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一聲箏聲忽的穿大廳中喧鬧的嘈雜人聲,眾人這才漸漸熄了聲。一曲琴樂落下,便有人上了臺子。那人也不廢話,道,“百花盛宴,正式開始,第一位姑娘,是來自香客居的淼淼姑娘。但見流云過眼,仿若云煙。”
隨即,琴音響起,那淼淼姑娘也隨之上了臺。
穿著流云水袖,腳尖輕點,長袖一揮,一紗仿佛浮云一般飄然而起。的段十分苗條,隨意的舞也得人心魄,待到結束,芊芊玉指朝天聚攏,腳下不停地旋轉,那不盈一握的細腰便徹底暴人前,讓人挪不開眼。
臺下眾人看的興起,一改之前的道貌岸然,更是有人興地起的名字來。
箏聲漸停,淼淼姑娘停下舞的姿,輕輕地著氣,一副香汗淋漓的模樣。
聽著人們喊著自己的名字,的角浮現出一得意的笑容。
這次的百花娘子,非莫屬。
憑虛軒雅間里的荊玄卻是搖了搖頭。這淼淼姑娘的舞倒他有些失了。這淼淼舞中規中矩,人倒是婀娜多姿,只是才藝不顯,周圍的人卻全是好聲,荊玄不由覺得,這花魁大賽實在不如想象中的有意思。
不過現在那人還未現,荊玄也只得繼續看了下去。
下一位是個合歡的姑娘,秀秀氣氣,走上臺來怯怯,一眼看去便覺得年歲尚小,讓人不忍出這番表,只想摟在懷中好好憐惜才是。合歡表演的是琴曲,指下功夫倒是了得,只是荊玄沒想到的是,這合歡演奏的不是什麼意的曲子,而是一首戰曲,落在荊玄耳朵里他不由神一振。
不知不覺間,參加百花宴的姑娘就都要表演完了。
這麼些個姑娘,長得艷大方的有之,高貴冷艷的有之,各有各的特點,沒一個不是卯足了勁想跟其他人較量一番。荊玄坐在樓上將樓下大廳中的眾人挨個觀察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個可疑之人,只是目不由被臺子邊上一個姑娘吸引了,倒不是說那姑娘有多漂亮,只是荊玄覺得那姑娘的氣質與其他人有些不一般……荊玄還想細看,只是那姑娘已經走進了后臺,被幕布一遮,再看不見了。
“最后一位表演者,憑虛軒,瑾兒姑娘。”
話音剛落,下面的音樂聲便似流水一般“叮叮咚咚”響了起來,那瑾兒姑娘帶著薄薄的面紗,一裝,長擺曳地。荊玄一愣,只覺得這瑾兒的影與方才他一直靜靜觀察的那位有些相似。
瑾兒也是跳舞。唯一不同的是,瑾兒的這支舞講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故事,人一看便忍不住陷了進去。荊玄也不多看了幾眼,鮮有人能將獨舞跳出這般意境的。
最初瑾兒還是個小姑娘,天真爛漫,不諳世事,樂曲也是清脆悅耳。再后來瑾兒遇見了一個男子,這男子是誰并未說出來,但曲子悄然變得纏綿起來。之后兩人便分開了,瑾兒不愿等待,便悄悄追隨那男子去了戰場。這時候人們才在錚錚琴聲中發覺,那男子竟然是個將軍。
下一刻琴曲鏗鏘有力,直沖云霄,瑾兒退去紗,出下面勁,一個箭步便接過臺下人扔上來的長槍,整個人頓時變得英姿颯爽起來,仿若一個長槍獨守,萬夫莫過的將軍。一時眾人屏息凝神,待得過了好片刻,等瑾兒放下長槍,重新披起紗之時才驚覺,竟然張的忘了呼吸。
一曲終了,故事也到了尾聲,雖然沒明確點出,但是瑾兒最后一回眸的,顯然做了那將軍的新嫁娘,眾人心中不免欣。待得琴聲落了好一會,眾人才驚覺,這舞竟然結束了!
