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仿佛驚雷在耳畔炸響。

白以呆愣地看著顧風，對方的模樣前所未有的陌生。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卻覺得兩人間隔著天塹。

“顧風哥……”抖著，形也有些搖晃。

男人看著，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惜與心疼，反而閃爍著怨恨。

被關在看守所的這段日子，可謂是顧風最難熬的一段時。起初他還等著顧家來撈人，可惜他是實實在在犯了罪，又有冷亦臻施。

顧風的父親只來問了問況，就果斷放棄了這個兒子。

這個決定對于顧風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加上他原本就是自私虛偽的人，只是從前生活優渥，習慣了偽裝，甚至騙過了自己。

牢獄生活磨去了他所有的耐和風度。

起初以為白以能救自己出去，才勉強裝作溫。當發現連白以也不肯出手相助之后，他心底的暗面徹底被激發出來。

“既然不肯救我出去，你還來這里干什麼？”

顧風惡狠狠地瞪視著白以，神有些扭曲：“來看我的笑話嗎？還是想說你也上了冷亦臻？”

聽到這種污蔑，白以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知道自己現在或許應該離開，像白母說的那樣，忘記顧風。然而看著曾經相的人變這個樣子，心里終究是不忍。

“呵。”顧風看到臉上的神，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舉手之勞都不肯幫我，還裝什麼深善良。白以，我以為你真是個忠貞的好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惡意說出這些話，心中升起一種發泄報復的快。

于是更多的惡言口而出：“你不是問我為什麼看見你會喊出蘇星塵的名字嗎？因為我早就上了，我覺得才是值得我的人。跟比，你本就一無是！”

“大小姐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當做聯姻棋子，而且那麼容易就跟男人約定私奔，一看就是輕浮又浪。”

“我真后悔當初跟你在一起，要不然現在娶蘇星塵的就是我！”

……

白以神恍惚地離開了探視室。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白母立刻上前扶住：“以，你怎麼了？”覺得兒的臉比之前更差了。

聽到聲音，白以站住腳步，茫然地看向。

“媽。”眼睫了，微：“我是不是活得很糟糕？”

白母聽見這話心里擔憂極了，連忙道：“怎麼會呢，你那麼優秀，格溫又善良。這些年來，媽一直因為有你這個兒而驕傲。”

說完又想到什麼，皺著眉頭問：“是不是顧風在你面前胡言語了？以你不要信，他現在是狗急跳墻……”

“媽——”

白以打斷，把所有的緒都死死的在了心底。

而后看著白母說：“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冷亦臻安排的司機還等在外面，很快將兩人送回公寓。路上，白母有心問問和顧風都說了些什麼，然而上車后白以就閉上了眼。

白母心知不想說，無力地嘆了口氣。

現在最后悔的事，就是當初沒攔著白以和顧風來往。誰能想到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顧家爺，骨子里居然是這樣卑劣狠毒的人。

只盼著以能早點想開，恢復到從前的狀態。

回家后白以仍舊死氣沉沉的，不再鬧著見顧風，但也不說話。吃飯時白母頻頻給夾菜，蘇星塵找了好幾次話題，都心不在焉。

機械般的吃飯作，更像是在完任務。

天一點點的沉下來，直到將最后的亮吞沒。

白以吃完飯就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只余下白母和蘇星塵還坐在餐桌前，對著桌上剩了大半的菜，食之無味。

“唉……”白母又沉重的嘆息一聲。

蘇星塵的手機滴了一下，拿起看了看，發現是冷亦臻發來的信息，寫著心理醫生的地址和電話。

和白母說了這件事，約定明天帶白以去看。

“辛苦你了。”白母握住的手，自嘲地低下頭：“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用，保護不了你和以。”

蘇星塵耐著子溫聲勸說，不想讓心理力太大。

因為加了鐘曠的工作室，最近卻因為各種事耽誤，蘇星塵手上還有一些工作需要加班。因此陪了白母一會兒后，也回了自己屋里。

白母在客廳里坐了許久。

臨睡前，見白以屋里的燈遲遲沒關，敲門進去，發現白以坐在床邊還沒睡，似乎在寫什麼東西。

“以，記得早點休息。”白母提醒。

白以寫字的作頓住，抬頭看著白母，突然淺淺地彎了彎，輕聲說：“好的，媽你也早點休息。”

