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公公連忙點頭應是，跟在離落的邊，一刻也不敢怠慢。

“出去，你們都給本宮出去！為什麼要攔著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與其這樣屈辱地活著，我還不如死了，為什麼，為什麼……”

剛進門，二人便聽到皇后歇斯底里的呼喊。以及宮人勸誡的慌聲音和手忙腳拉住的作。

離落沖旁邊的人示意了一下，后者十分默契地點了點頭，二人同時放輕了腳步，就站在柱子后面，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不要這樣，請不要為難奴婢們……”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皇后仿佛瘋了一般，只知道傾盡全力掙扎，仿佛只要這樣心中的痛苦便能一腦兒地釋放出來一般。

“娘娘，您心里有什麼苦，有什麼話，您跟我們說出來行嗎？不要這樣為難自己。”幾個宮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這皇后統管六宮，平日里待人也不錯，不管如何，這些宮心中自然是擔心主子的。

“呵呵，說出來？”皇后突然扯著角笑了一下，突然放棄了掙扎，卻是猛然抬頭，瞪著們，“你們誰能理解本宮心中的苦楚？誰能理解？”

“娘娘……”畢竟是皇后，氣勢和氣場都在，只這一個表，眼前的幾個宮便被一雙發紅的眼睛嚇得瑟瑟發抖。

“娘娘，陛下他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耿耿于懷，放過自己，不好嗎？”一個宮咬了咬牙，斗膽進言。

“呵，你們懂什麼？你們誰也不懂，本宮做出這樣的事，即使陛下不在意，我又有什麼臉面再置于這個皇宮？你們讓世人如何看本宮？”

皇后厲聲問道。

“可是娘娘，生命誠可貴……”幾個宮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勸誡了。

看著眼前啞口無言的幾個人，皇后不苦笑一下，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接著突然仰天長笑一聲。

“本宮的兒子，當今的太子，因為做錯事遠走邊疆，本宮的夫君，當今的皇帝，他至此都沒有過我。本宮……本宮不知廉恥跟侍衛茍且，他已經以死明智，我卻仍在茍且生。呵，這一生，就是個笑話。這麼可笑的人生，本宮不要。你們攔著我做什麼，為何不讓我去死啊？”

“娘娘……”面對皇后撕心裂肺的呼喊，幾個宮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們想了想，互相給對方使了一個眼，隨即就想著能不能想個辦法請陛下過來，不然等這場面萬一失控，們便沒辦法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承擔更大的罪責。

這麼想著，其中一個宮便要往外沖，誰知剛出幾步，便看見了站在柱子后面的人，不呆住了。

“皇后，你真的那麼想死？”不等宮做出更大的反應，離落便從柱子后面了出來。看著眼前頭發散滿臉淚痕的皇后，冷著一張臉。

“陛下……求陛下賜臣妾一死。們不讓我死，們攔著臣妾，不讓我死。”皇后第一眼看見離落的時候，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便開始爬過去，抱著他的大哀求。

“是朕讓們這麼做的。”離落淡淡瞥了一眼，緩緩道。

“為何？陛下……”皇后一臉震驚，“您應該憎恨臣妾。”

“朕沒有力去恨那麼多人，皇后，確實是這深宮束縛了你，是朕蹉跎了你的大好年華，卻除了一個皇后的名頭之外什麼也不能給你，示意該恨朕。”離落輕輕嘆了一口氣，慨萬千。

“陛下……”皇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原以為，心里的苦楚，他并不知道的。

“荷兒。”離落低頭看著，突然溫地笑了笑。

皇后一愣，眼淚隨即就掉了下來。

荷兒，這是的閨名，從前，除了那個對一片癡心的侍衛，就只有的家人才會這樣親昵地喚。

自從進宮之后，等著離落喊自己這個名字，足足盼了二十年。

然而不知為何，這一刻當真正聽到的時候，心里卻并沒有毫喜悅。有的，只是痛苦。無邊無際的痛苦，從腔的位置，蔓延至全。

“荷兒，朕應該對你溫的。可是……”離落頓了頓，認真地看著，“你應該知道，不，你猜的是對的，朕的心中有別人。所以……這后宮的子都無法朕的眼，不管多麼驚艷，多麼優秀。”

離落繼續嘆了一聲，接著道，“你是一個好皇后，我也許是一個好皇帝，卻注定永遠做不一個好夫君。”

“陛下，這些話，你從來都沒有跟臣妾說過。為何今夜突然說了？”皇后盯著離落的側臉，心頭突然有種約約的預，不由得抓了自己的袖子一角。

這是從小養的習慣，張的時候就喜歡這樣。

“因為今夜過后，你就再也不是朕的皇后了。”離落看著，笑了笑。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離落深深地瞥了一眼，道：“去過你自己的人生吧，以后得日子很長，惟愿余生，你能夠真正快樂，做一個尋常的子，不必再也心不在你上的人傷心。”

離落輕輕閉上了眼睛：“皇后，對不起。這句遲來的道歉，希你能夠接。”

他緩緩轉，沖一旁的人吩咐道：“來人，傳令下去，明早之后，對外宣布欒宮突然失了大火，皇后不幸葬火海，朕會寫圣旨，昭告天下。”

“是。”紀公公眉心一跳，雖然很意外離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在理之中。

“陛下，陛下……”皇后仍舊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與其說反應不過來，不如說一時之間無法接，畢竟……已經習慣了啊。

“去吧，按照朕說的做。朕會安排人連夜送你出宮，走的遠遠的，別再回來了。”離落話音剛落，突然從外面沖出兩個侍衛，將皇后架住。

“娘娘，請。”

“陛下……”皇后仍在猶豫，深深地著離落的背影。雖然他背對著自己，但是卻仿佛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