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沈藝彤都沒有睡好,向來貪睡的天方微亮就再也睡不著了,坐在榻上一直等劉管家來。
一直等到了申時芝才領著劉管家快步從院門外走進來。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劉管家才剛剛站穩腳沈藝彤就放下手中的熱茶詢問,畢竟再過兩個時辰那信就要出發了。
劉管家氣郁郁的了額頭的汗,眉目凝重的搖了搖頭。“小人無能,翻看了十八年前的賬簿,確實記錄得有大夫人的嫁妝,但后續幾年的賬簿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大戶人家的庫房賬簿向來都是記錄詳細,保存完好的,就是為了隨時能夠對賬,每一筆都是要算清楚的,哪里會有沒有的道理。
“小人套了套庫房總管的話,老總管說是十年前一個守夜的小廝打翻了蠟燭,引起了大火,燒了數不清的東西,后來也盤點不清楚,就了糊涂賬了。小人怕懷疑,沒敢問后面的賬目,怕小姐等急了,就先來回稟。”
十年前的起了火,那不正好就是原主娘親死的那一年。
這一場火真是起得是時候。
沈藝彤早就料到這件事不容易查,畢竟這件事不僅僅只是許如眉還有沈丞相,沈丞相比起許如眉來那可謀劃周全的多,這種事肯定會做到不留痕跡,只是沒想到做得這麼的絕,一把火給燒了。
沒有賬簿想要查那些嫁妝的由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完全可以說是一把大火給燒沒了,后面的賬目都不完全,不作數,而且劉管家也不好著一直查,必定惹懷疑。
這一下,唯一機會大點的就是許如眉那個別院庫房的暗房了。
可是沒有理由派人去查,的嫁妝都已經拿回來了,明面上來說那個庫房都已經空了,何況沈丞相又怎麼可能讓去查呢。
整件事雖然有頭緒,卻是一個困境,哪邊都走不通,偏偏又沒有時間慢慢來。
“小姐,快酉時了,還送信嗎?”看著墻角的刻一點點升高,綠荷小聲的輕問一句。
沈藝彤沉思了片刻,握手中的湯婆子下決定道:“送!拿紙筆來。”
雖然眼下哪一條路都似乎走不通,這件事也只空有一個線索,但過了這個機會只怕就沒有機會了,不管如何都要搏一把。
大不了等到最后只能用最差的辦法,借由此事讓陸將軍配合直接耍橫試試,雖然機會不大,但也是機會。
把線索,猜測,和希陸將軍到時候做的事都寫在信中后沈藝彤遞給芝鄭重了又鄭重的囑咐:“一定要親手給昨日來的那個信手里,跟著他出城,確保他無事再回來。”
“是,小姐,奴婢明白。”芝接過信收袖袋中,不耽誤的就出了門。
看芝出了門,劉管家等了片刻才開口問:“小姐,大夫人的嫁妝這事還要繼續查嗎?”
“查,但謹慎為上,能查多就查多。”有一點算一點,總比一點都沒有的強。
“是,小人一定盡力而為。”
“去吧。”沈藝彤擺了擺手,這事如今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劉管家無聲一禮退了下去,沈藝彤頭疼得忍不住抬手去,綠荷立即給拉了拉被子,關切的勸:“小姐您昨夜一夜都沒睡好,又等了這一天了,要不還是睡會吧。”
“嗯,我瞇一會,你去準備晚膳吧,我有些了。”
“好,奴婢這就去廚房讓人準備。”聽到沈藝彤說了綠荷是松了一口氣,今日一天都沒吃什麼了,點著頭就往外面快步去,活怕多耽誤一會就不想吃了。
看著綠荷這傻丫頭一路小跑著出了院門,沈藝彤是忍不住的長嘆一口氣。
這時候要睡,哪里睡得著啊,哪怕頭疼的要死,一閉上眼想到那些事就沒有半點睡意了,真是好久沒有走到這種困境里了,上一次還是被得差點權的時候。
而且上一次可沒有這麼麻煩,了權還有再拿回來的可能,可眼前這事,要是不能功離開丞相府,結果可就是板上釘釘了,所有的一切都跟著泡湯。
若是沒有機會的況下,就如昨天,還好接,認命,可有機會之下就不那麼甘心了。
這一搏,算是定生死了。
……
臨城。
第一場連夜的大雪把整個臨城都銀裝素裹上了,寒風凜冽之下吹得窗戶是吱呀作響,顧明淵坐在太師椅上卻仿若沒有聽到一樣閉目養神,整個人像似一副靜止畫。
直到燭火一陣搖曳,才緩緩睜開眼來,低沉道:“回來了?”