如果放在從前，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

但白以這次回來后，還是第一次笑。白母驚喜極了，激地簡直語無倫次，連連應聲道：“哎，好！”

白以看著欣喜的母親，眼圈不知不覺又紅了。

斂眸忍住，在白母準備關上門離開時，又了一聲：“媽。”

“怎麼了？”白母毫無所察地轉過頭。

白以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

等白母離開后，低頭看著紙上的字，一筆一劃都是道別。

凌晨兩點。

蘇星塵剛剛結束手上的工作，準備關電腦睡覺，突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白母的驚。眉眼一厲，連忙跑了出去。

白以的房間亮著燈，白母撲在床邊哭嚎。

跡從床的邊緣一點點蔓延，在地上流了一片。看到那滿眼的鮮紅，蘇星塵一瞬間聽不到任何聲音。

“姐——”

抖著沖進房間，發現白以躺在床上，右手手腕上劃了一道可怖的傷口。鮮沿著的手腕流出，染紅了周圍的被子，滴落在地板上。

白以臉蒼白如紙，雙眸閉，任白母如何哭喊也沒有任何反應。

屋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變得稀薄，讓人幾乎窒息。

蘇星塵第一次到這種劇烈的心慌，死死地咬著牙，手去探白以的鼻息。當到那若有似無的呼吸時，幾乎落淚。

幸好，幸好還在！

不敢再耽誤任何時間，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

隨后，冷亦臻接到蘇星塵的電話，匆忙趕到醫院。

急救室外，白母哭得幾乎暈厥過去，蘇星塵半扶著等待。看著袋一次又一次送進去，的心仿佛置于火爐之上。

時間竟然也變得這樣煎熬。

既希急救室的門快點打開，又害怕聽到那個讓人無法承的消息。

冷亦臻過去幫忙扶住白母，喊來院長詢問了一下況。最后得知因為發現的及時，白以只是失過多，并不危及命。

蘇星塵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心神稍定，轉過頭來安白母。

“媽你聽到了嗎？我姐沒有大礙，會好起來的。”

白母的眼淚卻本停不下來，搖著頭哭道：“以怎麼那麼傻，還這麼年輕。你們姐妹倆都是我的命啊……”

蘇星塵也聽得想哭，但是忍了下來。

“媽，你先冷靜一下。姐現在只是生病了，需要我們幫著好好治療，才能徹底痊愈。你要堅持住，才能照顧姐姐。”

到底為母則強，白母含著眼淚答應下來。

因為失過多的緣故，白以被送到病房時尚未醒來。白母在一旁不錯眼地盯著，蘇星塵看了冷亦臻一眼，出了病房。

冷亦臻領會到意思，同樣跟了出來。

“我懷疑我姐突然自殺，跟顧風有關。”蘇星塵直白的問，“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顧風跟我姐都說了些什麼？”

這件事并不復雜，冷亦臻點頭：“我立刻讓人去查。”

因為兩人見面是在探視室，雖然白母沒在，但是有監控錄像保存下來。冷亦臻打了個電話，很快拿到了錄像容。

看著視頻中兩人的對話，蘇星塵的臉越來越冷。

“顧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他該死！”

是大意了，原本以為顧風縱然再卑劣無恥，可白以跟他曾經深厚到相約私奔，顧風對待應該還會有些意在。

可誰能想到顧風竟然會對白以說出這種話！

聽著那一句句貶低、指責，蘇星塵的眸子里漸漸生出恨意，同時還有愧疚與懊悔……

冷亦臻看到視頻容，墨眸中同樣浮起怒火。

不過他很快想到蘇星塵怕是會因此自責，搶在之前率先開口：“不怪你。即使你不答應，白以也未必會放棄見他。”

蘇星塵搖頭：“可是……”

“沒有可是。”冷亦臻擲地有聲地打斷：“你別忘了我們找到白以時，就已經有了輕生的念頭。如果不是你，可能當時就出事了。”

“而且，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解開白以的心結。”

他的語氣太篤定，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蘇星塵心中升起一抹暖意，正要說話，被醫院的院長打斷。

“冷。”院長后還跟著一個醫生打扮的人，兩人面對冷亦臻態度十分恭敬：“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