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他是不太懂,也不懂嫂子心里的想法。不過這個嫂子一向端莊識大,這件事應該會理得很好。
副將這麼想著,匆匆離去。
蘇阮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裳和發髻,緩步朝容凝的房間走去。
此時的容凜有些惆悵。
他坐在容凝門前的小院子里,時不時在心底嘆一口氣,再偶爾抬頭看看眼前淡定從容的姑娘,心頭的惆悵又增加了幾分。
容凝給他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面淡淡的。
“皇兄,你很熱嗎?”
“啊……不熱。”容凜莫名其妙地看著。
“那你做什麼冒這麼多汗?”容凝一臉奇怪,眼神之中似乎還著……呃,一鄙夷。
容凜覺得心到了打擊。
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瞪了這個只顧著看自己笑話的丫頭一眼,冷哼道:“你這丫頭越來越目無尊長了,看我回去非得稟告父皇母后好好收拾你一番不可!”
“目無尊長?”容凝有些好笑地嗤了一聲,一雙眸子里盈滿了水,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無憂無慮的公主,在這一刻竟然也多了幾分明人的味道。
“我不是一直這樣嗎?”
看得容凜愣了一愣,瞇著眼睛,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他再次看了一眼容凝,心中默默嘆息一聲。
容凝說的沒錯,一直都是這樣,無法無天,不管束,是容昭國里萬千寵于一的公主。
本應該時刻掛著笑臉,可如今,怎麼就因為一個平白出現的人變了這般模樣?
這樣的狀態,卻仍舊堅持要見一見柳培元的結發妻子,是真的讓人擔憂。
擔心,也擔心。
“凝兒……”
“皇兄莫要說了,我要等的客人,來了。”
“參見公主殿下,皇子殿下。”
蘇阮還是頭一次見兩人的面,能夠斷定他們的份,無非是因為方才那副將的指路和眼前這兩個人的穿著罷了。
“夫人不必多禮,請坐。”
容凝將一旁倒扣在桌子上的干凈茶杯反轉過來,放在石桌上,親手倒了一杯茶,招呼來人。
“多謝公主。”蘇阮坐了下來。
一旁的容凜坐在二人中間,著這沉默得有些詭異的氛圍,如坐針氈。
他不安地了片刻,心掙扎了許久,總算起道:“柳夫人,凝兒,我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你們談完話,夫人若是不嫌棄可以留下來吃一頓便飯。”
“皇子客氣。”蘇阮禮貌地回了一句,心想這容凜果真如同傳聞中一般才氣過人,氣質非凡。
這謙謙有禮的模樣確實讓人很是賞心悅目。
“失陪。”
容凜終于,匆匆離去。蘇阮這才覺到一陣不自在,看著眼前一直神淡然一言不發的公主,也猜不的意思了。
“我跟皇兄喚你一聲柳夫人,沒有把你喊老了把?”
蘇阮心正掙扎著,沒想到容凝竟緩緩來了這麼一句,讓愣了愣。
“公主言重了,在我傲天,子一旦出嫁,無論是多歲,都已經為他人婦。是以,公主和皇子喚我夫人,乃是合合理,并無不妥。”
容凝看著,將茶杯推了過來,自己也端起來喝了一口,那表似乎很是興趣。
“那你跟木頭……跟你的夫君是何時親的呢?”
“三年前。”蘇阮淡淡地道,微微低著頭,有些揣測不出這位公主的意思。
該不會把自己過來,就是專程問這些事的吧?倘若真是這樣,之前倒還真是白心了。
“能跟我說說你們以前的事嗎?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容凝說這話的時候,表幽幽的,雙眼空無神,神呆滯,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公主殿下……”蘇阮有些為難地看著。
“怎麼了?我這個要求不難滿足吧?”容凝也抬頭看著,突然間盈盈一笑。
“我并非這個意思,只是公主你……”蘇阮想了想,道,“公主,我知道你也喜歡他,但這些事知道的多了,只會徒增你的痛苦。”
“無妨,痛苦就痛苦了,又不是沒痛過。我想聽,你告訴我,好嗎?”容凝苦笑了一下,哀求道。
“公主……”蘇阮沒想到這高高在上的容凝公主會對自己這般低聲下氣,一時之間,反倒是自己開始手足無措了。
“告訴我,也許我到了你們之間的海誓山盟,能夠盡快忘記他呢。”
容凝笑得一臉燦爛,這一刻,蘇阮竟然有一種無法反駁的覺。
“公主,對不起,我代相公向你道歉,還有我自己。他的出現也許注定是一場錯誤,也許上天為你安排了另外的幸福。”
蘇阮認真地看著。
容凝的緩緩了一,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擺了擺手,一副豪氣云天的模樣。
“我說你們傲天的人就是磨磨唧唧,有事說事,哪來那麼多對不起。你要記住,相的人沒有錯。”
不被的才是錯。
容凝心底悲哀地想著,最終把這句話狠狠地咽了下去。
“多謝公主諒。”這一刻,蘇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也許在這種時候,任何道歉和謝的話,都是蒼白的吧。
“沒什麼好謝的,不要因為我是公主而對我特殊對待,”容凝輕輕吐出一口氣,頓了頓,再次抬眸看著,道,“說吧,我認真聽著呢。”
“是。”蘇阮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既然想要,便依了。
也許真的像容凝說的,知曉了一切,心結才能打開,才會放下。
“我跟相公初識在仙廟,大將軍帶著一家人去上香,我跟爹娘走散了,他救下了一個被惡霸纏住的窮苦姑娘,轉就撞到了我。當時正好落了一場桃花雨,那樹下驚慌失措的他,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蘇阮說到這里,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這些,都是拿來珍藏一生的回憶,每次拿出來品味懷念,都彌漫著一甜至各的濃意。
一旁的容凝輕輕嗯了一聲,心稍微起了一波瀾,但表面上仍是淡定。
“繼續。”
“后來,我們的第二次相遇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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