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玄夜雙眼不可察覺地亮了一亮,繼續道:“這麼說,柳小姐你是答應了?不再責怪本王了吧?”
柳淺染瞥了他一眼,嗤笑:“王爺那麼大能耐,我哪敢責怪于你。倘若我沒猜錯,今日讓桑月將我帶到這王府,也是你早就設計好的吧。”
宮玄夜搖頭,指正:“這樣說太難聽,不如說,本王是故意為之。”
柳淺染翻了個白眼,很會遇到像宮玄夜一樣讓如此無語的人。可恨,卻又只能可恨。
因為他做的每一件事,仔細一看又從來沒有錯誤。
“怎麼?王爺是覺得你很陛下兩個人獨自過于冷清了,所知上我一起……好找樂子?”
宮玄夜微微一怔,實在想不出為何能夠想到“找樂子”這三個字,搖了搖頭,不失笑。看著柳淺染,一臉哭笑不得:“柳小姐為何會這樣以為?關于此事,本王實在是冤枉。”
“哦?”柳淺染只從嚨間淡淡發出這一個音節,接著就沒說什麼了,似乎是等著宮玄夜的下文。
宮玄夜無奈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用意:“本王只是覺得你多跟陛下解除,對于日后行事會比較方便。”
“日后行事?”柳淺染抬頭看著宮玄夜,目漸漸綿長起來。
在這一刻,忽然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的計劃,應該從未跟宮玄夜提及過吧。就算是說,也就只有丞相這件事。可是這個人怎麼跟早就知曉了的目的一樣,如此行事,實在惹人懷疑。
“柳小姐為何這樣看著本王?難不……你不愿意在皇上面前嶄頭角?本王……該不會真的弄巧拙了吧?”宮玄夜瞇著眼睛,心里難得地開始打鼓。
“王爺,此沒有別人,你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柳淺染毫不理會他那在自己眼里像是胡言語一樣的話,也瞇著眼睛,仔細審視著眼前這個男子。
從未讀懂過他,這是事實,但沒有想過的是,這個從未讀懂過的人,有一天也會開始拿自己。
“柳小姐想說什麼?”宮玄夜總算意識到了不對勁,眼前的這個子……似乎誤會了什麼。
而這世上,他宮玄夜最不屑一顧的就是誤會。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人生苦短,數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又哪里來的那麼多時間給你折騰。
柳淺染冷笑:“王爺,你是不是真把我當一枚棋子?不,說棋子也太好聽了,不如說,把我當一個工。”
宮玄夜皺眉:“柳小姐的話,本王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
他發誓他說的全是實話。
柳淺染面無表:“我的事,你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這世上的人,全都……全都不可信。
唯一可以信任的,卻一直在被自己傷害。唯一的,已經被害死過一次。宮玄夜市頭一次覺得可以托付的盟友,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令人失。
宮玄夜一頭霧水,向來淡定的他終于也開始不淡定了。這子究竟在說些什麼,方才替把脈,似乎沒發燒啊。
想到這種可能,宮玄夜上前,想要一下的手腕,卻被柳淺染躲開了。他愣了愣,隨即垂下雙手,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本王只是想替你把脈而已……”
“別靠近我,不許靠近我,你們都不要靠近我。別過來,別過來……”柳淺染突然拔高了聲音,宮玄夜怔住。小心翼翼地再靠近一些,驀然發現,竟然在微微發抖。臉蒼白,渾無力而有節奏地抖著,仿佛正在遭什麼痛苦至極的極刑一般。
“柳小姐……”宮玄夜眉間幾乎擰出了一個疙瘩,頭疼地看著眼前的人。
從初見到現在,給人的覺一直是沉著冷靜且不可侵犯的。就算是在涼州被那群黑人圍攻,到后來的傷,他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般失態。
他就是窮極一生也忘不了自己在替子理傷口的時候寧愿咬破自己的也不愿意出來。他一生識人不,可是那一次,柳淺染臉上的倔強,竟是深深地讓他到震撼。
這樣執著而倔強的一個人,為何……為何此刻會出現這樣的行為?
宮玄夜始終不明白,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力,安著。
“柳小姐,你先冷靜下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宮玄夜。”
頭一次,他在柳淺染面前這樣介紹自己,竟是在意識不清的時候。
此時的柳淺染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知道一個勁兒地防衛,將一切不確定的危險都擋在自己的防圈之外。而事實上,四周除了宮玄夜之外,本就是空無一人,又是從哪里而來的危險。
“你是誰?”柳淺染突然道,說完又不等他回答,臉突然怔松,抬頭便是一陣冷笑,“我不想認識你,也不愿認識你,這世上人心向來險惡,我今生不要再相信任何人,再也不要,不要……”
柳淺染說著,突然蹲下,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宮玄夜察覺到不對勁,上前抱住,將整個人都按在自己的膛里,不停重復:“你聽著,我是宮玄夜。從現在起,你必須相信我,而且可以無條件地相信我,把一切都付于我。這是畢生的承諾,我給你的。”
宮玄夜握住的手,鄭重地道。
柳淺染意識混沌,腦子里已經不清醒了。卻在聽到宮玄夜三個字的時候猛然了一下,抬起頭,看著眼前此人俊逸的臉龐,眼神怔然,一滴眼淚自然落。啪嗒一聲,落在了宮玄夜的手心里。
后者微微一,低頭便看見柳淺染盯著兩個人的手腕上那對手環,正癡癡地笑。
這是……百花手環。
柳淺染心正漸漸安定了下來,指尖輕輕挲著那手環,腦子里一直不斷重復默念三個字:宮玄夜。
是誰……
頭好疼……
好累……
柳淺染靠在宮玄夜懷里,整個人漸漸冷靜下來,不再發抖不再言語,接著雙手猛然垂下。宮玄夜臉倏然一變,抬手覆上的手腕,力很穩固,應該不是之前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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