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邊左手持槍，右手握刀。

長槍猶如白虹貫日，短刀好似狂風驟雨。

片刻間就砍翻了六七十名漢軍，引領著後的悍卒向前衝擊，意圖奪取這艘大船的控製權。

“兒郎們，退開一旁，看我斬了這員叛將！”

蔣欽一聲怒吼，提著樸刀衝了上來。

兜頭一刀迎麵劈下，刀風虎虎，氣勢不凡。

張定邊連聲冷哼：“某的首級就在項上，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去！”

話音未落，側躲閃。

蔣欽一刀落空，重重的劈在甲板上，得火星四濺，木屑紛飛。

張定邊趁機槍刺向蔣欽的咽，快如閃電，疾如雷霆。

蔣欽有心提刀招架卻已經來不及，急之下慌忙丟了樸刀，就地一滾，方才躲開了張定邊這毒蛇般的一槍。

“嘶……好快的槍法！”

沒想到遇上了槍法如此了得的猛將，蔣欽心中暗不妙。

隻是容不得他分神，張定邊已經猶如追魂無常一般撲了上來，“唰”的一聲，短刀帶著寒撲麵而來。

蔣欽急忙了腰間佩刀格擋，卻不料這是張定邊的虛晃一刀。吃了這一晃，頓時將半截子完全暴在了張定邊的槍下，空當大開。

“吃我一槍！”

張定邊一聲低吼，左手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出。

待蔣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躲閃不及。隻聽“噗嗤”一聲，長槍而出，殷紅的鮮順著長槍“汩汩”的滴到了甲板上。蔣欽頓時到兩眼一黑，渾再也使不上力氣。

“不好了，公奕將軍被敵將刺中了！”

看到蔣欽綿無力的向後倒去，艦船上的漢軍頓時作一團，此起彼伏的驚著。

眼見主將中槍，蔣欽的副將急忙引領了十幾人上前搭救，卻被張定邊右手的短刀上下翻飛。連斬數人，副將肋下也中了一刀。鮮洶湧而出。其他人再也不敢上前，隻能眼睜睜看著主將落在張定邊刀下。

“無能漢將，看我梟你首級！”

張定邊發出輕蔑的笑聲，手中短刀高高揚起。就要斬下蔣欽的首級。

“賊人休要傷我大將！”

糟糟的江麵上韓世忠引領著十餘艘艨艟疾駛而來，恰好撞見張定邊槍刺倒蔣欽，正要揮刀梟其首級。急忙大喊一聲，“嗖嗖嗖”的出三支連珠箭。

江麵昏暗，喊殺聲鑼鼓聲號角聲織一團，再加上張定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腳下的蔣欽上，對於這破空而來的一箭全無防備。

等聽到風聲之時，張定邊急忙低頭躲閃，堪堪躲開了閃電般的第一箭。第二箭帶著風聲接踵而至。張定邊此刻已經跪倒在船板上，急忙向後彎腰躲避，利箭著鼻梁飛過。有驚無險。

隻是張定邊還沒來得及口氣，韓世忠的第三箭隨而來。而張定邊的潛能此刻已經施展到了極限，卻是再也無法躲閃。“噗嗤”一聲，被中左肩鎖骨，整個臂膀頓時沒了力氣。

趁著張定邊躲箭的時候，蔣欽手下的親兵拚死向前。把奄奄一息的蔣欽搶了回去。

韓世忠吩咐艨艟靠近大船，以鉤抓鎖住船舷。飛快的爬上大船，想要活捉張定邊。

張定邊中箭之後整個左臂失去了力量，心知不妙，當下不敢戰，引領著後的勇卒紛紛跳回了自己的樓船，喝令迅速掉頭，躲開這艘海上巨無霸。

看到張定邊逃逸，韓世忠也不追趕，彎腰去扶蔣欽，關切的問道：“公奕將軍，還能撐住嗎？我這就帶你回水師大寨，讓醫匠救治。”

“嗬嗬……多謝韓兄搭救，讓蔣欽免做無頭之鬼……”

蔣欽卻已經坐不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向韓世忠道一聲謝，最後仰大笑道：“大丈夫馬革裹死得其所！隻恨未能複大漢河山，蔣欽死不瞑目……”

話音落下，卻是再也不能彈，緩緩的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息。

“唉……某來晚也！”

韓世忠歎息一聲，站起來從背上了羽箭，朝著張定邊退去的樓船上又是連三箭，發泄著心頭的怒火。

原來韓世忠退到桑落洲布置好了防之後，左思右想對甘寧和蔣欽覺得有些不放心，生怕他二人不按計劃執行，便與梁紅玉帶了十幾艘船溯江而上，前來查看戰事。

轉過拐角，便看到雙方廝殺在一起，拚了個你死我活。江麵上浮堆，斷裂的船舷木板在江上漂浮的比比皆是，哪裏有半點敵的樣子？分明是在浴搏！

韓世忠唯恐二將有失，急忙催促著部下向前加戰團，正好撞見張定邊要梟首蔣欽這一幕。便竭盡全力的放箭救人，雖然中了張定邊，但卻沒能救下蔣欽的命；好在保住了蔣欽的人頭，讓他不至於做個無頭之鬼，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甘寧在孫軍的鬥艦上殺的興起，將陳武的步步後退，忽然聽聞蔣欽戰死，不由的怒發衝冠，悲從中來，手中一雙彎刀歇斯底裏朝陳武上招呼。

