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淺染接過帕子,捂上鼻子的那一刻,夏瓷看著這樣的,突然噗嗤一聲就笑了。
柳淺染因為鼻子被捂住,說話的時候帶著濃濃的鼻音,但夏瓷還是一字不差地聽清楚了。
“你這丫頭,笑什麼?”
夏瓷憋著笑,用一種很欣的表看著自家小姐,認真地道:“小姐,你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子過了。”
“哪樣?”柳淺染被說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只覺得莫名其妙。
“就是這樣啊。”夏瓷看著疑的臉,理所當然地道。
柳淺染:“……”
還真是高估了自己邊這個小丫頭的理解能力。
夏瓷看著的表,就知道自己已經遭嫌棄了,便抓了抓頭發,上前一步:“小姐,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就是你現在的樣子,仿佛讓我看到了從前的你。”
“從前?”柳淺染白了一眼,“你家小姐不過十六歲不到,有你說的那麼老了?還從前。”
雖然還有上輩子。
不過這件事無人知曉,姑且算作是自己才活了十五六年吧。
夏瓷味著的白眼,知道沒理解過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釋。
“小姐,夏瓷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從前,大概就是,唔……就是你從萬花樓出事回來的那一次之后。”
柳淺染的作一僵,那個,不就是重生的開始?
原來夏瓷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小丫頭,心思也有細膩的一面,的變化,全部都看在眼里。
“其實夏瓷一直不敢問小姐,那一次究竟發生了什麼。會使得小姐前后有這樣大的改變,現在的你跟從前的你,還是從前那個比較讓人放心啊。”
夏瓷頓了頓,笑了笑,解釋道:“嘻嘻,不過方才你那一下,倒是恢復了從前一樣,夏瓷心里很……”
“什麼恢復了從前,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只是你們想多了。”柳淺染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急忙打斷了。
什麼比較讓人放心?做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傻子和白癡,好壞不分,是非不辨,最后害死了家人也害死了腹中的胎兒。
讓人放心,又有什麼用。
柳淺染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靠著親人用生命換回來的庇蔭,安逸地過日子。
不要。
有朝一日,也要能夠獨當一面,為自己所和所在乎之人,擋去所有危險和苦難。
“小姐……”看著柳淺染如墜夢中一般的表,夏瓷有些慌了。撞上的目,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不應該啊,分明將軍和公子都曾經說過……
“好了夏瓷,時辰不早了,該歇著了。”柳淺染一句話,打斷了的思緒。
“好,小姐你記得把杯子蓋好,別著涼了。不過,打噴嚏應該是有人買思念你。”夏瓷開玩笑道。
柳淺染了一下的腦門:“小丫頭,你是那些坊間的畫本子看多了還是聽戲聽多了,這種話你也信?”
夏瓷一臉無辜且委屈,了自己的腦門,撇了撇:“唔,小姐,小翠們都是這麼說的啊。”
柳淺染嘖了一聲:“打噴嚏就一定是有人想?說不定是有人在罵我,或者正謀劃著怎麼害我呢。”
夏瓷震驚地著:“小姐莫要瞎說,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有人會想要謀害你。不會的不會的……”
柳淺染瞪:“我說是就是,是我瞎說還是你們太天真?再這樣下去你們遲早會變得比我以前還要癡傻,到最后等到大難臨頭的時候,很有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柳淺染想了想,抬頭看夏瓷的時候后者不打了一個哆嗦,一不祥的預立即涌上心頭。
果然,還來不及等開口,便聽得柳淺染說道。
“我尋思著還是覺得這樣不妥,吩咐下去,從今以后你們不許看那些坊間的畫本子,有的都給我沒收了,實在想看書,就看三十六計,和兵法策論。”
夏瓷:“……”
相比之下,寧愿癡傻。打仗,保家衛國,這些事都是男子應該做的,策論兵法這些書也都是男子看的,們這些將軍府的小丫鬟看了有什麼用。
而且實在不懂小姐的想法,這將軍府里頭的主子都這麼好,將軍和公子目前也很陛下重,前途理應一片明才是,為何要擔心大難臨頭?
然而現在這種時候,跟小姐講道理應該是沒有用的吧。
將軍府里的所有姐妹們,為你們的珍藏默哀一秒鐘。
夏瓷哭喪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柳淺染看著落寞無比的背影,心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夏瓷啊夏瓷,現在的你們,就像當年的我自己。
因為較真單純毫無心機,容易被謊言蒙蔽,輕信別人。
所以現在,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步我的后塵。
柳淺染輕輕嘆息了一聲,了鞋子,連外袍都沒有褪下就爬上了床榻。
整個人都到墻角,后背抵著床柱,抱著自己的膝蓋。重生以后這麼久了,頭一次,頭一次覺到深深地無助和害怕。
回想著方才夏瓷說的那些話,還是更喜歡原來的樣子。
是嗎?
其實自己也是吧。
明明對于謀回憶不屑一顧,甚至覺得這是一種可恥至極的行為,然而卻只有謀詭計能夠救得了那些在乎的人,自己也才能夠自救。
不喜歡,卻不得不做。
況且,前世因果,今生償還。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如今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說喜歡或不喜歡。
自己,沒有毫選擇的余地了啊。
到時候變自己也不認識的魔鬼,一定,也會厭惡自己的吧。
柳淺染這麼想著,角泛起一苦的笑容。房間里燭火搖曳,映著稍微顯得蒼白的臉龐。
是那麼的孤獨寂寥。
距離宮宴已經過去了好幾日。
容凜說到做到,真的了容凝三天足,這丫頭在上和館里頭嚎了三天三夜之后,終于在第四天清晨天還未大亮的時候,穿著男裝跑了出去。
誰知剛出門便遇上了一個人,一個最近十分不想看見的人。
“公主,你要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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