昏暗的角落一個影從里面慢慢出來,走到顧明淵側單膝跪地,低頭恭敬的喚:“王爺。”
“那信出京都了?”撥著手上的玉扳指,顧明淵不不慢的問。
“是,戌時就出了南城門,沈大小姐邊的丫鬟一路跟著。”
顧明淵眉尾微微一挑,隨后角卷起一贊許的笑意。“信中寫了什麼,可知曉了?”
“屬下抄了一份抄件。”疾風從袋里拿出折疊好的紙雙手遞給顧明淵。
接過信紙掃了一眼,顧明淵都不由得驚得瞳孔一,沒想到那丞相府還有這樣的大戲,這下真要有趣。
“老四那邊如何了?”
“四殿下自那日從丞相府離開后第二日就進了宮,應該是去見了麗妃,從宮里出來臉郁結。”
“看來是又被麗妃教訓了一頓。”顧明淵不必看就知曉麗妃和顧燁是個什麼臉,費盡心思布了這麼一大盤棋,就是打算一擊功,這臨到最后一步了卻被一封信給毀了,能不心中郁結嗎,何況顧燁這一退,這件事就整個擱置了,麗妃必然火冒三丈。
不過他這一次倒也是棋差一步,沒想到麗妃和顧燁居然現在有這般心,要不是這次那信送來的及時,這件事還真就有點棘手了。
看來他還是有些輕敵了,既然這母子二人都走到了這一步,他也就不好再耽擱了,何況這件事發生后,皇上那邊怕也是要坐不住了。
“去幫著守一將事給盡快了結了,后日回京都。”
“是,王爺。”
……
與此同時,承乾殿。
暗衛統領單膝跪在龍案前,低著頭是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臉如常,似不知道有個人跪在眼前一樣,拿著筆批閱著奏折。
一直等著候著,直到皇上將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放下不才抬起頭來,低沉得猶如鐘鳴問:“什麼都沒查到?”
“屬下無能!”暗衛統領立即雙膝跪下去,頭更加低一分。
“的確無能。”皇上冷笑一聲,神微變可整個氣氛卻驟然迫下來。“這麼多人守著竟然都沒發現這信是怎麼送進去神虎軍兵營的,也不知那陸其名送了信回來,可不是無能嗎?”
“屬下未想到明王會走這個空檔,屬下以為…以為……”
“你以為他會派人沿路游說陸其名,你以為他會給你很多機會防備他,你以為他不知這陸其名最在意的是誰。”皇上吧暗衛統領心里想的完完全全說了出來。
“屬下知罪,皇上置。”
“事已至此,罷了。”皇上擺了擺手,輕嘆一口氣。“你本就不是十四弟的對手,輸也是理所應當的。”
“屬下無能。”暗衛統領的頭更是往下沉下去,沒有臉面抬起來。“皇上,此事就這樣作罷了嗎?今日沈大小姐給信送去了信,皇上您看要不要探探?”
“不必了,老十四定然已經派人跟在左右了,你去探正好給了他機會告訴陸其名,陸其名現在正是心中不安的時候,若讓他知曉朕連這都要探的話只怕更生枝節。”
“可是皇上萬一……”
“不會有什麼萬一,沈家那丫頭不過就是個孩子,老十四不在,能寫什麼,不過就是抱怨幾句罷了,隨去吧。”皇上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沈藝彤,一個草包丫頭,還能和陸其名勾結什麼不。
反倒是顧明淵和陸其名之間,皇上不得不在意。
“去把冷漸離召回京都來。”
“皇上,上次的事都還未了結就把他召回來,他對那沈大小姐可不是一般心思,屬下覺得召他回來不妥。”暗衛統領怎麼都不放心冷漸離,那冷漸離在他看來已經被沈藝彤迷了心竅了。
“朕自有分寸,你照做便是。”
“皇……”本還想要勸,可看著皇上變得凌厲的眼眸知曉勸不了,只能應承。“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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