樣被飛賊抓走。也不知道那采1花大盜是什麼來頭,據說來無影去無蹤,至今為止,沒人知道他什麼樣子。”
“府無能,使得采1花大盜在城中橫行。這個月被抓走的子,就有十幾個。那些被抓走的子,至今連個音訊都沒有。可憐他們的家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哭的眼淚都快匯一條河了。”
“所以城中的富商商量之后,請了賞金獵人過來。讓他們想辦法擒住采1花大盜,救回被抓走的子……”
聽著邊百姓的議論,黎綰青也明白了。怪不得覺得剛才那些人的打扮那麼眼,原來是賞金獵人。
沒想到熱鬧太平的城鎮,卻飽采1花大盜擾。
管閑事的臭病犯了,黎綰青一下走不道了。孤宿白由不得這次,是把拖回客棧。
用過晚飯后,哄小兜睡下,坐到桌邊,對孤宿白咧傻笑。
不等開口,孤宿白直接扭過頭,慢悠悠喝著熱茶。見半天沒反應,疑轉頭一看。正左手托腮,悶悶不樂的皺著眉頭。
“本侯知道你想干什麼,這次不行。”
平時隨便怎麼胡鬧,這次卻直接拒絕,未免太奇怪了。
“我不明白區區一個采1花大盜有什麼好怕的……”
“不用多說,本侯心意已決。明早便離開這里,回蘇南。”
說話間,孤宿白起回床上休息。
黎綰青不滿的努努,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豈料半夜的時候,死寂的客棧中忽然傳來一聲子的驚聲。接著是男的驚聲和呼喊聲,急促的腳步聲。黎綰青猛地驚醒,一箭步奔至窗前。見夜中一道黑影,扛著一個姑娘,迅速往一個方向而去。
正要跳窗下去,豈料被孤宿白抓住后領裳,拎了回去。
“尋常人不救,是能力不夠。我們能力所及,為什麼見死不救?”
“你把他想的太簡單了。”
孤宿白把放到床上,輕輕把小兜推到角落里,隨后躺在床沿上,一副止出去的樣子。
愣了下,湊近看他的臉,“你知道采1花大盜?”
孤宿白別過臉,故意不看,也不說話。
急了,生生把他的臉掰過來,“說話!”
“再胡鬧,就不怪本侯。”
孤宿白刻意擺弄了下袖,言外之意,不乖乖躺下睡覺,就封的道。
無奈,只能乖乖躺下。睡又睡不著,不死心的問了句,“為什麼?明明可以救,為什麼不救?”
孤宿白的眉頭了下,“睡覺!”
隨后抬手一道氣勁關上窗戶,廂房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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