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淺染點頭，回答了父親的話：“是的，桑月是夜王的侍衛。”

柳沛從小練武，作為武將出的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武功高強，而這位桑月姑娘，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為武將的警覺告訴自己，的武功，絕對高強到自己難以想象。

夜王手底下竟有如此厲害的人，恐怕若是論他自己的武功，就更是深不可測了。

“桑月見過定國大將軍，見過九皇子殿下。”桑月抱拳，規規矩矩地給兩個人行了一個禮。然后看著淺染，道明來意，“柳小姐，桑月奉主人之命來請你出去一趟，還請柳小姐賞臉，不要為難桑月。”

柳淺染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桑月。一旁的離炎風笑了笑，道：“桑月姑娘，恐怕是要讓你家主人失了。柳小姐今日子不太舒服，不想出門見客。不如你回去告訴王爺，請他改日再來？”

桑月仍舊低著頭，語氣不咸不淡，也沒有抬頭看過離炎風一眼：“桑月聽柳小姐的，旁人無論是誰，都代表不了。”

離炎風搖頭失笑，一臉愧疚：“是是是，是我逾越了。柳小姐，現在就請將你的意思告知給桑月姑娘吧，可莫讓王爺等著急了。”

柳淺染挑眉，一副皮笑不笑的樣子，看得人心慌。

“九皇子還真是于拿人心，這三言兩語就替我做了決定，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了嗎？”

離炎風一愣，這柳淺染每次見到他都跟吃了幾車火藥一樣，講話做事從來不給自己留面。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不是傻子，關于那話里面暗藏的怒意，他還是得出來的。

“柳小姐說笑了，我自然不會多管閑事，只是你方才確實拒絕了我的請求，所以就下意識認為王爺應該也會遭遇跟我同樣的命運。誰知……如此看來，倒是我福薄了。”

柳淺染搖頭，糾正他：“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淺染不過一介卑賤臣，而且上還背負著諸多不好的名聲。離我遠一些，說不定倒是你的福氣了呢。”

離炎風呵呵笑了一下，那笑容別提有多勉強了，看得柳淺染心大好。

“柳小姐你可真會開玩笑。”

柳淺染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道：“我一般不開玩笑。”

離炎風突然笑了：“所以柳小姐的意思是，我不是一般人？”

柳淺染配合著他的話出一個微笑，道：“殿下也可以這樣理解。”

離炎風哈哈地笑了笑：“看不出來原來柳小姐如此幽默。”

柳淺染勾了勾角：“我想殿下看不出來的事應該不止這一個，時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殿下跟父親了。阿爹，兒先出去一趟。”

柳沛這才上前一步，沖點了點頭，眼睛里浸潤了一擔憂：“一定要早些回來。”

看著父親的臉，柳淺染心頭不一暖，便道：“阿爹放心吧，兒都知道。”

桑月夜拱了拱手，道：“請大將軍放心，柳小姐既然是我請走的，那麼的安自然也由我負責。桑月一定竭盡全力保護柳小姐的安，為此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有了桑月這樣以為武功高強之人的保證，柳沛心不免安了不，他著邊的胡子點了點頭，十分欣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小就拜托桑月姑娘了，老夫先在此謝過。”

桑月擺手：“將軍這樣可真是折煞桑月了。”

柳淺染打斷了二人之間這一來一去的推拒，再這樣下去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從離炎風的視線中離開呢。

“阿爹，你就別再為難人家了，桑月不過也是替主子辦事的。您放心，不管做什麼事，兒自由分寸。”

柳沛一怔，接著笑了笑：“去吧去吧，大不中留啊，就是爹也管不住你了。”

“好的，謝謝阿爹。”柳淺染對著桑月使了個眼，兩人相視一笑，很快便離開了這將軍府。

留下離炎風獨自在大廳里跟大將軍柳沛大眼瞪小眼，他腦子里不斷回放著剛才的那一幕，只覺得心中的憤怒和嫉妒都要化為烈火，將所有的理智連同他自己都焚燒殆盡，一寸不留。

柳淺染啊柳淺染，剛拒絕了自己轉又答應別人，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你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

柳沛見面前的人一直在出神，不知道是不是在為剛才的事介懷，愣了愣，不出聲道：“殿下？您怎麼了？”

離炎風回過神來，又出平日里那種恍若春風一過的微笑，道：“大將軍多慮了，我沒事。”

看他神如常，語氣也沒有毫的起伏，柳沛這才猛然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殿下沒事就好。不過小生頑劣，倘若做了什麼讓殿下不高興的事，還請殿下多多海涵。”

離炎風忙拱手：“殿下說哪里的話，柳小姐為人率真，天真爛漫，這才是古之圣人所追求的真，既然如此難得，我又豈會因此而遷怒于。”

聽到有人夸自己兒，為人父親的心里頭自然是高興，不哈哈一笑：“殿下過獎了，微臣在這里先替小謝過。”

離炎風眉頭緩緩舒展了開來：“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將軍客氣了。”

“阿嚏！”

柳淺染剛出將軍府大門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那聲音，大到估計兩條街之外的人都能聽得見。

桑月關切地朝走了過來。

“小姐可是不適？”

柳淺染擺了擺手，搖頭：“這倒沒有，我想應該是……”

應該是離炎風那家伙又在心里說的壞話了。

沒關系，就喜歡看他炸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柳小姐，咱們該上馬車了。”桑月看著角突然出詭異的微笑，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向來淡定從容的此刻也不覺得后背一陣惡寒。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朝緩緩靠近，伴隨著一冰涼到讓人窒息的氣息，逐漸了過來。

“好，走吧。”柳淺染輕輕應道，眉間那詭異的微笑這才退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