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奚閉著眼睛，卻一點點睡意都沒有，腦子里格外清晰，甚至到了冷靜的地步。

...

連著好幾天，林奚都沒有跟顧振說太多，兩人之間突然平靜了很多，之前那樣親的樣子像是出現的幻覺一樣，就連顧懷楨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振靠在沙發上，顧懷楨小心翼翼的問：“你跟林奚是怎麼了？我覺得你們倆之間有點奇怪，最近好像有些冷淡。你們該不會到了那種什麼疲憊期需要一點點私人空間什麼的吧。”

顧振嘆氣：“你幫我查查，那天晚上，林奚到底跟誰在一起吃飯？”

自從林奚吃完飯回來之后就不太對勁。他懷疑是不是有人跟林奚說了什麼？

顧懷楨盯著他看：“怎麼了。林奚跟你說了什麼？”

顧振沒有繼續說這件事，而是問：“你確定是看著徐意回了覃州嗎？”他突然懷疑，徐意是不是和林奚見面了。

“什麼意思？”　　顧懷楨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坐得筆直。

“我懷疑沒有離開杉磯。”顧振突然低聲道，他總覺的e是不是因為徐意，才會讓林奚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你最近盯著嚴文了嗎？”顧振 又發問。

顧懷楨愣了一下，他確實找人把徐意送了回去，但是并沒有親眼看著徐意上了飛機，他這幾天因為霏的事弄的有些煩躁。

難道真的如顧振說的那樣，并沒有上飛機，而是留在了杉磯，按照徐意的個一定會找到林奚，所以，徐意有跟林奚說了什麼嗎？

顧懷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嚴文那邊沒有什麼靜。徐意那邊我會立刻找人調查。”他連忙低聲道。

“我猜，他們可能已經見過面了。”顧振沉聲道。

是什麼時候見面的顧振不清楚，但是就在這兩天，他們一定見面了，顧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反常的林奚，一下子突然想到什麼。

“你盡快幫我查一下，那天林奚到底和誰吃飯了。”

顧懷楨點頭：“好，我會立刻來查。”

代完顧懷楨之后，顧振才離開公寓出去了一趟。

醫院里的林奚有些魂不守舍，已經連續好幾天這樣了，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的。嚴文有些關心的看著：“怎麼了，你最近看上去有點不太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林奚看著嚴文張了張，想要問問嚴文，他到底是在哪里救的，是不是跟徐意說的一樣，還想問一問，那天嚴文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心里糾結許久，林奚才下了決定，開口問嚴文：“我想問你個問題。”

嚴文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怎麼了？”

“你之前在哪救的我，我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失憶了？”林奚的目很堅定，似乎一定要聽到嚴文給出答案一樣。

嚴文微微皺著眉頭：“怎麼突然問這個？”

“麻煩你回答我，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

嚴文沉默了一下：“你確定要知道嗎？林奚有的時候真相不一定是好事。”

林奚點頭：“我要知道，我必須要知道！”林奚從來沒有在這件事上這麼堅持過。

過了一會，嚴文突然站起，靠在窗戶邊微微嘆息低聲說：“我是在一個倉庫里見到你的，那時你被人綁架了，里面有好幾個人看著你，我躲在外面，想找機會救你，但是里面人太多了，我只能一直等。”

“當時距離有些遠，我只聽見他說...”嚴文看了林奚一眼，只見認真的看著他有低聲開口：“我只聽見他說，顧振選了別人，放棄了你。”

他話音落了之后，辦公室里一下子沉默了起來，林奚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后來他們放了把火就走了，我趁著大火把你救了出來，然后就將你送到了醫院，你睡了整整一個月才醒。”

“醒來之后，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至于原因是選擇忘。”嚴文苦笑：“林奚，是你自己選擇忘掉這些的。”

...

許久，林奚沒有一點點作，站在那微微繃著，呈現出一種說不的僵，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疼。

纖細的手死死的攥著，指尖發白，指甲像是要陷進里一樣。

可林奚像是覺不到疼一樣，一點疼的覺都沒有。就站在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知道真相都是殘忍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殘忍，是個醫生，比一般人要冷靜，可卻選擇忘掉過去，那該是多麼沉痛的過去，才會讓不愿意想起來。

才會讓全部忘掉，將曾經生命中的人全部抹去，一個都記不起來。

顧振，你當真以為我不會難過嗎？

其實...我也會疼的。

即便那是你不能放棄的選擇，但，我也會絕的。從顧振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們之間就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

失憶了，本該忘記過去的事好好生活著。

可顧振再次出現在的面前，一點點的走的世界，一點點的走的心，一點點讓毫無防備的再一次上顧振。

然后在承一次痛徹心扉的絕。

這就是顧振想要的嗎？

“林奚...林奚...”不斷有人喊著，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睛，面前嚴文張的看著，臉上的表有些驚恐。

攥了攥手心，將心底的疼痛慢慢了下去。

用了許久才能微笑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難堪。林奚笑了笑說：“我沒事。”

說完直接繞過嚴文走了出去，的冷靜快保持不住了，如果在這麼待下去，可能會在嚴文面前哭出來。

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已經夠可悲的了，如果還要在別人面前痛哭出聲那就更可悲了。

走出去的腳步有些慌。像是有人在背后追趕一樣，帶著一倉皇。

嚴文看著倉皇失措的背影，眼中多了一復雜，可到底還是慢慢將這些復雜了下去，過了一會才恢復之前平靜的樣子。

一路跑到后面的花園，林奚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旁邊零散坐著幾個病人，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林奚看著他們不自覺的想，其實跟他們并沒有什麼區別。

外表看著好的，其實什麼都沒有，沒有記憶，不記得曾經的自己，甚至連人都不知道有幾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