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忽然抬起頭,無助的看向沈司寒,沙啞的聲音問著他。
這道聲音里,盡是落寞凄涼,猶如瑟瑟的北風,只是聽著就讓人心底泛起涼意。
“上天的安排吧。”沈司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
有些緣分,真的就是孽緣。
唐初的眼淚沒停,這讓作為兄弟和好友的沈司寒,看著都心疼,他順勢坐在了床沿上,“小初,難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哭完這一次,之后就不要再哭了,這樣下去你的眼睛不了。”
沈司寒的聲音,擊潰了唐初最后的堅強。
不知是怎麼了,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 雙蜷起來坐在床上,痛哭的聲音越來越大。
沈司寒見狀,出雙臂將緩緩的擁進了懷里。
此時此刻,他真的好心疼唐初,讓生出了保護。
而門外,寇綺思和沈父剛好出現 。
兩人從窗戶里看著病床上相擁的二人,寇綺思說:“他們兩個這樣下去,遲早會生出來的,孩子都是被保護被疼的,我們家小寒可比宋哲修懂多了。”
寇綺思毫沒有嫌棄唐初的意思,反而很心疼,繼續道:“小初這孩子就是太可憐了,小時候沒了媽媽,長大后不被父親疼,后來又被宋哲修欺負……”
“過去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多提一次就多傷心難過一次,人都要往前看,不能沉浸在過去里痛不生。”沈父到底是個男人,對之前的事毫無八卦之心。
他還讓寇綺思盡量別談起來。
寇綺思點了點頭,老公說的有道理的話,都會聽。
他們夫妻和睦,自然見不得別人吃的苦,如今吃苦的還是認定的兒媳婦。
“好了小初,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兒,以前那麼痛苦你都撐過來了,現在這些算得了什麼?”沈司寒輕輕的拍著唐初的后背。
是啊,以前那樣生不如死的泥沼,都從里面爬過來了,現在怎麼就不可以了?
大概是所有的勇氣用盡了,從頭再來之后換來了更壞的結果,再也沒有破釜沉舟的一腔孤勇了,便如下水道里面的蟲蟻一般,連活著都是奢侈吧。
唐初死死的揪住沈司寒的西裝外套 ,指甲把材質不錯的服都抓出了幾個。
“我好像生病了沈司寒,我心里生病了,我需要找個醫生看看。”唐初的聲音,著絕。
“怎麼可能,你不要胡思想,要是你真的覺得自己不舒服,等你出院了好一些了,我們找一個專業的醫生,好好給你看看。”
沈司寒的聲音著寵溺和關切,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唐初哭聲越來越小,最后只是干的流眼淚。
“我現在一想到那些,我就覺得不過氣來,就好像人快死了一樣,我想到和他的那些,全是眼淚和痛苦,他好像從來都沒對我好過沈司寒。”
唐初上如此說著,但其實心里想到的,全都是宋哲修對自己的好。
他及時出現救了自己,他為了自己一句話就豁出命去。
后來原諒了他,可他卻將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忘記了。
“你知道什麼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我現在才會到了,后勁很大,要了我一整條命,還是撿不回來的那種。”
“我知道,我都知道,總有一天他會什麼都想起來的,耐心等等小初,你再給哲修一些時間,也再給自己一些時間。”
……
沈司寒安的話很多很多,從認識到現在,把過去里那些燦爛的經歷全部都說了一遍,唐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樣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沈司寒輕輕的將放在了床上,給蓋好了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到病房門外。
他也不敢走遠,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掏出手機正要給劉雅打電話時,一陣飯香飄到了鼻子里。
沈司寒抬頭一看,竟然是父母。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他詫異的問著。
“本來是來給小初送飯的,可好不容易睡著了我不忍心吵醒,給你吃吧。”寇琦思說著,把保溫飯盒遞到了他的手里。
是自己熬的烏湯和魚湯。
流產之后,也要跟坐月子一樣小心翼翼的照顧,這些沈司寒雖然不知道,但寇琦思這個過來人卻是一清二楚。
“你也就是跟著小初沾沾,要不然你這輩子都吃不上我親手做的這些東西。”寇琦思對唐初的偏,真是現在各方各面。
沈司寒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勁兒的夸贊著好吃,還讓母親以后做飯的時候多做一份。
本來是要給唐初請專門的護工和營養師的,但寇琦思不放心,非要親自照顧,把這個想法告訴給了兒子。
“小初的事我向來做不了主,這事兒等醒了你自己去問吧,但是我尋思肯定不會答應,喜歡自由,你在邊會約束自己,你們兩個的關系又不是很。”
“沈司寒,你的腦袋是被驢給踢了嗎?你不攻勢猛一些,我跟小初的關系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嗎?
現在都頂著你老婆的份了,你還俘獲不了芳心,要你有什麼用?三十歲的人了,連都不會談,難不要我去替你談嗎?”
“你們父子兩個,沒一個好東西,大事小事都要我心,要你們有什麼用?”
寇思琦氣上來,看誰都不順眼,左一聲又一聲,罵的兩個男人啞口無言,不敢大聲說話。
“氣死我了。”寇琦思生氣道。
“你說說你,就不能學學我嗎?好好的努努力,把小初的心得到了,大家都好過一些。”沈父坐在旁邊,加油打氣。
還不忘從沈司寒的手里討一口湯喝。
別說沈司寒平時吃不到了,就是他這個做老公的,想吃這麼一口,也得沾唐初的。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就小初和哲修的,你準備一百二十頭牛拉都拉不斷,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力氣嗎?”沈司寒有清醒的認知,他跟唐初,只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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