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爺有些沮喪,覺得給兒拖了后,沒有能讓生在一個有實力的,能做堅實后盾的人家。
聽到關老爺這樣的想法,關靜遠失笑,“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的話,那麼以方謹言原來的份,只怕是娶不到咱們阿萱的。”所以世事有時就是這般,千般算計不如機緣巧合。
“總的來說,還是咱們阿萱有眼,一眼就挑中了方謹言。”即便時過境遷,關靜遠還是記得很清楚的,當初妹妹和妹夫的婚事,爹和娘可是都反對了很多次的,所以只能說,他們之間的羈絆真的很深,即便有所波折,依舊了眷屬,可以說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所以才拆不散。
“他……你以后也不要一口一個方謹言了,他現在份不同了,再這樣直呼他的名諱,不大好。”當方謹言變了慕容霖,當慕容霖了儲君,他的名字就不是他和靜遠能隨意直呼的了。
“爹,您是不是也太草木皆兵了。這四方城里,目前除了咱們知道方謹言就是慕容霖之外,就沒有旁人了。如果我們對他的稱呼都變了尊稱,反而會惹人疑竇吧?”
“現在不知道,不代表永遠都不知道。這世上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到時候要是被有心人翻出來呢?”
聞言,關靜遠一愣,半響才道,“還是爹您想的周到。”
關老爺擺了擺手。
“你們父子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關夫人的突然出聲,嚇了關老爺和關靜遠一大跳。
“娘,娘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因為張,關靜遠說話都開始結了。
“怎麼?說話都不利索了?難不,你在京城,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娘,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見關老爺向他搖頭使眼,關靜遠大膽猜測,爹這是向他暗示娘什麼都沒聽到。
“沒事就好,對了,娘剛才吩咐他們準備了很多菜,你今天可得敞開了肚子吃。”隨即,關夫人就像客棧里頭的跑堂小二,開始利索地報菜名,報完之后,還不忘記問上關靜遠一句,“怎麼樣,夠不夠?不夠的話,娘再讓他們加幾道菜。”
那些個菜名已經聽得關靜遠目瞪口呆,他覺,他就算長了兩個肚子,只怕也是吃不完那些菜的,還要再加,堅決不可以,于是拼命地,關靜遠開始搖頭。
“阿遠還會在家待幾天,你就算要給他做好吃的,也不必急于一天,慢慢安排就是。”
“幾天?怎麼就待幾天呢?”
“嗯,爹說的沒錯,朝廷只給一個月的假期,這來回在路程之上耗費的時間也都包括在里面,回去的路程所要耗費的時間總得打寬一點。”建國這麼多年以來,就沒有聽說過哪個進士述職的時候遲到的,從來都是早到的,畢竟誰考中進士都不是一日之功。
沉默了一會兒,關靜遠看了眼外頭的天,“爹,娘,午膳的時間應該還早,兒子回房去換裳,洗漱一下。”
關靜遠若是不提起這茬,關夫人和關老爺真是幾乎都忘記了。他這一路風塵仆仆的回來,肯定是累了的。
“對對對,你要是不說,娘都忘記了。這熱水啊,每天都備著的。”因為不知道關靜遠什麼時候回來,所以關夫人是吩咐廚房每天都準備一定的熱水,就盼著哪天關靜遠回來了,能不耽擱時間,好好泡個熱水澡解解乏。
“你沐浴完了之后,也別再特意出來了,好好睡會兒。一會兒到了午膳時間,娘會讓人去通知你……們的。”
“好的,謝謝娘。”
“這孩子,去吧。好好休息會兒,啊。”
關靜遠一離開,關夫人瞬間就沒有了神一般。
“怎麼了?”關老爺有些不解。
“阿萱去了京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這下子老大也要去了。唉,以后這屋子里頭,得多冷清啊。”
關老爺想說,婿一飛沖天,阿萱只怕是沒法輕易回來了,至于老大,不論是留館還是什麼的,待過翰林院的他再回到四方城的機率真是很低很低的。
“不是還有我陪著夫人你嗎?”孩子大了,總是要離開爹娘邊的,只有夫妻,才是老來伴。
關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太大的反應。
“對了,媳婦的事,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關夫人不明白關老爺突然提起潘云櫻的用意。
“靜遠這回進京,可是要待三年的,或許更久,媳婦長期和他分開兩地,恐怕不妥當。”
“怎麼就不妥當了。咱們家是會慢待啊,還是會吃了啊。”
“你瞧,你又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意思是說,夫妻就該待在一,更何況他們還有孩子呢,這孩子不能沒有爹在邊啊。”
“老爺,你說的道理呢,我懂。可你也看到了,云櫻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你讓他現在跟著老大去京城里頭,你放心嗎?如果等肚子再大,那就更不放心了。等孩子生出來,這孩子那麼小,只怕也不了路途顛簸。”
“那夫人你的意思是?”
“還是讓云櫻待在家里吧,等孩子大點兒,再談去京城的事也不遲。”
其實方老爺覺得,潘云櫻現在也不是不能跟著關靜遠一塊兒去京城的,只要提早一些走,路上走慢一點就沒有多大問題,畢竟走水路還是很快的。要是肚子再大,那就真的是不妥當了。如果等到孩子生出來,等到孩子長大些,他就怕到時候夫人不肯松手放孩子走。看嘟嘟走了之后,夫人消沉的模樣就知道了。要是讓云櫻單獨走,留下孩子,那對孩子,對云櫻也都不好。
“老爺,你覺得如何?”
“哦,這事啊,還是看老大他們的意思吧,咱們就別干預了。”
關夫人一聽關老爺這樣的回答,就知道他是不同意讓潘云櫻待在家里頭,想讓潘云櫻跟著老大一塊兒去京城述職。
可是……關夫人只要想到當初潘云櫻對嘟嘟和阿萱做的那些事,就覺得實在是很拎不清的人。就怕到時候在京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影響了老大的仕途。到時候他們鞭長莫及的,就算得到了消息,也只能干著急。
千言萬語一句話,當初沒有給老大選好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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