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啊,也真是難為太子了,弱冠之年的人了,剛開始居然連本《論語》都讀不……”德妃一邊說著,一邊觀察上月的反應,見上月眼眸之中出的些許疼惜之后,德妃的角微不可見地抬了抬。
正如上月所言,這強扭的瓜不甜,如果雙方都不愿意的話,那這瓜絕對是甜不起來的,可若是月兒愿意,那麼慕容霖那邊真算不得什麼,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男追隔重山,追男麼,那隔的就是紗了。
德妃可不管原來慕容霖在方家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之所以沒有讀書是不是因為方老爺太過疼他,沒有勉強他讀書,告訴上月的只是結果:慕容霖是個聰穎的,只是被耽誤了好時罷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德妃要說的重點,德妃真正要說的是……
“好在,太子回宮的時間也不算晚,這讀書的事啊,書山有路勤為徑,多努力,遲早也是能補回來的。但這終大事上……”德妃說到一半,便止了話頭,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
聽姑母這麼說,看姑母這麼表現,上月想問姑母‘他的終大事怎麼了?’可剛才自己說的話,卻讓的嚨仿若被堵住似的,一時間說不出一個字來。于是只能瞪大了眼睛,急等著繼續往下說。
德妃卻不不慢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盞,慢慢地喝了幾口茶水之后,覺得上月應該已經急的不行了,才繼續說,“太子的終大事,也是那個人家因為攀炎附勢才定下的。商人逐利,不過銀子多了,覬覦的人也多,畢竟不是親生兒子,為了保住辛苦掙下的銀子,就只能犧牲太子的婚事了。誰讓自古以來,聯姻才是最穩固不可破的關系呢?”
“姑母您的意思是,太子當初娶關靜萱是被迫的?”終于,上月又再忍不住,開了口。
“可不是。”德妃說地鎮定,其實哪里知道那麼多,說這些話不過都是為了哄上月的,只為了燃起的爭斗之心。
“可是……”上月搖了搖頭,想起那一回慕容霖在一品居跟前死活不肯把點心轉賣給夏婉如的事,不像不在乎關靜萱的樣子啊。
“沒什麼可是的,太子原來待的地方小,關靜萱呢,在他們那里,不論家世、容貌,那應該都是頂尖兒的。太子當初的出,不過是個商戶,能娶到關靜萱這樣的家小姐,那真是祖墳燒高香了,自然是要捧在手心里頭疼的。這人嘛,捧著捧著,不就捧習慣了嗎?可依照本宮看,若是這會兒在他跟前再出現一個比關靜萱更拔尖的子,要不了多時,太子肯定是會……”
德妃這話含的意思其實很明顯,關靜萱就算在四方城的時候是頭,來了京城之后,卻連尾都算不上。而上月,那是實實在在的京城貴,關靜萱沒有一點能和相提并論的地方,甚至,在德妃眼中,關靜萱連和上月比較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可是……如果太子這麼容易就變心了的話,那麼,恐也不是良人。”上月這會兒其實很矛盾,既怕太子不喜歡,也怕太子喜歡。太子不喜歡,恐怕會覺得自己不好,會難過,會失落,太子喜歡,會覺得他有些薄寡義,畢竟關靜萱嫁給他的時候,確實是低嫁了的。若是……恐怕再怎麼喜歡,也是不會嫁商戶的。
“傻月兒,這太子即便變了心,那也不會是因為他善變,而是因為發現了月兒你的過人之。”
誰說只有真心實意才是良人。在德妃看來,只要慕容霖是太子,只要他是以后的新帝,那他就是良人。月兒年紀小,還沉迷于那些個的芝麻小事之中,作為的長輩,作為一個過來人,得替想到以后,很遙遠的將來。這不管男子還是子,只有將權利抓在手里,這日子才能過得恣意、舒坦。
“可……”上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擺,突然就想起了嘟嘟的那一泡尿,“不管怎麼說,也替太子生了個兒子。”
“兒子又如何?世上的子那麼多,也不是只有一個會生孩子。月兒你要記住,進門不分早晚,生兒子也不分早晚,進門早的未必寵,出生遲的,未必不能坐上高位。”
上月依舊猶豫不決。德妃也不著急,“太子現在在高位,站的高了,眼界寬了,見識多了,需要的并不是一個只會給他生兒子的人,而是一個能夠給他助力,與他比肩的子。姑母這樣說,月兒你明白了嗎?”
德妃這話,已然說得很直白,過去或許是方謹言配不上關靜萱,但是今天,甚至以后,慢慢的,就是關靜萱配不上為慕容霖的方謹言了。而德妃口中能夠配得上慕容霖的,是出好,家世好的上月。
如果方謹言還是方謹言,那麼德妃對他絕對是不屑一顧的,但當方謹言變了慕容霖之后,即便他是個草包,德妃也覺得他是配得上月兒的。說一千道一萬,德妃在意的從來都只是份罷了,宮里的人,就是這樣現實。
“行了,該說的姑母也都和你說了,的呢,你還是回家去好好想想。畢竟,這是你自己的終大事,姑母老了,會和你說這麼多心話,也都是為了你好。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以后還是要多進宮來陪陪姑母,這宮里頭啊,姑母還真沒幾個能說真心話的人,寂寞地很呢。”
“嗯,那月兒,就先回去了。姑母您保重。”
上月從宮中回府的路上,神一直有些恍惚,既像是在考慮姑母和說過的話,也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月兒,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回府了。”
才剛進門,就被人拉住了手,上月的第一反應是掙開,而后看清了抓住手的人,才停下了作,“婉婉?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前段來找你的時候,伯母總說你生著病嘛,說什麼怕過了病氣給我,不讓我見你。這回好容易聽說你的病好了,我這不就急著來見你了嗎?沒想到,你這病才一好,就進宮去了。我等得都有些犯困了。”
“啊,我沒事,前段確實不好,也沒神,所以就沒有見你們。”
“我看看……嗯,臉確實不好,你這還沒好全,就去宮里頭走了一趟,累了吧?先坐,坐下我們說會兒話?”
“……好。”
等了半響,夏婉如卻沒有再開口,上月有些疑地看了一眼,見一副言又止的模樣,“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咱們之間,沒什麼事兒需要藏著掖著的。”
“月兒,我二哥……”
“婉婉,我說過很多次的,我和你二哥是不可能的。”
“不是……我知道月兒你不喜歡我二哥。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我二哥他,昨個兒定了親了。”前些日子,夏婉如之所以一直來尋上月,正是想為二哥再爭取一次,沒想到一直沒有能見到上月的面,后來……后來二哥也就認了命了,聽從了‘父母之命,妁之言。’
“……那,很好啊,你代我向你二哥道喜,也恭喜你,快要有二嫂了。”
“我二哥其實是不愿意的,可是他年紀也不小了,娘親又一直著他,所以他才……”
“婉婉,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既然你二哥已經定了親了,那麼不管他先前是愿意的還是不愿意的,他都該為對方負責任。這是一個男子應有的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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