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石太醫離開了之后，三人之間的氛圍一時有些低沉。

“宮里的藥，到底跟我沒有緣分。”

“我去皇宮盜藥。”

柳姝和燕修同時開口道。

兩人相視一眼，不一笑。

柳姝從未想過以進宮來換取自己的命，毫都未曾有過。

而燕修，更是未曾想過，讓柳姝進宮。藥在宮里，他就想辦法取出來就是了。

倒是一旁的柳彥瑄看著這二人，道:“你們兩個也太悲觀了一些，指不定還有別的法子呢。”

想要讓皇上白白地拿出來兩味珍貴的藥不可能，可若是立了什麼功勞呢？

這般想著，柳彥瑄蹙起眉頭，道:“能不能先找大長公主問一問此事？”

“估計，不太可行。”柳姝搖了搖頭。

柳彥瑄則道:“試一試嘛，能了自然最好，若是不，也沒什麼損失。”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柳姝點了點頭，道:“等下直接去大長公主府上一趟吧。”

早些去早些了，若是不，也好早做打算。

燕修道:“我和你一同去。”

“你在家里待著吧。”柳姝頓了頓，道:“若是最后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后續總要安排妥當才行。”

這般一說，還想要堅持的燕修頓時冷靜了下來。

沒錯，比起這些，他要為之后做打算。

若是真的進宮盜了藥，們要該如何離開，行走路線，各個方面總要先提前部署一番。

要跟著一同前往的柳彥瑄也被柳姝以同樣的理由給留了下來。

今日里大長公主正好在府上，家里丈夫沒有通房小妾添堵，兩個孩子又都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大長公主的心還是不錯的。

畢竟以如今的地位，也有什麼人能給添堵的課。

聽到柳姝拜訪，便讓人將之請了進來。

“倒是有幾日未曾見過你了。”大長公主慨道。

正在和小郡主玩耍，便對著小郡主道:“君兒，還認不認得是誰啊？”

不過一歲多的孩子，說話還不利索。小郡主盯著柳姝看了一會兒，嘟著道:“痛痛，不痛。”

“小郡主十分聰慧。”柳姝稱贊道。

大長公主臉上帶著笑意，道:“啊，之前還當是個文靜的呢，如今好了之后，倒是越發地皮起來了。”

說到這里，大長公主對于柳姝又多了幾分激，道:“今日里來可是有什麼事？”

“是有件事，想要麻煩大長公主。”柳姝點頭應道。

正好兒小郡主要去外面，大長公主便讓娘帶著小郡主出去，叮囑道:“仔細一些，別讓小郡主磕了了，別吹著風了。”

這些照顧小郡主的下人，哪敢不上心呢？便是大長公主不吩咐，們同樣會時刻注意著。

“公主很是疼小郡主。”柳姝說道。

大長公主搖了搖頭，道:“到底是上掉下來的一塊兒，哪里能不掛心呢。”

大長公主話音一轉，問道:“遇到什麼事了？”

柳姝簡單地將事說了一遍兒，道:“另外兩味，今日里石太醫帶來消息，說是宮里有。我只能厚著臉面來找您了。”

柳姝頓了頓，還是開口說道:“皇上也知曉此事。”

大長公主近來一直在陪著兒，倒是不知曉這些消息，聽了柳姝的話，先是訝異，而后便是了然。

倒是沒覺得柳姝這般說過于自，反倒是為嘉許這坦誠的態度。

不過此事大長公主也無法斷言自己便能取出藥來，道:“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且為你進宮一趟。”

若是沒有柳姝這個事兒，這個做皇姐的，需要用到宮里什麼藥材，皇上自然不會不給。

甚至若是這藥是大長公主自己急需的，也有把握皇上會給。然而如今麼，可就不好說了。

柳姝對大長公主道了謝，便先回去了。

宮里的周玄確實在等著柳姝進宮求，等來的是大長公主，他倒是也不算意外。

畢竟因著對方救了小郡主一事兒，他皇姐對對方很是激，他也是知道的。

“我聽聞柳大夫中了毒，需要的兩味藥正好兒宮里有，不知皇上可否賜下。”大長公主問道。

周玄看向大長公主，他不相信對方不知道一節的意思。

頓了頓，周玄開口道:“這件事朕心里有數，皇姐便莫要手了。”

“你想好了？”大長公主問道。

周玄點了點頭，道:“朕不過是想看看，會如何選擇。此事皇姐便莫要手了。”

周玄再次強調了一遍兒，大長公主聞言只能點了點頭，道:“活著，到底是利大于弊的。”

“朕清楚。”周玄點了點頭。

大長公主也不再多勸，借口去看太后，便離了書房。

得到消息的柳姝倒是也說不上多失。

“既然不行，那便只能盜藥了。”燕修說道:“暫且先再等一天吧，看看有沒有別的消息傳來。”

因著時間有限的緣故，燕修派出去打探那兩味藥的人手，也未曾走遠，都在都城附近的府城里打聽。

再遠的話，便是能找到藥材，送回來也已經完了。

柳姝點了點頭，道:“聽你的安排。”

心里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想了想，對著柳彥瑄道:“你明日里再去各個藥鋪買些藥材來，我有用。”

柳彥瑄也不多問便應了下來。

這一日里很快便過去了。

已經過去了兩日，離毒發，也不過就三日的時間了。

今日里柳姝依舊沒有任何的靜。

周玄等了將近一日，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在下半晌的時候將人召進了宮里。

“朕著實有些想不明白。”周玄問道:“一邊兒是不盡的榮華富貴，一邊兒是面臨著兩日之后的毒發而亡，這很難做出選擇嗎？”

柳姝聞言看了對方一眼，又搖了搖頭，道:“這并不難做出選擇。”

若是換了之前，肯定會為了自己的命去選擇留在皇宮里生活。甚至留在宮里，反而更加利于繼續去查當年的事。

然而到底，到底是因著燕修而改變了。

當他愿意只前往大周，愿意舍命相互時，或許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