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能把他氣這樣的還真沒有過，就是他家里那個囂張跋扈的丫頭，也不敢對他這麼放肆。頂多就是耍耍脾氣撒撒，是不可能這麼大膽對他的。

柳淺染，你還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吶。

“不不不，丞相抬舉了，我哪有那個本事和膽子玩弄于你。”

丞相死死盯著，在心底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如果你柳淺染還沒有本事和膽子，那麼這世上就沒有人了。

“淺染年無知，言語不忌，還請丞相海涵。不過，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既然丞相當真沒有做過，那也就不必費心思去解釋了，你說對不對？”

柳淺染莞爾一笑，眉目粲然。但是從丞相的角度來看，他只看到了一張笑得險惡的臉，測測的，像是夾雜著一計謀得逞的得意，又或者是……勝利者的微笑？

不對，他在想些什麼。

勝利，一定是屬于自己的。對，是屬于他的，柳淺染，你等著，總有一天……

“好了丞相，淺染說的對，清者自清，你既然沒有做過，那便不必解釋，多說無用。淺染確實年，又很出席這種宮宴，你為長者，就多擔待一些。”

離落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暗戰，丞相微微一愣，眼中有些不甘心，但是又無可奈何。

“臣，遵旨。”

“好了，不必為罪臣姜戶的事傷了大家的和氣，今晚最要的事是迎接太子回宮，今晚沒有君臣，只有酒樂。都怪朕平時治宮嚴謹，今日，就讓大家放縱一番。讓我們，不醉不歸。”

離落說著已經舉起了杯子，對著底下的眾人道。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山呼。

“父皇，兒臣也敬您一杯。愿父皇平安喜樂，龍安康。愿上天庇佑我傲天，百姓安居樂業，永太平。”在一旁百里靈的示意下，離炎墨也舉起了杯子，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一呈現出來，自然哄得離落心花怒放，一直暗暗嘆這太子去了一趟涼州當真是歷練不。

“哈哈哈，太子此話深得朕心，來，咱們父子就干了這杯。”

“陛下，讓臣妾為您滿上吧。”一旁的皇后見了，心難免喜悅，便過來道。

離落既不阻攔也不拒絕，便當默認了。

“墨兒，快跟你父皇干了這杯。”

“是，母后。”離炎墨應道，隨即端起酒杯，看著離落，“父皇，兒臣先干為敬。”

“哈哈哈，不愧是我離落的兒子，夠爽快！”離落說著也仰頭，將手中杯子里的，一飲而盡。

“看完了師徒深，又來一場父子深，今夜這宴會，我真是沒有白來。”

柳淺染看著面前琳瑯滿目的水果，有很多都是進貢的，在外面本買不到，但是卻毫無食，也沒有任何要手吃的意思。

宮玄夜笑了笑，手中也舉著杯子，卻沒有喝下去，只是拿在掌心晃了晃，道：“原來柳小姐你喜歡看這種戲碼，以后本王可以去請京城最好的戲班子常駐府中，你可以時常顧我夜王府。”

柳淺染搖頭失笑：“王爺有心了，多謝。不過還是算了。”

“為何？”宮玄夜不解。

柳淺染出神一笑，只說了一句話：“同樣的戲碼，看多了，也就沒意思了。人吶，就是得圖個新鮮才好。”

宮玄夜淡然一笑：“原來是這麼回事，本王教了。”

兩個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攀談了起來，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中間偏偏多了一個離炎風，這就讓后者的境顯得尷尬了。

然而離炎風是何許人也，當朝九皇子，論溫文爾雅，估計沒人能比得過他，所以就算是在這種無比尷尬的時刻，他照樣能夠泰然自若，坦然面對。

“柳小姐說的對，新鮮是很重要。不過有時候，東西也都是舊的好。”離炎風笑了笑，也開始附和的話。

“哦？是嗎？原來九皇子是這樣以為的。”柳淺染扭頭，盈盈一笑，眉目間卻都是冷意，甚至目還發起狠來，只是不仔細觀察，便難以察覺。

離炎風微微一笑，點頭：“我向來舊，倒是讓柳小姐見笑了。”

柳淺染冷冷地道：“沒有。”

離炎風一怔，不知這突然變得冷淡的態度是為何，只剩下一笑容掛在角沒有褪去，有些尷尬。

宮玄夜適時地開了口：“柳小姐有所不知，九皇子不僅舊，還是一個頗有雅調之人，他宮中那些細心養護了不知多的奇花異草，你若是有空倒可以去看看。”

“哦，我一定回去看看的。”柳淺染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

離炎風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一直如此。

在外人面前的溫文爾雅也許是他裝出來的，真正的離炎風，狠毒辣，工于心計，對誰其實都是一肚子心思和算計，但就是表現不出來。

其實柳淺染一直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花。

花之人，一般都很溫的吧。

舊？

呵。

離炎風，你知不知道你上輩子不僅喜新厭舊，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和皇后。

喔，也不算喜新厭舊吧，按照離炎風的說法，就是他從來沒有過自己。一切，不過是因為利用罷了。

呵，柳淺染冷笑了一陣。

“柳小姐，不知本可否有這個榮幸敬你一杯？”此時，對面突然又來了一個穿著常服的人，年紀不大，卻一臉諏相。

柳淺染皺了皺眉頭，心底幾乎是下意識地生了一反出來。

柳淺染本不打算開口，相讓那人自己識相離開。這樣的人見多了，無非是因為看中了父親的滔天權力，所以才這樣對百般討好，不必理會。

“孫侍郎，不好意思，柳小姐喝不得酒，不如我來跟你喝一杯？”

孫侍郎愣了一下，看了柳淺染一眼，又看了看開口說話的離炎風一眼，忙又賠笑了一陣，這才道：“那倒不必了，九皇子客氣，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幾位雅興了，告辭。”

那孫侍郎匆匆說了告辭，便轉去找別人敬酒去了。

“柳小姐，不如我去讓宮人給你泡杯茶過來？”離炎風關切地看著柳淺染，臉上依舊掛著儒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