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不能不承認。

因為霍思翎撒潑時口而出的話語，讓產生了想要見霍父的強烈想法。

也設想過很多種與霍靖沉父親相見的景，但是從來沒想過，他竟然僅僅是一個躺在療養院里昏睡的病人。

顧西有點失……

療養院高級且森嚴，每過一道關卡通往病患所在地，都有嚴格的份認證。

若不是被霍靖沉始終牽在左右，顧西怕是進不去。

他們走進的是一個套間，布置簡潔而舒適，若不是空氣中仍有消毒水的味道漂浮著，完全看不出這是病房。

有專門的護士在給床上的老人手，瘦骨嶙峋的樣子，著實比他的實際年齡大上不。

霍靖沉前腳進，後腳便跟進了一群醫療團隊，相當客氣的稱呼他為霍先生。

是過來彙報病患況的。

霍靖沉不知怎麼回事，竟朝那些人揮了揮手：「外頭說。」

顧西一直站在角落，不多言，只安靜的看著半屋子的人。

那些人恭順的退到了外間，霍靖沉便接過了護士手中的巾：「你也出去。」

護士很年輕，瞧著霍靖沉的眸子有雀躍，更有幾分。

當然，霍靖沉對這些是沒有知的，他直接出手，拉著角落裡顧西的手腕帶到邊，半分哄半分寵溺的了顧西的發梢：「小西你跟父親說說話，我去去就回。」

「我？」顧西錯愕：「我該說什麼……」

他笑，角微彎異常勾人的模樣：「小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讓他聽得見周圍人的說話聲就好。」

「他是植人嗎？」如果是植人，怕是說什麼他都聽不見的。

可是霍靖沉起了，他將推到床前的座椅上，淡淡開口：「不是。」

顧西想問的更清楚些，踟躕著再想開口，轉頭看後，卻已無人。

心裡有些七上八下，但還是著頭皮抓起了老人的手，巾覆在他的手背，輕輕著那上面已紫的針孔淤青。

皮了許久，才輕輕淺淺的說：「您好……我是顧西。一顧傾人城的顧，東南西北的西。」

顧西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向誰介紹過自己的名字。

從前顧世友在書房教用筆寫自己的名字，總會特別驕傲的說：「寶貝顧西，一顧傾人城的顧，東南西北的西。」

那時候顧西調皮，了父親的鼻子嗔念：「不就是姓顧的顧麼？」

顧世友便哈哈大笑：「對對對！姓顧的顧，爸爸的顧！不過寶貝很漂亮，長大后也跟你母親一樣，一顧傾人城。」

他們父的談笑，往往莫雪容是不參與的。

顧西晃了晃頭，掃去這些酸不堪的回憶。

巾再探臉盆的清水之時，顧西嫌棄盆里的水太涼，起端著臉盆去了裡邊的洗手間里，重新接了熱水，兌好了水溫，手掌進去溫溫熱熱的，這才回去病床。

越過床尾，顧西餘瞥到了那裡的掛牌。

心有好奇，頓了腳步，騰出一隻手去翻了翻掛牌，只見上面許多看不懂的藥水名稱，而往上，便是患者的名字。

霍連欽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顧西的視野里。

那個瞬間，大腦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