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離炎璟的年齡，還理解不了這麼深奧的東西，但他仍舊聽得很認真，而且聽完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嗯，謝謝夜哥哥，璟兒明白了。”他興地朝宮玄夜點了點頭，隨即抬頭看著端妃，認真地道，“母妃，孩兒不是你的肋，孩兒要做你的鎧甲。”

“傻孩子。”端妃愣了一愣，接著笑了，笑出了淚花。

但是在母妃的眼里，你可以不是母妃的鎧甲，但是一定不可能不是母妃的肋。

端妃看著眼前這個天真可又聰明伶俐的孩子，心五味雜陳。

自己宮多年一直沒有所出，那時恰逢離炎璟的親生母妃難產去世，離落怕他從小無人照顧，便將他直接送到了自己這里。

說實話，當時的端妃，心是怨過的。

哪怕的妃位太低，但拋開妃子的份，也不過是一個人，也想像那些嫁了人的尋常子一般，為自己的丈夫生兒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僅此而已。

然而，離落這一舉，倒像是早就奠定好了畢生的命運一般。

接下來照顧離炎璟的日子里，也仍舊沒有孩子。

一直覺得這是藏在心底的一個憾，直到方才聽了宮玄夜那一番話，才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

其實與其說是照顧離炎璟，不如說是離炎璟陪伴了，彌補了心中對于沒有孩子的這個心結所帶來的憾。

自己明明擁有世間所有財富，是自己一直看不穿，反而束縛了自己。

無論是鎧甲還是肋，有他在就好了，不是嗎？

端妃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有淚花閃爍，抬頭看著宮玄夜，道：“夜王爺，謝謝你。”

“娘娘客氣。”宮玄夜淺淺一笑，一旁的柳淺染也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妙地閃爍了一下，繼而低著頭，沒有說話。

“母妃，你說父皇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父皇不讓璟兒跟著去，璟兒也想驗一下騎馬箭打獵的滋味。”

離炎璟看著前方麻麻的樹木，那眼神，似乎對這深不可測的樹林充滿了向往。

端妃笑了笑，道：“璟兒，你還太小，父皇這是為了你好。等日后長大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所以，你要快些長大，好嗎？”

“嗯，璟兒知道了，我會乖乖吃飯按時睡覺的，母妃。”離炎璟說著，就著端妃蹲著的姿勢在臉上親了一口，發出吧唧的一聲響。

端妃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孩子會當著柳淺染和宮玄夜二人的面親自己，連忙起，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二人一眼。

這一看不要，一看更加不自在了。

先前這邊本就是這二人的天下，不曾想自己一個沒留神，竟然讓離炎璟給跑了過來，打攪了人家不說，還讓柳淺染救了自己。這……實在是過意不去。

不過，這宮玄夜和柳淺染最近總是同進同出，每每自己出席的場合這二人一定是形影不離，難不……

端妃看了他們一眼，心中了然。宮玄夜風華絕代，姿容無雙，而那柳淺染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姿，周卻有一種出塵的氣質。這兩個人站在一塊，倒是也讓人覺得十分般配，且并無不妥。

如此一來，璟兒豈不是當真犯了大錯嗎？罪過，罪過。

端妃在心底懺悔了一陣，這頭正尋思著要不要找個借口將離炎璟帶回去，給二人騰個地方，只見那頭離炎璟又開始鬧騰了。

“母妃，我胳膊有點，難，你幫我撓撓。”

“？”端妃急忙低頭給他查看，掀開離炎璟的服一看，那胳膊上竟然出現了紅的一片，在那白皙通的皮上顯得格外明顯刺目。

“這……殿下這是怎麼了？”柳淺染皺眉。

宮玄夜看了一眼，道：“好像是紅疹。”

端妃一邊將離炎璟的袖子放下來一邊將他抱了起來，沖二人抱歉地笑了笑：“璟兒一直都有起紅疹的病，大夫說他的皮比常人脆弱，不了刺激，想來是這南山的太太烈了。是我疏忽了，出宮之前忘了給他上藥，我這就回營帳里去。”

“娘娘不介意的話，不妨我們也一起。”柳淺染突然道。

“二人不是……會耽誤你們的事嗎？”端妃遲疑不定。

柳淺染粲然一笑：“娘娘看我跟王爺像是有事可耽誤的人嗎？”

宮玄夜十分配合地接腔：“本王乃是閑人一個，就是因為無聊之下這才來找柳小姐嘮嘮嗑。娘娘若是不介意，我們倒想借十八皇子的營帳避避暑，稍作歇息。”

“自然不介意。”端妃點了點頭，給二人帶路。

“我來抱殿下吧。”途中，宮玄夜提議道，端妃還來不及反應，懷里的離炎璟便開心地拍了拍手，在母妃還沒開口說話的時候便主朝宮玄夜那邊撲過去，后者適時地手接住。

二人竟像是極有默契一般，整套作一氣呵。

柳淺染忍俊不，一旁的端妃愣了愣，有些局促不安：“璟兒……這種事怎麼好勞煩王爺。”

“不算勞煩，殿下既然看得起本王，喊我一聲哥哥，本王也應該對得起這個稱呼，娘娘不必多慮。”

宮玄夜將離炎璟往自己懷里推了推，看著端妃緩緩一笑。

幾人回了營帳之中，端妃喚來負責給離炎璟看管藥的宮人。然而一問才知道，對方竟然因為疏忽忘記了替十八皇子準備藥，可把短的氣得不輕。

但是眼下這種況，即使懲罰也沒有用。端妃看著離炎璟胳膊上越來越紅的跡象，心焦急卻有無可奈何。

宮玄夜安了一陣，低頭仔細查看了一下離炎璟的胳膊，想了想道：“娘娘，您每年都陪陛下來這南山圍獵，對著山上生長的植是否悉？”

端妃搖了搖頭，如實相告：“本宮雖然年年來此，但在這方面確實一竅不通。夜王問這個做什麼？”

端妃心中擔憂離炎璟的強勢，對此自然漠不關心。只不過是見宮玄夜提及，所以于禮貌問了一下。

宮玄夜笑了笑：“本王會一些醫，皇子殿下胳膊上的紅疹，倒不是因為而生的，而是不小心到了這山上的某種植。”

端妃大驚失：“怎麼會這樣？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