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咱們去侯府,恰好遇到……”夏芷瑜把在侯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親經歷的部分說得詳盡些,聽來的說得簡略些。
謝姨娘聽完之后大驚失,不是因為所聽所聞,而是……
“你說什麼?茹姐兒那天真的說了,要和小弟弟一起睡?哎喲,小娃娃的眼睛那可是最厲的,只怕是真看到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了。姨娘還記得你小時候啊,本來睡得好好兒的,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然后對著虛空咯咯笑,當時把姨娘嚇的,生怕是有什麼妖魔鬼怪的,看你長得好看,要把你帶走呢,然后……”
謝姨娘說著說著,又把當年三跪九叩地上山替求平安符的事給說了遍,只不過這一回,謝姨娘倒算是說了真話了,“那個平安符啊,姨娘當時其實求了兩個,一個是用來戴的,另一個是用來調水喝的,果然你喝了之后,就再沒那種詭異的事發生了。”
“啊?我小時候,姨娘您還給我喝過符水?”
“喝過啊。”謝姨娘應得理所當然。“要是不喝,你能平安長這麼大?那都是佛祖保佑。”
夏芷瑜有些哭笑不得,長這麼大,難道不是吃米飯長大的嗎?
“哎呀!”
“姨娘,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謝姨娘突然出聲,把夏芷瑜嚇了一跳。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怪不得……五姑娘從侯府回來之后就病了,該不會,是把侯府那不干凈的東西給帶回府里來了吧?”說著話呢,謝姨娘就開始東張西,“我昨天還去看過五姑娘,該不會……”
“姨娘,您別自己嚇自己,這會兒太還沒落山呢。”
“對對對。”里雖然應著,但謝姨娘已經有些魂不守舍了。夏芷瑜卻不大害怕,因為總覺得自己,其實也算不上是個人。雖然的子是自己的,但憑白多了一世的記憶,與旁人終歸還是有了不同。所以信鬼神,但卻并不害怕。與它們的區別,無非是有沒有這軀殼。
“就算真有……吧,但是您不知曉,他們就那般毫不避諱地在茹姐兒眼前殺生,還要將熱狗潑在上,茹姐兒年紀那樣小,便是本沒有事,只怕也能被嚇出病來。他們這樣做,太過了。”
謝姨娘一時無言,隨后大約終于想到了說辭,“唉,那也沒有辦法,那里是侯府,做主的是侯夫人,就算夫人過去了,那也只是外人罷了,說不上話的。更何況你!你說四姑娘都知道保命在外頭等著不進府,你怎麼就那麼想不通,跟著夫人一塊兒進府了呢?萬一侯府真是走了水,你難道還要去救火不?也不怕傷著了自己。你要傷著了,讓姨娘怎麼辦?你進去之前,想過姨娘沒有?”
聽著謝姨娘這一番言論,夏芷瑜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直以為,按照謝姨娘的子和平時的做法,對于干脆地隨夫人進府的選擇應該是夸贊才是。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幾個時辰沒見,就不認識姨娘了?”
“不,只是我以為,姨娘您該夸我做得對,您平時不是都是……”
“你也說了那是平時,平時都在府里頭,就算伏低做小,也無非就是傷些面,都是一個府里頭的,面有什麼重要的?但這事就不同了,在危及命的時候,瑜兒你最先該做的是保全自己,而不是逞能充英雄。你且記著,好好記著,你和小瑾都是姨娘的命。”
謝姨娘這番話,說得夏芷瑜紅了眼睛,“姨娘,我知道了。”
直到這會兒,謝姨娘才注意到了夏芷瑜腳邊放著的藥,“這是什麼藥?你到底摔著什麼地方了,還要特別喝藥?”
“我……”夏芷瑜緩緩起,跪在了謝姨娘跟前。正如趙大夫所言,瞞是瞞不住的,瞞得了這個月,勉強瞞了下個月,再下個月只怕……
謝姨娘一臉不解,“瑜兒?你,你這是做什麼?”這會兒天氣雖然還熱,但謝姨娘也怕夏芷瑜跪壞了膝蓋,連忙矮去拉。
“姨娘,有件事,我其實早該與您說,但我一直沒敢。今天聽了您這番話,我覺得我不該繼續瞞著您了。”
“你有事瞞著我?”謝姨娘無謂地笑了笑,“那有什麼的,姑娘大了,總有那麼點兒小心思,沒事兒,你不用事事都和姨娘說的。難道是……你瞧上哪家的公子了?家世很高嗎?如果家世很高的話,只怕夫人那邊不會同意去說合的。”
“不是。”
“不管是什麼事,你也先起來,起來再慢慢說,嗯?”
夏芷瑜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姨娘,我有孕了。”
“你有……有什麼了?”
“我有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閨閣子失貞,那是天大的事,未婚而先有孕,更是滔天大事,夏芷瑜說了半響之后,謝姨娘依舊都呆呆地站著,愣愣地看著,半響,才抖著聲音道,“瑜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姨娘剛才沒有聽清楚。”而后不等夏芷瑜再開口,已經癱坐在了凳子上,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姨娘我可能昨晚上沒有睡好,今天的頭疼地厲害,耳朵也不大好使了。”
“姨娘,再過八個月,您就要做外祖母了。”夏芷瑜換了個更通俗易懂的說法。
“會不會是弄錯了?你怎麼會有孕呢?你怎麼能有孕呢?嗯?你……你連親事都沒定,你怎麼就能有孕了呢?你還一直瞞著沒說。對!孩子是誰的?你說啊,你和姨娘說,你肚子里頭的孩子,是哪個混賬家伙的?你是不是被人給騙了?還是……兩個月,兩個月了,竟然都兩個月大了,他會娶你嗎?他能娶你嗎?他現在人在哪里?啊?他家中有沒有正妻?他多大年紀?”
“姨娘,您冷靜點兒。”
“冷靜?你我怎麼冷靜?嗯?我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兒,都不知道被什麼人給……他是誰?你告訴姨娘,他是誰?姨娘去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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