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噼啪……

微小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響著，一點一點變得格外的清晰起來，也變得吵人起來。

沈藝彤不悅的蹙了蹙眉，眼皮掙扎著緩緩的掀開來。

一片朦朧之下，看不清楚眼前有什麼，但模糊之下能夠看到一團紅，只是混沌的腦袋讓無法去思考判斷那是個什麼東西。

整個人，在一片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下。

呼吸了幾瞬，隨著機能的慢慢恢復，逐漸清醒之下視線也開始聚焦。

這才看清楚，眼前的那一團紅是炭爐里正熊熊燃燒著的炭，但這個炭爐卻不是房里的那一個。

以炭爐為中心，沈藝彤掃視一遍這房的所有。

房別有一番風味，正對面的八開屏風上鏤空雕刻著小的京都城一角，刷了一遍木漆后看上去仿若栩栩如生，熱鬧的街道上好像人都在談行走一般。

兩邊的花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杯，可房卻沒有一點兒酒味，只有淡淡的檀木香，是從側墻邊放著的小書架上散發出來的，上面麻麻的放著書和卷宗。

書架的正對面的一個靠窗的塌，看著那散著的綿被應該是有人在哪里坐過，而且離開不久，所以并沒有整理，矮幾上還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和翻開的書。

整個房的程設簡單卻不失風味，倒是沈藝彤喜歡的風格，只是，這個房所有的一切對于來說都是陌生的，沒有一悉。

這是哪里？

問自己是不會有答案的。

“芝，綠荷。”沈藝彤一邊坐起來，一邊喚兩人。

但卻半響沒見回應，讓沈藝彤心底不安起來，開被子，正要下床穿鞋就聽到了門被推開來的聲音。

本能的抬起頭來去，過屏風鏤空的隙能夠看到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

轉繞過屏風，出現在眼前是并不是芝，也不是綠荷，而是顧明淵。

“明王？”沈藝彤錯愕的睜大眼睛，看著顧明淵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本能的詢問：“您怎麼在這？這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看來這藥的作用不小啊，這醒來了一時半會也無法完全清醒。”顧明淵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著沈藝彤那一臉疑和錯愕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毫不客氣的落座在床榻邊。

他這一靠近，沈藝彤本能的往后一退，怕他又乘機靠過來。

然而這一次顧明淵并沒有多一分的靠近，就那麼坐在看著，耐心的道：“你仔細想想，你昨夜發生過什麼。”

昨夜？

昨夜發生了什麼嗎？

雖說沈藝彤是醒過來了，可這腦袋里還是一團漿糊一樣裹在一起。

閉上眼，頂著頭疼思索翻找起來。

昨夜……

昨夜讓廚房準備了一頓晚膳等舅舅回來，然后和舅舅吃了一頓飯算做告別后就讓芝和綠荷準備起來出發了，趕著時辰到了城南的土地廟，見到了冷漸離……

然后……然后……

想到這里，沈藝彤一下子就卡住了，太突突的疼。

“別急，你才剛剛醒過來，喝口茶，慢慢想。”看著沈藝彤頭疼得眉頭都蹙起來，顧明淵倒了一杯熱茶遞到沈藝彤的手中。

接過茶，看著顧明淵這不同尋常的溫和眼底的深深關切與擔憂，沈藝彤覺得這事定然不簡單。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明明應該是要離開京都的才對。

對！離開！

去城南見到了冷漸離，本打算和冷漸離將那個誤會解釋清楚，然后冷漸離說之后再說，先上馬車。

沒有毫懷疑的就上了馬車，聞到了一說不出什麼味道的香味，接著……接著芝和綠荷都沒有上馬車，卻響起了兩人的悶哼聲和倒地聲。

想要去看來著，結果一起就天旋地轉，之后……之后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暈過去了！”沈藝彤得出了結果，看著顧明淵試探的詢問：“是你下的手？把我帶到了這里？”

“彤兒覺得冷漸離會與本王合作嗎？何況本王要帶你來到這里來，還需要把你迷暈嗎？迷暈你的人是誰，你比本王更加清楚，你與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本王并不清楚，守一還沒查回來，不過本王覺得，事到如今，你應該告訴本王。”

顧明淵的眼里此刻著的是真誠，是真正的真誠。

而他的話也提醒了腦袋還未完全清醒的沈藝彤。

是啊，冷漸離怎麼會和顧明淵合作呢，他們之間那是水火不容的，那馬車是冷漸離的，難道是冷漸離……

沈藝彤不敢相信，是冷漸離迷暈了。

可顧明淵的話卻也沒錯，昨夜只有他們幾個人，那馬車是冷漸離帶來的，是他讓上車的，而如今出現在了這里。

這一切都指向他。

可是，為什麼？冷漸離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顧明淵眼里的真誠，沈藝彤思慮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要知曉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日我與冷漸離在城南城隍廟見面，我上了他的馬車后聞到了一異香，之后我就昏迷了過去。”沈藝彤沒有說過多的細節，只是撿了與之有關的說。

“你昨夜為何要與他見面，為何要上他的馬車？”顧明淵知曉沈藝彤在瞞，這個時候還為冷漸離瞞讓他這心里起了火氣。

沈藝彤低下頭，沒有說話。

總不能跟顧明淵說要跑路啊。

看著沈藝彤這般，顧明淵卻是疑了，若是為其瞞以的子應該會找一個說辭，而非沉迷低頭，仿佛沒有借口只能逃避不言。

什麼事會讓一向伶牙俐齒的沈藝彤這般，又是什麼事要夜里與冷漸離在那偏僻的土地廟見面，而且獨上了冷漸離的馬車。

城南，冷漸離，馬車……

幾個詞不斷在腦海里盤旋，卻讓顧明淵想起了當初他問沈藝彤到底是誰時說的那一番話。

——“不屬于我的就是不屬于我的，如今我真的只想要找個機會能與殿下合離，離開這個傷心地。”

頓時，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昨夜你是打算逃離京都。”看著這低著頭著的沈藝彤，顧明淵還真沒想到當初說的話是真話，竟然真打算逃離京都。

如此聯系起來，這小半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只可惜，從一開始就選錯了人。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王爺，既然王爺都已經猜到了，那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何會最后在這里？王爺到底做了什麼？”既然顧明淵已經猜出來了，沈藝彤也知道這事瞞不住的，他要查肯定能查出來，現在就想要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冷漸離為什麼要迷暈。

“彤兒你可知曉冷漸離是什麼人？”顧明淵并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如同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的問自己的問題。

沈藝彤不明白顧明淵這麼這個時候問起這個來，但覺得這事肯定是有關聯，之前不在意，可現在不得不在意了，何況，現在只能通過顧明淵問昨夜的事。

“我只猜到他也許是花影樓的掌權人，其他的，并不知曉。”沈藝彤知道冷漸離肯定不止這些，畢竟只有這點份哪里敢和顧明淵那樣說話。

“那彤兒可真是相信他，就這樣就敢將逃離大計托給他。”顧明淵真是看不沈藝彤了，對他，防備，對于冷漸離卻短時間就那般相信。

“我拿他當朋友，當知己，自然信任，可如今看來，我似乎是犯了一個錯了。”說到這里，沈藝彤腦袋也清楚了不，昨日的事若冷漸離沒什麼不能讓知曉的目的是絕不會迷暈的，只是還不知迷暈了之后到底發生了什麼，冷漸離到底何意。“不過王爺應該是知曉他的份的，告知。”

“彤兒可知皇上邊有一個組織做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