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話漸漸聽不清了，整個訓練場就只剩下顧振一個人，他也不急手將手枕在頭下就這麼看著天空，上面零散的撒著幾顆星星。

顧振想起了他剛進部隊的時候，因為顧慍天，他比平常軍人多吃了一倍的苦，別人訓練七個小時，他就訓練十個小時，頂著顧慍天兒子的頭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麼都比別人強。

記得那時剛剛參軍，新兵營的時候一聽到他名字就議論他有個好爹，記得有次立了功，別人就說他全是靠顧慍天。

他氣的找那人單挑，把他打到認輸。顧振手遮住眼睛，那時他年輕氣盛，天不怕地不怕。哪像現在做任何事瞻前顧后。

不知道躺了多久，顧振才慢慢站起，疲憊的全靠雙支撐著，他將剩余的半瓶水喝完，又將瓶子拎歪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明的瓶子扔進垃圾桶里后消失不見。

...

“顧振，聽說你朋友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他不屑的反駁，卻趁人不注意看了一眼前排的林奚，因為這句話不自覺的繃，似乎很怕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好奇唄，說說你朋友是誰？”

顧振看著林奚故意拖長聲音：“就是...”

他每說一個字，林奚的心就提了一分，害怕顧振真的說出口，就在顧振剛說完是的時候，林奚一下子站了起來。

速度很快，看向顧振后連忙移開視線著急說：“顧振，英語老師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顧振盯著的眼睛，里面有一慌，縱然努力著顧振還是看出來了，或許別人沒有察覺，但是顧振看得很清楚，林奚攥著的手里微微有些抖。

在害怕什麼？

顧振有些不理解，但還是決定幫圓謊。

“聽見沒，我要去辦公室了。”

顧振隨意站起來，慢慢往外面走，高大的影離開教室沒兩分鐘，林奚就連忙跟了出去。

小跑著往辦公室跑，是騙顧振的，本沒人找他。

穿過走廊，轉個彎就是辦公室，轉彎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給拽了過去，林奚嚇了一跳后發現自己被顧振拽進了樓梯間里。

被發現...

他知道自己在騙他，顧振一定會生氣吧。

“為什麼騙我？明明沒有人找我對吧。”他盯著林奚蒼白的臉問。

林奚無措不自覺的著手，四慌的看著就是不敢看顧振，顧振看那樣一把拽著的手就把往樓上天臺拉。

天臺上沒有人，顧振直接把按在墻上問：“為什麼騙我？說！”

林奚咬了咬，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憐：“顧振，我害怕。”

細細的聲音飄在空氣中，似乎怕顧振聽不見又重復了一遍：“顧振我害怕。”

顧振皺眉看著林奚，他從沒想過林奚會這麼害怕他們的關系被別人知道。他湊近問：“為什麼害怕。”

林奚無措的拽著他的服：“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低聲求，顧振的臉變得很難看，林奚看著顧振的臉不停的想，他生氣了，要跟自己分手了嗎？

也是，顧振這麼優秀的人，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每一個都比好。

就這麼看著顧振的臉由紫變青，最后無奈的嘆氣妥協：“就這麼害怕？”

林奚點頭。

點完頭就發現自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顧振抱著無奈的妥協：“好，我答應你。”

林奚愣在原地，不知道是因為那個擁抱還是顧振的剛才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振又說：“我最多只能答應你今年一年，跟我考一個大學，到時我要你做我名正言順的朋友。”

林奚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振在脖子上蹭了蹭無奈的嘆氣：“林奚，你得給我一個名份。”

...

顧振似乎能記起當時林奚的心跳聲，那是他們之間第一個擁抱，在學校天臺，從忐忑到驚嚇。他無奈的勾起角，似乎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對林奚就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毫無底線。

顧振這一輩子何時對別人這樣過，他驕傲，冷靜，氣場強大，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可除了林奚，讓他嘗盡了痛苦，嘗盡了孤寂，嘗盡了漫長的等待和折磨。

他這一生喜歡林奚一個人，就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顧振靠在旁邊的欄桿上，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許久慢慢離開訓練場，修長的影被昏黃的燈，拉的很長很長。

臨下班的時候送來了一個腦出患者，林奚和嚴文對視了一眼全部投了搶救中，等搶救完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林奚疲憊的靠在外面的墻上，上還能聞到剛才的腥味，嚴文從里面拿了杯牛和一個面包走了出去遞到林奚面前：“吃點吧，還得觀察幾個小時。”

林奚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實在是什麼都吃不下了。

疲憊的坐在地上吹著冷風覺得腦子里好一些。嚴文見皺著眉不太舒服的樣子關心的問到：“你要不先回去，我來看著。”

“不用了，我沒事。”

就那麼靠在那，本就纖細的子看上去就更加纖細，嚴文看著有些蒼白的臉心里一，怕驚擾又怕冷，他進去拿了件大走出來小心翼翼的披在林奚上。

自己則坐在林奚旁邊靜靜的陪著，林奚睡的不太安穩，皺著眉頭似乎做了什麼噩夢一樣，嚴文手想要撥開臉頰上的黑發，手還沒到就被林奚一把攥住，嚴文愣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就這樣被拉著。

顧振從訓練場回了辦公室在休息室洗了個澡開車來了醫院，他將車停下往里走就看見這一幅畫面，林奚抓著嚴文的手，而嚴文則小心翼翼的看著，那目里毫不掩飾的溫，一瞬間刺的顧振有些疼。

他頓了一下，眼睛里染上一憤怒，腳步沒有停頓直接走到兩人面前，他低聲質問：“你們在干什麼。”

嚴文本來在看林奚，自然沒注意到顧振的出現。聽到他聲音才發現顧振一臉沉的站在他們面前，一副要弄死他的樣子。

嚴文決定不退：“睡著了。”

顧振看著他們兩個人拉著的手，冷冽的目落在那，嚴文覺得手腕被他看得一陣一陣疼的。

林奚有些不自在的了，額頭上出了一層汗。抓著嚴文的手越來越口中說著：“別走，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