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還是先救人要。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吶,快來救人!”
其實船夫也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畢竟他對這一帶無比悉。汶水河航運發達,而這一帶中心難以管理,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所以附近的百姓為了自保,一般不會理會這種事。為了不相干的人賠上了自己以及家人,何必呢。
都是要生活的,誰也不容易。
可是眼下已經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船夫看了一眼形式明顯不利的柳淺染,暗暗咬了咬牙,又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沒用的……”柳淺染想阻止他,以免到時候也把他給惹火上了。畢竟,這些人都是沖著來的。
然而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一毫的聲音,柳淺染心里不咯噔一聲,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莫非,此刻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
柳淺染咬牙,雖然自己沒有了扭轉乾坤的能力,但仍舊不甘心就此認輸。
怎麼能甘心,如何甘心。
掌心握了那支蘆葦,被上面的鋸齒割破了手心,恍若未覺。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目銳利,像戰場上堅守著自己的陣地的士兵,就算還剩下最后一口氣,也不放棄和敵人對峙。
那幾個黑人互相傳遞了一下眼,接著,柳淺染只覺眼前一黑,還來不及反應,肩膀上便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伴隨著利刃劃破皮的聲音,那痛,仿佛從靈魂深發出來的一般,難以言喻。
自己許久不曾這樣痛過了。
不,其實也不是很久。上一次,是在前世,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柳淺染急急往后退了一步,那黑人臉一變,以為要使什麼大招,急忙將手中力道一轉,啪地一聲,伴隨著柳淺染無聲的慘,那劍竟然生生地斷了兩截。而那其中一半殘劍,留在了的。
船夫臉大變,忙大喊了一聲公子。但是無濟于事,毫無法阻止柳淺染因為失去力的支撐而緩緩往后傾倒的。
柳淺染用蘆葦條抵住,很快又是啪的一下,它也斷了兩半。
“淺染,淺染……”恍惚中,似乎并沒有落在地面,而是被什麼人給接住了,很溫暖,這個聲音,也有幾分悉。
是誰?
柳淺染不知道。
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了。
最后的意識,似乎是一陣激烈的打斗聲。不,或者說哀嚎。
柳淺染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干凈整潔的房間里,雖然沒有京城家中那樣奢華大氣,卻也算勉強眼。
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神沒有毫改變,只是試著了,發現上居然沒有那麼疼。雖然還有些輕微的,但是比起之前已經算很好了。
低頭一看,那原本在肩膀里的劍,也已經不見了。
趁著還能,柳淺染忙起,打算給自己倒一杯水。這一覺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竟只覺得口干舌燥,格外難。
正下床,外面有人敲了敲門。警惕地問:“誰?”
“姑娘,我是來伺候你的。”外頭是一個年輕子的聲音。
“進來。”柳淺染眉頭一皺,低聲道。
那人推門走了進來,是一個穿著翠的姑娘,模樣俏皮可,看樣子也是個機靈人。
“姑娘。”對著柳淺染行了一個禮,“有位公子讓我在此照顧你。”
對于這個回答,柳淺染并不意外,對的行程了如指掌,而且在那種況下還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恐怕也只有那個人了。
柳淺染正思忖間,那姑娘已經給倒了一杯茶,接過來探了一下,竟然還是熱的。抬頭一飲而盡,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嘆這丫頭的細心。
果然但凡是經那人之手找來的,都是妥帖的人。
“姑娘可了,要不要用飯?”
柳淺染搖了搖頭:“你什麼名字?”
“艾兒。”
“他何時回來?”
艾兒一臉懵懂。
柳淺染解釋:“我是說那位救我……送我到這里來的公子,他去了哪里?可有說過何時回來?”
艾兒搖頭:“關于這個,奴婢并不知道。公子只說了讓我在這里照顧你,他去辦點事,應該……應該不會去很久。”
“應該?”柳淺染皺眉。
艾兒卻笑了笑:“我看這位公子對你百般照顧,應當是重要的人,怎麼舍得把你扔在此太久。”
柳淺染微微張了張,最終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才抓住了話里的重點,凝眉:“這位?你不認識他?”
柳淺染以為,像他這麼穩重謹慎的人應當不會隨便把事托付給不認識的人。
艾兒不置可否,卻是又笑了笑:“我去讓人給姑娘送飯吧,那位公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不必等他。”
說完便笑盈盈地看著柳淺染,后者隨即斂了眸,垂下眼眸,冷淡地道:“我沒有等他。”
艾兒沒再說話,輕輕退了出去。
吃了飯,柳淺染獨自一人在這家客棧的房間,百無聊賴地等了許久,也許是因為太過于虛弱的緣故,所以總是時不時犯困,不過每次都狠狠掐一把自己的胳膊,然后就又清醒過來了。
如此反復了不知道多次,直到日落十分,門外才傳來了靜。柳淺染正起,誰知剛一作便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此時,門便被人推開了,柳淺染抬頭去,見宮玄夜難得穿了一簡單長衫,乍一看好像書香世家的公子。
不由得愣了愣。
宮玄夜頓住步子,眉頭一皺,急忙快步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扶住,避免及到上的傷口。
“傷口太深,又新,我給你用的藥止疼程度有限,這幾日,你還是多躺著的好。”宮玄夜一邊扶坐下一邊叮囑道。
柳淺染無奈,想這兩世,唯一像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做的時候,唯有前世即將分娩的那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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