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僵地轉頭去看著窗邊,在看到陸鴻驍那張臉時,他險些沒嚇得一口郁氣沖上天靈蓋。
“你、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的手抬不起來,手指巍巍的,典型的中風狀態。
陸鴻驍直起子,“別著急了,你是中風了,這要是一激直接嗝屁了,我可就罪大了,再說了,我是你的兒子,父親生病,兒子怎麼能不來看看?”
他輕輕笑起,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顯得冰冷瘆人。
陸鴻驍環視一圈病房,“你的人緣似乎不太好啊,你那兩個寶貝兒子還沒有來看過你吧?真可憐,真不知道到時候給你送終的人是誰。”
他很一次說這麼多話,陸繹是知道他的。
不說則已,一說出口就是嘲諷,還不如不說,陸繹心想。
“你不要再走過來了,”他現在有些懼怕這個兒子,臉慌張:“璐璐,何璐你在哪,快點過來……”
他對著門口喊,許久無人作聲,他那張布滿皺紋蒼老森的臉逐漸沉了下去。
習慣了何璐的陪伴,此刻邊沒有了妻,加之陸鴻驍出現在這里,他一下就明白了所有事。
“是你搞的鬼!你把何璐帶到哪里去了?!”
他一把年紀了,平常說話還是中氣十足,然而剛剛中風,這聲怒吼沒有力道,起不到威懾的作用了。
陸鴻驍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姿態慢條斯理,像個罕見的紳士。
然而他的臉卻始終冷冰冰,如同寒冬臘月般寒冷,幾十米之外仿佛都能察覺他的氣場。
“你果然是老了,連思維能力也退化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陸鴻驍嘲諷道。
陸繹在問出這句話之前還沒有確認,現在他很確定,這所有事就是陸鴻驍一手縱的。
何璐只不過是他棋盤里的一顆小旗子罷了,現在棋盤結束,棋子自然也被他收回。
“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果然如此!”
陸繹臉上盡是悵然的表,想死了什麼,質問道:“你把何璐帶到哪里去了?”
“現在才知道問?看來你也不是真的喜歡啊。”陸鴻驍漫不經心地笑著,
“不過你喜不喜歡我不確定,是真的不喜歡你,我只是給了一筆錢,就能丟下你遠走高飛,你們這忘年,也不過如此。”
陸繹被擊垮了心,腦中如走馬燈似的,一幕幕劃過與何璐相的點點滴滴。
他一度以為何璐也是自己的,畢竟他對足夠好了,只要陸家沒徹底垮臺,他就能夠保證一生食無憂,榮華富貴。
他們也曾經承諾過會在一起一輩子,到頭來卻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陸繹心如死灰地靠在床頭,心口悶悶的,有一郁氣,怎麼也發不出來。
“你到底還要怎麼樣?”他無力地質問。
陸鴻驍聞言卻笑了,這回笑得很真,笑得腔一直在震,仿佛聽到了什麼世紀大笑話。
“你以為你說這麼一句話,就能把自己放在害者的范疇?”
陸鴻驍站起,大有跟他算賬的架勢。
“你當年對我的剝削,對我母親的背叛,還需要我明說嗎?”
陸繹偏過頭,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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