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轎的時候，關靜萱的腳有些飄，因為被顛得頭暈，幸虧邊跟著的素英和素云扶了一把。也算是難為們，剛才轎子行進地那麼快，們都跟上了。

關靜萱年紀輕輕尚且不好過，就更不要說年長的慶帝和鄭皇后了。

聽到通傳之后，王醫和暗十七都出來接駕。站在九曲橋之上的上月等人早就已經跪在了一旁迎駕。見到繼醫來了之后，慶帝和鄭皇后也來了，柳清影更是心虛，此刻雖然跪著，卻有些害怕地地拉住了夏婉如的手。

“怎麼回事？”慶帝直接問了暗十七和王醫。

不論他們誰回答都好，只要能讓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行。

暗十七已經對王醫重復過事的經過，想來王醫還不到善忘的年紀。王醫本來是這麼打算的，既然皇上是問他們兩個人，那麼就由暗十七先回答方謹言落水的經過，再由他回答方謹言的病，這樣分工，他們兩個人都能在皇上面前臉。然而靜默了一會兒，王醫發現不止皇上看著他，連暗十七都目灼灼地看著他。

王醫：“……”

聽王醫說完之后，慶帝并沒有如柳清影擔心的那樣，先問的罪，而是直接轉向了關靜萱，“他會泅水嗎？他時是否落過水？”這是王醫想要知道的，是慶帝和鄭皇后他們都不知道的，而關靜萱有可能知道的，因為關靜萱和方謹言相的時間比他們在場的任何人都要來的長。

“回皇上的話，夫君是會泅水的。”至于時有沒有落過水，關靜萱倒是沒有聽方謹言說過，但想來應該是不可能的，如果時真的落過水導致方謹言怕水的話，那麼他又是什麼時候學會泅水的呢？如果真的怕水的話，應該是學不會泅水的吧？

“皇上，能讓民婦抱著嘟嘟進去看看夫君嗎？”

關靜萱這麼一番回答，讓王醫有些懵，會泅水的話，怎麼會因為掉到水里就變這樣失心瘋一般的模樣呢？難不……這水底真如傳言所說，是有水鬼的不？王醫想起方謹言的容貌，長那樣子，被鬼看上，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想到這里，王醫繼續開始苦惱，他是醫沒錯，但是醫也不過就是用的大夫，大夫是治病的，至于驅鬼什麼的，還是要天師來吧？

“去吧。”慶帝其實也是想進去看看方謹言的，但是方謹言現在病因不清，作為一國君王，他首先要保重自己的，再言其他。

關靜萱剛走了兩步，就被慶帝住，“你自己進去就行了，嘟嘟就別帶進去了吧。”嘟嘟還小，萬一過了病氣，事只會變得更糟。

皇上說的話，那就是口諭。關靜萱點了點頭，將嘟嘟給了跟在后的素英。

“嘟嘟乖，娘親去看看你爹，一會兒就回來。”

‘滴答’、‘滴答’ ……方謹言耳邊全是水聲，他覺得周冰冷，上的熱度一點一點地隨著水的‘滴答’聲被周圍的水帶走，子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困難。

‘又要死了嗎？’他這麼想。上一輩子是死在水里的，這一輩子也難幸免嗎？方謹言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如果這是逃不了的命運，那麼睜著眼和閉著眼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方謹言闔上眼睛的一瞬間，卻仿若突然覺到了指尖傳來的溫度。那樣的溫暖，是此刻覺得冷到骨子里的他迫切需要的。

被方謹言用力地握著手，關靜萱雖然覺得疼，卻沒剛才那麼害怕了。剛才一直呼喚方謹言，他卻沒有給任何的回應，只是愣愣地看著頭頂的紗帳。

“夫君。”關靜萱又試著了他一聲，方謹言依舊沒有回應，可他抓著的手也沒有放松。關靜萱覺，方謹言看著更像是沉浸在一場噩夢之中，雖然沒有見他發抖，可他此刻的臉過于白皙，手也特別的冰涼。

關靜萱回頭看了一眼，屋子里沒有其他人。隨手拆著頭上的金釵，散開繁復的發髻，褪下華貴的外，關靜萱依偎進了方謹言懷里。

如果說剛才只有指尖覺到溫暖的話，那麼此刻，方謹言覺得他就像抱著一個巨大的溫暖的火爐，那個火爐那麼熱，熱得好像要把周遭的水都蒸干一般。下意識地，方謹言摟住了關靜萱，為了汲取上的熱量，也為了擺周遭那子揮之不去的冷意。

盯著關靜萱走進去之后，就再沒出來的門，慶帝一眾人：“……”

慶帝看向了鄭皇后，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多年的夫妻間的默契讓鄭皇后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素云，你進屋進看看，阿萱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出來。”

對于鄭皇后的話，慶帝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啊，進去了那麼久，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難道不知道他和皇后都在門外等著的嗎？讓長輩等著，這像話嗎？果然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

才進去了一會兒，素云就紅著臉出來了。

“怎麼樣了？”慶帝開了金口。

“回皇上的話，主子和夫人，睡著了。”

“睡了？”

“嗯。”

因為剛才王醫著重說過方謹言的眼睛一直是睜開的，所以慶帝也不免多問了句，“兩個人的眼睛都是閉上的？”

素云：“……”睜著眼睛能說是‘睡著了’嗎？

“是，都是閉上的。”

素云后來又被吩咐進了一回屋子，在王醫重新給方謹言把脈之前，替他倆蓋好被子，遮住該遮的。

再次把脈，王醫的臉很是微妙，這邊還著方謹言的手腕呢，那邊已經開始止不住地東張西。因為這屋子里頭醒著的，貌似只有他和素云兩個人，于是王醫聲音極低地問，“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屋子里頭特別地冷啊？”說著，王醫還打了個哆嗦。

“王大人，這里可是暖房，只會熱吧？您該不會，也生病了吧？”

“不不不，你年紀還小，你不知道這世上其實……”

“主子好點了嗎？”王醫話才說到一半，已經被素云打斷。

“……倒是好了。”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現在就出去和皇上、皇后娘娘稟告。”

王醫：“……”小丫頭片子，和老夫搶功勞啊啊啊啊！

方謹言又一次醒來，是因為太熱，都熱地出汗了。下意識地，方謹言想要把懷里的暖爐往外推，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把屋子里頭弄得這麼熱不說，還給他塞了這麼大一個暖爐，是要熱死他不？

方謹言推得有些用力，推疼了關靜萱，關靜萱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本來只是想將周的暖意傳給渾冰冷的方謹言的，沒有想到，居然也跟著睡著了。

“夫君？”關靜萱一開口，方謹言就停下了手中的作，“阿萱？”

“嗯，夫君你怎麼樣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說著，關靜萱手了方謹言的額頭，卻到了一手的汗，“夫君你難嗎？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額……除了有點熱之外，沒有什麼別的覺。”

“熱？”

“嗯。”

被方謹言這麼一說，關靜萱也突然覺得熱了起來。兩人對了一眼之后，幾乎同時出了，把蓋在上的被子一蹬。瞬間，兩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這里，是哪里？”他雖然和阿萱躺在一塊兒，可這里很明顯不是他們在宮里的住。

“今天發生的事，夫君你都不記得了嗎？”

“今天……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