“好!”不知誰第一個帶的頭,便這般一發不可收拾,好聲持續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
果然不同尋常。
荊玄見過劍舞,見過刀舞,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見到一個子將一桿長槍不僅僅舞出了錚錚鐵骨,還舞出了意。這種量量不想容的,竟然能一齊迸發出來,荊玄也不了一聲“好”。
百花宴隨著所有姑娘表演完畢,也接近了尾聲。不出荊玄所料,這個瑾兒姑娘果然了新一任的“百花娘子”。
“百花盛宴,四年一次,這便結束了!當然今晚的活并未結束,說來也巧,今日正是我們憑虛軒,瑾兒姑娘,這堪堪上任的‘百花娘子’的十六歲生辰。眾公子誰人有幸能近前同瑾兒姑娘一同慶賀生辰呢?”這人說話當真吊足了眾人胃口。
瑾兒也適時輕輕一笑,說道:“瑾兒便等著公子將我牽回房中。”說著便蓮步輕挪,移步進了一旁早早便備好了的秀閣之中。那秀閣就在臺子旁,被層層疊疊的細紗覆蓋,瑾兒進去被這細紗一遮,影卓卓看不明晰,卻更加勾人胃口。
一時一片競價聲。
荊玄心知,這些個場面話說的好聽,也不過就是為了將瑾兒賣個好價錢罷了。荊玄還在等昨日向他下了請帖的人出現,便也靜靜坐在樓上,并不參合這些事。只是荊玄沒想到,瑾兒竟又被請了出來,那瑾兒剛出來目便向他了過來,一時到他有些發怔。
“百花不是花,牡丹真國。寒風一時起,梅香暗中來。公子這有心了,這一幅墨梅圖,瑾兒很是心喜。竟不知公子這般遠的距離,連瑾兒額上的梅花妝也能看的這般仔細……”瑾兒說著便得笑了起來,連面龐不都染上了紅暈。
“公子,你還不來牽著瑾兒嗎!那瑾兒便在房中候著公子了。”瑾兒在臺子上等了好片刻,附又一跺腳,幽怨的看了一眼荊玄,扭頭便走了。
荊玄啞然,這“公子”竟然是在他。
原本瑾兒那一番話還下面的一眾人有些不著頭腦,后來又順著瑾兒這目一看,所有人都朝著二樓將過來,一看那人竟然坐在二樓,便知道他定然份不同尋常,也不敢多看,只是暗暗想著這瑾兒也不知被哪一位大人包了去,今晚定然要好生快活一番了。
不一會便有人來請荊玄出去。
為新一任花魁娘子的幕之賓,荊玄卻并沒有多高興。
相反,倒荊玄有些不明白這瑾兒姑娘怎麼就會看上他!畢竟他從一開始便一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的模樣。他直覺這瑾兒姑娘有些問題,保不住那張紙條就與這瑾兒姑娘有關,現下,他也只能隨去了房中問上一問了。
他倒要看看,這個瑾兒打的是什麼算盤。
進了房間后,瑾兒卻率先關上了門。
一時面上的嫵之便消失殆盡,出焦急之來,“公子見諒,奴婢也是不得已。”
荊玄心神一凝,“你這是何意?”
瑾兒沒有說話,快速走向房間的角落里,扭一個花瓶,荊玄就聽見一陣細小的“咔嚓咔嚓”聲,這聲音十分之小,若是一般人,本注意不到。
荊玄耳力過人,一聽這聲音,便往那個方向瞧去,不由吃了一驚。
這個瑾兒姑娘的房間里,竟然會有一道暗門。
一個普通的青樓子,房間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荊玄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瑾兒被他渾的威儀一震,有些花容失,“奴婢不能說,公子只要進去這條道,自然就明白了,事態焦急,還公子見諒。”
了黑黝黝的暗門后面,卻什麼也瞧不出來,荊玄又看了看瑾兒,不過一個普通子,面上的焦急之也不似作偽,既然這樣說,恐怕他一時也問不出什麼來。
倒不如,直接進去一探究竟,看看這背后之人到底是誰。
這樣一想,荊玄也不再猶豫,直接便往暗門后走去。瑾兒急匆匆間只來得及向他手中塞了一支蠟燭。
待得門后的機關重新合上,荊玄的面前就變的一片黑暗,不著前方的路,也看不清前面有什麼東西。
荊玄毫無所懼,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就著這點火,往前走去。
這道很長,荊玄已經轉過了幾個彎,還沒有走到盡頭,他想,若是按照腳程來說,現在他可能已經出了郡城了。
這瑾兒姑娘的房間竟然會有這樣一條通往城外的道,想必當初建下這道的人,份怕是很不方便,又或者,是用這道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來了,他定會把這人給揪出來,弄清楚這人想干什麼。
思索間,前面竟出現了些亮,荊玄角微微勾起,到了。
道的出口堆了許多干草,荊玄用手一拔,便被明的刺激地一手遮住了雙眼。
就在這時,就聽一個悉的男聲道,“殿下如此不設防,若是草民在此設了埋伏,恐怕殿下現在已經首異了。”
荊玄放下遮住眼睛的手,驚喜道,“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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