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微臣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姜戶低垂著眉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

“不明白？”離炎墨道，“那我今日就讓你明白一些。”

說完給邊的人使了一個眼，一個侍衛走上前來，不知從何掏出了一個用藍布包裹著的東西。然后當著姜戶的面，一層一層打開。

姜戶的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那東西，不知道這離炎墨究竟搞什麼把戲。隨著他眼睛里的得意漸漸加深，姜戶總算也開始擔心起來。這該不會真的是……

等那侍衛手中的東西完全暴在他的視線里，姜戶差點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都瞪大了幾分，一臉都是不可置信。

“這……”

怎麼會這樣？

明明不可能這樣。

那賬本，明明就好端端地被放在安全的地方，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除非……姜戶視線一轉，目落在了某個不起眼的墻角，突然想起了半個月之前，自己宴請離炎墨那天，好像有什麼人闖了這書房。

只不過當時被他小心藏在機關里的盒子完好無損，以至于他以為東西并沒有被人過，所以才掉以輕心。現在看來，倒是當時的他輕敵了。

該死。

“本宮自己仔細驗證過了，這里面記錄的就是你這些年來貪污賄的所有事，最近的記錄，還涉及到了一個月前朝廷發放的賑災資。姜戶，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看著離炎墨的眼神，姜戶仿佛明白了什麼。半個月前，半個月前……他只當那次只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門來了，卻沒有想到對方也許跟太子殿下有關系。

原來算計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如果說當時的賬本真的被調包了，那麼很明顯，他早就一步一步，走了對方設下的圈套里。

說不定就連離炎墨這個欽差，都是這計劃中的一環。

而離炎墨不管知不知，或者他也只是像自己一樣是被對方拿來牽線搭橋的棋子。不論如何，他已然輸了。

姜戶縱橫場這麼多年，別說貪污賄了，違法紀的事都做過不。但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在里翻了船，而且還是無能為力的那種。

頭一次，他深深地覺到無力。

倘若計劃真是從離炎墨這個欽差大臣開始，那麼對方的實力，真的是太可怕了。事到如今，他除了自認倒霉，別無選擇。

姜戶突然抬頭，仰天笑了笑，眉目之中不帶了幾分凄涼。

“臣，無話可說。但聽太子殿下發落。”

“好，既然你認罪了，便讓本宮帶你回京城，但大理寺定案審理，讓父皇做主發落。”看著他認罪，離炎墨心頭微微有些暢快。

這麼多年，他憑著嫡長子的份平白得了一個太子的名頭，但是并沒有干過什麼驚天地的大事。今天他也是頭一次發現，原來懲治貪污吏是如此地大快人心。

他日若是真做了這傲天之主，他一定竭盡自己的的能力，好好治國，盡心民，給這天下的百姓幸福。

讓人將姜戶暫時在了書房，沒想到之前自己擔心了那麼久的事居然解決得這般輕松，離炎墨心里總覺得有些不真切，出來的時候，臉不有些恍惚。

“殿下打算何時啟程？”一旁的侍衛突然問。

離炎墨回神，想了想，道：“靈兒子尚且虛弱，先休養幾天吧。反正姜戶已經認罪，也不必急于一時。”

“是。”

讓左右的人都離開之后，離炎墨又來到了百里靈的房間里。

百里靈也聽邊的丫鬟說了姜戶貪污被查的事，此時見離炎墨進來也是一臉春滿面，不勾笑了笑。

“殿下，靈兒恭喜太子殿下了。”

離炎墨握住的手：“靈兒，這件事總算是解決了，等你子一好，我馬上帶你回到京城去。”

“殿下，靈兒的沒什麼的，我們隨時都可以啟程。”百里靈對于涼州這個地方并沒什麼留之，忙道。

離炎墨卻道：“小傻瓜，你知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可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

百里靈抗議：“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請大夫來看。”

離炎墨搖頭失笑：“我不過就是說說罷了，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呢。”

“殿下……”百里靈一臉幽怨地看了他一陣，隨即就像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聲音戛然而止，臉也有些怔然。

“靈兒？”離炎墨見突然不說話了，有些不著頭腦。

百里靈道：“殿下，有件事，靈兒覺得還需要您去做。”

“什麼？”離炎墨好奇地問。

“姜戶雖是認罪了，但是之前來找太子殿下申冤做主的那些流民還不知。當初殿下自己答應下來的事，現在既然結果出來了，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代的。”

“靈兒的意思是……”離炎墨皺眉，“我該找人通知他們一聲？”

百里靈點頭，離炎墨繼續道：“這件事是他們拜托于我，于于理，我都確實應該如此。”說完他想了想，“不如明日派幾個侍衛去通知他們一聲……”

“殿下，靈兒認為這樣不妥。”百里靈按了按他的手，繼而搖頭，在離炎墨充滿疑的目里，道，“殿下你想一想，當時那些流民是聯名寫了書的，要通知的話可能不可能面面俱到，每個人都顧及到。而且，這樣似乎也過于麻煩了。”

離炎墨皺眉，看了一眼，突然笑了笑：“不知靈兒可有什麼好的計策？”

百里靈輕笑：“靈兒一介流，哪里懂得這些事，殿下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

離炎墨道：“本宮相信你。”

百里靈這才開口，說出了方才想到的計策：“那靈兒便獻丑了，殿下，靈兒覺得，你不妨在涼州的大街小巷廣告示，將這件事昭告于百姓。這樣，也算是給萬民一個代了。”

離炎墨低頭想了想，拍手好：“好法子，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靈兒，你真是冰雪聰明。”

男子激得一把將眼前的人抱住，親了親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