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著一瓶白酒,紅燒排骨雖然算不上正宗,可也是香味俱全,買來的鯉魚蘇綻特意挑了一條又大又的,鍋里燉不下,被連紅紅剁了兩段。
剛出鍋的米飯全都是香氣。
一家人很久沒有吃的這麼奢侈了,對蘇建國來說,供兩個孩子讀書,要攢的錢更多了。
臨時工的工資本來就不多,連素梅更是口口聲聲誰都靠不住,掙來的錢全部都自己存起來了。
蘇綻也沒有將自己在修丞謹和陳飛邈那里掙來的分紅錢給蘇建國,上次和父親提過一,被蘇建國嚴詞拒絕了,讓把錢還給人家,在蘇建國看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出什麼主意,人家肯給錢,那是人家仗義,咱不能拿人家的仗義當做是理所當然的事,退一步來講,就算是蘇綻真的出了有用的主意,也不該收人家的錢。
蘇綻的錢自然是沒退回去,錢要是能退回去早就退回去了,也知道什麼江湖道義,可是那兩個人管著商業合作,對于只懂得做**生意的蘇綻來說,還分不清商業合作的真正定義,只是修三態度強,陳飛邈態度無賴,兩個人都讓推拒不了。
這錢,也就繼續收著了,不過再也沒有在蘇建國的面前出來,省的老爸嘮叨。
靠著蘇建國一個人的工資,既要攢錢,又要補家用,家里的日子過得自然拮據,五年過去了,明明家里收多了,生活水平反而一直維持原樣。
也就是趕上節假日蘇綻和連紅紅回來,飯桌上才能見到葷腥,今天蘇綻花了錢,蘇建國想也不想就拿著錢給兒補上了。
給自己兒錢,明正大的,蘇建國不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也就沒避諱,當著連素梅的面直接把錢塞給了蘇綻,這讓連素梅的臉更加難看了幾分。
只是連素梅自己的錢不肯拿出來,蘇建國也明確的表示過,不會讓管錢,自覺自己沒有立場阻攔蘇建國給蘇綻錢花,只能將怨氣發泄到借著自己的才能在城里讀書的連紅紅上。
姑姑再怎麼不客氣的說自己,寄人籬下的連紅紅也只能忍著,不然的話,姑姑只會說的更難聽。
餐桌上,為了緩解尷尬蘇建國問起兩個孩的學業。
說起這次模擬考,連紅紅還是忍不住擔心。
不想連素梅忽然開口道:“你可不是要努力麼,一定要考上一個好一點的大學。”
這是第一次這樣談論連紅紅的學業,鼓勵。
蘇綻挑挑眉,蘇建國心生慨,為終于意識到文化知識的重要而高興。
連紅紅點著頭“嗯”了一聲,以為姑姑終于理解了。
不想連素梅卻忽然話鋒一轉道:“這樣給你找婆家的時候才能要求更高一些,說不定還能多收點彩禮,一下子就把你欠的那些錢還清了。運氣好的話,找個城里人嫁了也不錯,不過你長得又不好看,這一條還是別想了。”
“姑姑,我讀書不是為了嫁人的!”
讀書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像那些小時候的玩伴一樣,年紀輕輕就嫁了人,帶孩子,一輩子圍著鍋臺轉。
蘇建國不敢置信的看著妻子:“你這人,再怎麼說,也是當長輩的,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這可是你親侄。”
“親侄又怎麼樣了?哦,親侄,我就應該什麼都順著說,難道你要我告訴,好好學,將來考上個好大學,做一個有文化的人,也好在城里找個有錢的人家嫁了,可不是人人都像那誰似的,長得跟朵花似的,有錢人家的爺老爺搶著要,幫著養兒,我勸啊,還是別做這白日夢了,別說像人家了,就像我這樣的,也難遇啊,更別說我過得還不怎麼樣呢,我們家的男人就跟我不是一條心,這個家里啊,我就是個保姆老媽子,一點地位都沒有。”
生活不隨心,丈夫不心,都讓的格越來越偏執,說話也越來越刻薄,在的心目中,自己一個二婚頭能嫁給蘇建國這個“城里人”,理當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更何況現在又有了工作,雖然只是臨時工,但是畢竟是掙著工資呢。
可憑什麼一個靠著才能來城里讀書的侄會過得比好,有書念,有錢花,甚至將來還要考大學。
憑什麼,就憑著年輕,還口口聲聲的要改變命運,真是可笑,人的命,天注定,生下來就是鄉下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嫁人生孩子,想那些有的沒的,就是不行。
“你……你真是,你當著孩子的面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真是的!”
蘇建國連忙去看兒,連素梅話里的指向太強,他聽著都生氣,更別提蘇綻了。
蘇綻卻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啊,還真比不上你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長歲數不長腦子,這都是什麼傻*邏輯!”
“是啊,我是比不上,比不上年輕會哄人麼,哄得你爸了骨頭,什麼都聽的,還給錢花,供讀大學,還真是有有義的好姑父。我這個當老婆的,花錢都沒這麼自在。”
的話越說越變味,連紅紅還聽不明白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抹著眼淚做辯解:“姑,我打了欠條的,我是不會白要姑父的錢的,以后一定會還的。”
信誓旦旦,生怕姑姑不相信自己,連素梅卻只是擺擺手道:“說得好聽,糊弄我呢吧,遮布誰不會扯啊,要是換做是我,我也說還啊,至于舍不舍得讓你還就是另說了。唉,你啊,可是比你姑姑強多……”
“啪!”的一聲,蘇建國放下飯碗站起來一個掌打斷了還沒說完的話。
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瞪著蘇建國:“你打我,蘇建國,你為了這小*貨,你打我?”
“你太臟,那是你親侄,你都說的是些什麼話,不該打麼?”
蘇建國怒不可遏,看著自己的妻子:“連你親侄你都能這麼糟踐,你這人,真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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