“賊將死，某誓要替蔣公奕報仇雪恨！”

一將拚命，萬夫難敵。

在此之前，陳武已經與甘寧周旋了四五十會合，逐漸左支右絀。此刻甘寧突然進了暴走狀態，陳武卻是再也支撐不住，遮擋不及之下右肋與左大各中一刀，瞬間就流如注。

“納命來！”

甘寧仿佛一頭憤怒的雄獅，揮舞著一雙彎刀步步，誓要取陳武命。

此刻鬥艦上的三四百名孫家水卒已經被全部殺散。或者跳水逃生，或者死於非命。陳武已經是孤立無援，走投無路之下便丟了武。縱跳進江中逃命。

“賊將哪裏走？留下頭顱！”

甘寧一心要為蔣欽報仇，當下提了腰刀，窮追不舍的跳進江中，誓要取了陳武命。

“殺啊，殺吳兵！”

“衝啊，殺盡偽漢狗，替主公的族人報仇！”

長江上遊忽然又有繁星般的火把逶迤而來。照耀的大江上一片火紅，卻是孫堅親自統率將近五萬主力大軍殺到。麻麻的船隻鋪蓋地。聲勢浩大。

“鳴金退兵！”

帥船上既然沒了主將，韓世忠便接管了指揮權，高聲下令全軍向下遊撤退。

急促的鑼聲響起，漢軍大船隻見敵方聲勢浩大。不敢戰，紛紛撥轉船頭向下遊駛去。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了正在水裏窮追敵將不舍的甘寧，急忙大聲向韓世忠稟報：“啟稟韓將軍，甘將軍還在水裏沒上船呢！”

韓世忠定睛看去，果然發現了江麵上的甘寧正用咬著彎刀，在一名孫將後窮追不舍。

急忙吩咐大船趕上去接應甘寧，一邊大聲的招呼甘寧上船：“興霸，莫要戰，孫家主力大軍殺過來啦。此地不可久留！”

甘寧充耳不聞，加快遊泳的速度窮追陳武不舍，誓要梟首而還。祭奠蔣欽的在之靈。

張定邊在樓船上也看到了這一幕，急忙忍著箭傷，指揮船隻上前搭救陳武，“快快快，放箭那名吳將，搭救陳子烈將軍！”

得了張定邊的吩咐。樓船加快速度向前接應陳武，船舷上的兵卒紛紛拈弓搭箭。朝著水裏的甘寧去。

就在這時，韓世忠指揮著巨大的艦船破浪而來。

“轟隆”一聲，與樓船迎麵相撞，巨大的撞擊力頓時讓樓船上的孫家士卒站立不穩，弓箭失去了準星，胡的進了江水之中。

兩船撞在一起，巨大的撞擊力直卷的波濤飛揚，狼花四濺。

陳武失過多，逐漸氣力不支，四肢慢慢的失去了力氣。被甘寧在浪濤中一把摟住了脖子，鋒利的彎刀狠狠的切了下去，頓時將一顆頭顱斬了下來。

一擊得手，甘寧方才拎著陳武的首級向回退去，快速的遊向本方大船。韓世忠急忙命人放下繩索，把甘寧從水中拽上來。

看到甘寧的勇悍，張定邊不變，歎道：“這員吳將簡直不要命！太瘋狂了！”

甘寧登上船頭，抹一把臉上的江水，大步走到蔣欽的麵前，高聲嘶吼道：“蔣公奕，你安心上路吧！某已斬了陳武首級來祭奠你的在之靈，我甘寧對著你的起誓，早晚要宰了張定邊，讓你在九泉之下瞑目！”

甘寧的悍不畏死也讓韓世忠聳然容，半是歎息半是惋惜的道：“興霸將軍的膽量真是過人，若是能夠再變通一些就好了。如果不拚的話，或許蔣公奕將軍不會死！”

“大丈夫當壯懷激烈，雖馬革裹亦無怨無悔，這一戰便是重來一次，我甘興霸也不會改變決定！我相信蔣公奕也不會後悔！”

甘寧吩咐士卒將陳武的首級收了，從一名弓箭手那裏討了箭壺與角弓，站在船尾，朝追來的孫家船隻不停的放箭，以泄心中之恨。

大半夜的激戰下來，漢軍略占上風。

在山寨版寶船的撞擊之下，孫堅軍沉沒了二十多艘大不一的戰艦，折損了三千多人。而漢軍也折損了七八條戰船，陣亡了千餘名士卒。雙方各自陣亡一員大將，在這方麵倒是旗鼓相當。

江麵上浮片，江水殷紅，引來了許多魚類在水麵上頭冒泡。這江上的第一戰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

孫堅得知折了陳武，而張定邊也刺死了蔣欽，當即揮劍下令：“全軍順流而下，爭取一鼓作氣搗毀偽漢柴桑水師大寨！”(未完待續)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