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之后,一連好幾天過去了。
大概是因為離落的拍板定案,大理寺這一次的效率可謂是出奇地高。
短短五天,就迎來了涼州刺史姜戶要被菜市場街頭斬首的消息。
當年離落上位之時,覺得太宗皇帝所定下的秋后斬這一條律法有所不妥,因為案犯緩刑擱置期間會發生許多不可抗力的事,譬如公主出嫁,皇帝立后。
傲天向來有大赦天下的傳統,一旦這些事有其中一件發生,案犯便會被無條件釋放。
這樣對于害的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所以離落當時便修改律法,直接將這一條從傲天律法里頭除去了。
一旦定案出了結果,十日之必須按律刑,不可滯留。
這個消息傳到定國大將軍府的時候,新的涼州刺史已經在上任的路上了。
柳淺染當時正在給花澆水,聽著夏瓷一張嘰嘰喳喳的跟自己匯報這些京城里近來的零碎瑣事,眼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沉默不語。
等到把院子里的花一一澆完,這才將手中的水壺遞了過去:“夏瓷,把這個放回我房間。記得放在顯眼的位置,否則到時候該找不到了。”
夏瓷撇,不滿的道:“小姐,你偏心。”
雖然上這麼說,但還是將水壺給接了過去,小心放回房間。
柳淺染哭笑不得:“我怎麼就偏心了?你這丫頭,想起來一出是一出。”
夏瓷從房間里面走出來,道:“我在你眼里還沒有這些花花草草重要,嗚嗚嗚,夏瓷委屈。”
柳淺染真是怕了了,不顧自己的手上是不是沾了泥土和水,抬手就去的臉蛋,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好了我的夏瓷姐姐,別胡思想了,你在我眼里怎麼會沒有花花草草重要呢?”
夏瓷傲地哼了一聲,還是一臉委屈。
柳淺染刮了刮的鼻子,那人這才破涕為笑,臉上的委屈全部消失了。
半晌,才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拉著柳淺染問:“小姐啊,其實有件事,奴婢一直覺得奇怪的。”
柳淺染挑眉,言簡意賅:“說。”
夏瓷盯了片刻,最終才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夏瓷就是想問問你,會不會覺得夏瓷太過于無理取鬧,不知分寸了?”
“嗯?”柳淺染不解,這丫頭,整天都在想些什麼,“為何突然這樣問?是誰給你委屈了嗎?”
夏瓷吸了吸鼻子,搖頭:“沒有人給夏瓷氣,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小姐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柳淺染淡淡地笑了笑,著:“那你倒是說說,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那時的我和現在相比又有何不同?”
夏瓷皺眉,這個問題可把難住了。撓了撓后腦勺,這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以前的小姐……沒有現在這麼好脾氣,如果夏瓷一直這樣無理取鬧,你是一定會懲罰我的。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直無限包容下去。”
柳淺染疑:“你覺得我現在比以前好脾氣?”
夏瓷點頭,又搖頭:“可是以前的那個小姐,很可親。而現在的……”
“如何?”柳淺染追問。
“現在的小姐總覺和以前不一樣了,仿佛在一夕之間,嗯……長了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夏瓷吞吞吐吐的,仔細想了一陣,總算把話給說利索了。
傻夏瓷,前世你忠心為主,是我是非不分,忠不辨,害你一個人吃了那麼多苦,了那麼多委屈。這一世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保護那些我在乎的,卻又曾經真實虧欠過的人。
柳淺染斂了眸中神,猛然抬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那相比之下,你更喜歡哪個時候的小姐?”
“這個……”夏瓷一臉為難,想了很久才道,“我想,應該是都喜歡吧。”
柳淺染面有些意外:“都喜歡?”
夏瓷篤定地點頭:“以前活潑快樂的小姐加上現在這個冷靜自持的小姐,就是夏瓷心目中最完的小姐形象了。”
柳淺染搖頭失笑,了的腦門:“你這丫頭,怎麼這樣貪心。上天已經讓我重來了一次,怎麼還能集兩世的優點于一。人若是想要得到些什麼,總是要相對地付出一些代價的,這本就無可厚非。”
夏瓷被的話說得一頭霧水,不由得啊了一聲,眨了眨眼睛:“小姐?你說什麼呢重來一次?”
柳淺染轉,臉上的神淡淡的:“沒什麼。陪我去找父親吧,我想跟他說說話。”
夏瓷抬頭看了看日頭,不問道:“現在?”
柳淺染點頭。
夏瓷急忙拍了拍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后追上柳淺染的步伐,跟了出去。
柳淺染心中仍舊一直記掛父親的事,來到父親的書房門前,定住腳步,抬手正要敲門。便聽得后丫鬟輕喚了一聲:“小姐是要找老爺嗎?”
柳淺染轉過,看著:“爹爹可在書房?”
知道,按照父親的習慣,一般是不會晚起的。誰知那丫鬟卻是搖了搖頭,道:“老爺在正廳接待客人。”
柳淺染有些詫異:“客人?什麼客人?”
丫鬟恭敬地福了福,直說奴婢不知,接著就退了下去。
柳淺染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父親常年在外打仗,和朝中員大多來往不深,除了手底下比較忠心的幾個副將之外基本沒什麼其他來往。
如今將軍府突然來了客人,還偏偏父親又在正廳接待,想必來頭也不會小。不過母親勞苦功高,在朝中因為軍功,已經拿到了不令人眼紅的封賞和特權,如此一來,這次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是被嫉恨父親的仇家而派來挑釁的。
想到這里,柳淺染心中咯噔一下。
“小姐,你要去正廳嗎?”一旁的夏瓷見臉癥然,以為在出神,便出聲提醒道。
柳淺染不出所料地點了點頭,夏瓷也沒說什麼只默默跟了上去。
柳淺染發誓,這一世,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的父親。
然而令柳淺染百分沒有想到的是,等終于風風火火地帶著夏瓷來到了正廳想要替父親出這口氣之時,卻尷尬地對上了一雙眸子。
悉而陌生。
一如這眸子的主人給的覺一般。
柳沛見兒二話不說就闖了進來。臉一拉,抬頭便殷勤地對著對陣的人替自己兒解釋。
“小不更事,沖撞了九皇子,請九皇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