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啊，我還真的能肯定，你大哥那些貢士們應該是被事先待過了，不能抬頭冒犯皇上的天，所以一直都是低著頭的，除非大舅爺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不然……肯定是看不到我的。”

“那就好。”關靜萱松了一大口氣。

“我也不是夜叉，大舅爺就算看到我，也沒有什麼吧？”方謹言有些不高興地道。

“哪兒有長得謫仙一樣的夜叉啊？可是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麼時候，那里是什麼地方，我大哥要是在那兒看到你，看到你站在皇上邊，恐怕他會比看到夜叉還害怕的吧！”

方謹言站在關靜遠的立場想了想，好像還確實是這麼回事。

“不過，皇上今天讓你穿這樣過去，就是讓你看著那些貢士們進殿，看著他們下跪，山呼萬歲，就沒有別的了？”

“嗯。”方謹言點了點頭，確實就是這樣，覺更像是，讓他去練膽。

“就這麼點兒事兒，你事前還張了那麼久。”關靜萱搖了搖頭，只覺得不值。

“怎麼是一點兒事呢？你知道我站在殿上的時候，下頭同時站著多人嗎？”

因為關靜萱是子，所以關老爺并未和提過殿試的事，一輩子都不會遇上的事，說了也沒有什麼意思，主要殿試并不是什麼有趣的故事，是很嚴肅的存在。

按關靜萱所想，雖然這個科舉是三年一次的，但是朝本就只有那麼多位，要是再一次選拔很多人的話，那麼豈不是……很多人都要白考科舉，做不了。而且如果人數多的話，科舉也就不會是那麼難的事了吧？

“七八十人？”其實關靜萱更想說四五十人，狀元榜眼探花，然后后頭再跟著四十多個進士，在看來，已經很多了，但是聽著方謹言的話，覺得四五十個人可能了點兒，于是又加了幾十個。

“雖然我沒有確實數過，不過肯定是一兩百人的。”

“那麼多人？不會吧？”關靜萱實在想不通，朝需要那麼多年輕的員嗎？

“怎麼不會？如果和在方府里頭一樣，只有幾十人，我會嗎？”方謹言只是這麼順一說，關靜萱卻歪了歪腦袋，而后視線下移，看向了方謹言的，“？你嗎？”

“額……我意思是，哎呀，那個不重要，反正確實是有那麼多人的。所以，你覺得你大哥會考的如何？”

“我大哥？嗯……”關靜萱假裝努力地想了想，“一甲是不要想了，二甲有些可能，不過名次，應該不會很靠前。不過不管我爹娘，還是我大哥，都沒有太大的野心，做個小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一方的父母，至那一片，還是能做做主的。”

‘為禍一方’這樣的玩笑話，因為這是在宮里，關靜萱是不敢說出口的，就怕有人當了真。到時候倒霉的，恐怕就是大哥了。

殿試結束之后，潘云庭在大殿之外等著關靜遠，和他一塊兒出的宮。

見關靜遠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潘云庭有些遲疑地問道，“還在想策論的事嗎？”其實在潘云庭看來，都已經出了宮了，這策論寫的好壞也已經都了定論，再想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他們能做的，已經只剩等消息了。反正最差，也會是同進士。

“不是。”關靜遠搖了搖頭，“剛才在大殿之上，我好像聽到……”說到一半，關靜遠搖了搖頭，這世界之大，人的面容都能有所相似，更何況是聲音。若不是當時不能抬頭看，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他真想看一看那個出聲的人。

“你聽到什麼了？難道有人舞弊？”說完之后，潘云庭稍稍掩了口，應該是他想得太多，殿試已經是科舉的最后一步了，誰又會在這樣的時候來呢？稍稍不注意，前頭幾年所有的心都會付諸流水，很可能還會獲罪。

“怎麼可能？應該是哪個宦說話，我聽著聲音有些像個故人，所以有些驚訝。”

關靜遠這麼一說，潘云庭面上的表就更奇怪了，“你有故人，進了宮，做了太監？”

“聲有相似罷了。”

“哦。”潘云庭了個懶腰，“不管怎麼說，終于能好好休息幾天了。”在放榜之前。

“你真能放心休息？”關靜遠有些懷疑。

“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反正這一回，我已經盡力了，如果結果不好，大不了三年之后，我再來一趟京城就是。”

“你倒是豁達。”聽潘云庭這麼說，關靜遠笑道。

“你呢？如果這回結果不好，三年之后，你可會再來京城？”

雖說科舉，很多人也許會在上頭耗費一輩子的時間。但潘云庭覺得，關靜遠不像那樣的人。他其實也不是，只是他沒有更好的退路。

“我嗎？如果這回結果不好，那我就……開個私塾，教書去，怎麼說，我也是經歷過殿試的人。還是有些心得的。”

“私塾啊？好像不錯的樣子。記得給我留個位置，我要實在當不了，也去做個教書先生。我當不了，我的學生當了，也榮的。”

這一天，柳清影、夏婉如和上月又聚在了一塊兒。

夏婉如很是憂郁，不時地嘆氣，整個人也沒什麼神的樣子。

“婉婉，你怎麼了？”柳清影拍了拍的背，想讓直脊背，顯得神一些。

“還不是我娘，原來也沒見那麼著急給我定親，這幾天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天天拉我去廟里上香，說是求姻緣，其實我都知道，還不是變相的相看嗎？”

“這幾天……天天？老實待，你都見過多個青年才俊了？”說著，柳清影沖著夏婉如挑了挑眉。

“哪兒有什麼青年才俊啊？都是一些愣頭青。看到我就……”

“就怎麼樣？”柳清影湊近，興致地問道。

“滿臉通紅……說話結。”夏婉如頗有些嫌棄地說。

“每一個都是嗎？”那夏伯母的眼也太差了點。

“說話的是，沒說話的，可能是說不出吧。還是月兒好。”

“月兒好？月兒怎麼好了？”

“月兒有我二哥啊！我二哥可出息了，這回的殿試，他好像很有把握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