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個世界上,榮娘哪里還有家人。
陸寶曦明白,榮娘是個聰明人,自然清楚的知道留在陸寶曦邊極其兇險,更何況,如今榮娘自己得罪了元軒旭,與其留在京都終日提心吊膽,不如市免去命之憂,以的貌和機敏,日后再尋個好人家,一生也足矣。
只是,若非生活疾苦,榮娘當初又怎的會投靠呢,陸寶曦心頭空落落的,嗓子也發。
“榮娘走時,可為備足了盤纏?”
“這是自然!”四姨娘見陸寶曦神落寞,笑著說道:“陸珍可是咱陸家的養,如今要回本家那也是得風風接回去的,原本老爺打算為再多置辦些珠寶帶回去,但陸珍家里人催得,所以老爺全給換銀票讓帶在上了,鼓鼓囊囊的呢。”
“四姨娘有心了。”陸寶曦對著四姨娘輕輕拂了禮,準備離去。既然榮娘決定走了,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只要能安,那便行了。
陸寶曦還未走出門,四姨娘突然出聲:“縣主!”
陸寶曦回眸,“怎麼了四姨娘?”
“哎~”四姨娘上前自然的挽著陸寶曦的手,將拉到庭院里坐下,才徐徐說道:“縣主心善,姨娘是曉得的,不過姨娘也要提醒縣主一句,這個家里白眼狼多了去了,不是誰都可以幫的。”
陸寶曦聞言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細細揣這番話。
四姨娘說的白眼狼會是誰?榮娘嗎?陸寶曦著四姨娘,隨后笑了笑,“四姨娘,您誤會了,寶曦從來便不是心善之人。”
“那……為何要如此幫襯著三姨娘?”四姨娘的話幾乎是口而出,讓陸寶曦有點詫異。
不過四姨娘會這樣想也不奇怪。
如今三姨娘最得勢,生了獨子,掌了權,在陸家的地位水漲船高,得長公主的正妻之銜徒留虛名。
這背后,三姨娘必定沒籌謀,只是單憑三姨娘的腦子,怕是都看不到孩子安全降生,若是說陸寶曦沒在背后幫扶,自是不可信的。
陸寶曦手里把玩著手絹,低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說話。
四姨娘有些急了,又繼續說道:“姨娘知道縣主是個聰明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只是,那馬有失蹄時,三姨娘現在野心可不小,竟想用的親骨去構陷二姨娘呢。據我所知,三姨娘那孩子能平安降生,得虧了縣主替出主意,這可是恩將仇報,豈是縣主能忍的?”
“噢?”陸寶曦輕挑眉,深幽幽的眸子毫不遮掩的在四姨娘的臉上打量,笑著開口道:“三姨娘為人善良,自從掌權以來,各主戶月奉有增,就連府中丫頭們的料子都好了不,府中事務也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不像昔日平遙公主那般刻薄作態。這府上下皆對三姨娘贊譽有加,四姨娘這番話,寶曦倒是第一次聽得。”
四姨娘聞言面上一驚,被陸寶曦的那雙眸子看得心里發,有些心虛的說道:“可有些人吶,就是偽善,分不清的。四姨娘只是怕縣主被蒙蔽,覺得不值當罷了。”
陸寶曦淡淡的聽著,心里卻是冷笑頻頻。
當然明白三姨娘肚子里的那些彎彎繞繞,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襯只是因為是陸靈的生母,再無其他。
上一世,陸靈為苦苦求與有恩。如今這恩已報,若三姨娘不再作妖,那便兩相安好,若是還不老實,陸寶曦也絕不會縱容。
不過,眼前這四姨娘也不是善茬,這番話雖是真心告誡,但也包含了更多的私心。
這個婦人居后宅這麼多年,在平遙公主的打下,仍然能在陸府站穩腳跟,憑的可不是貌,而是懂得審時度勢,城府頗深。
以前平遙公主得勢,四姨娘選擇依附,做了不惡事。若不是陸婉清下手太狠,四姨娘也不會當了墻頭草,反過來幫著陸寶曦。
這樣的人,陸寶曦可從來都不信的,若是被煽,將三姨娘給拉下臺來,四姨娘才是最大的獲益者。
陸寶曦輕輕的笑了笑,徐徐開口道:“寶曦明了,多謝四姨娘提點。”
“哎,縣主說笑了,縣主是個聰明人,哪敢稱提點。”四姨娘面郁,顯然知道今日這耳邊風算是白吹了,再說下去也是自討無趣。
兩人無言,沉默了半晌,陸寶曦才先開口說話,“四妹妹的病可好些了?”
一提到陸雪,四姨娘的表變得很是難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哎……還能怎麼樣,昂貴的藥石從未斷過,可這病哪里是能說好就能好的呀!為了給雪兒治病,我連娘家的陪嫁全都搭進去了,如今是再也拿不出銀子給雪兒看病了。”
陸寶曦的眉心一跳,在心中暗罵陸雪這個蠢貨,又問道:“那……三姨娘也曉得你們的況,可曾多撥些銀子給你?”
四姨娘咬了牙,無奈的說道:“看著月奉是增了一點,但是同各戶領的一樣,那哪夠呀。”
見狀陸寶曦是明白了,難怪四姨娘會如此挑撥三姨娘呀!
“罷了,我看四妹妹的病也不用再看了,顧大夫可是天下第一神醫,他都說沒事了,那四妹妹就一定會好起來的,四姨娘也不必心急,且先緩緩,看看四妹的況再說吧。”
四姨娘不解問:“縣主的意思是?”
陸寶曦抬頭瞧了一眼那藏在樹后頭的人影,淡淡道:“有些人裝瘋賣傻討一時安寧,哪知會拖累了四姨娘您?若是不想好,四姨娘就是將全天下最好的藥搜羅起來,也治不好的病。那麼,四姨娘又何必砸錢去一個裝睡的人呢?”
四姨娘聽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寶曦的意思是說陸雪早就好了,而是一直在裝病裝傻?這怎麼可能呢?
四姨娘的反應明顯是不信陸寶曦的話,陸寶曦也不著急,聲音輕的說道,“上回四妹妹去靜王府赴宴,四姨娘可知做了什麼嗎?”
四姨娘搖了搖頭,“雪兒……?”
陸寶曦一笑,繼續說道:“四妹妹可是好大的膽子,刺死了靈妃的狐貍,嫁禍陸珍,陷害陸婉清,只不過并沒有得逞。有如此心計,四姨娘還認為四妹妹是個傻子嗎?”
四姨娘猛的站了起來,驚訝道:“究竟想做什麼!”
陸寶曦淺淺微笑著,“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四姨娘還是自己去問的好。”
四姨娘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坐下,向陸寶曦,有一時的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藏在樹后頭的人影了,悄悄的走進了里屋,見狀陸寶曦也起告辭。
該說的都說了,四姨娘要做什麼,就不是能手的了。
回到清荷院時,元耀的傷已經理完畢,見到陸寶曦一臉不開心的回來,他明銳的察覺到什麼,問道:“怎麼了?”
陸寶曦握住他的手,無力道:“榮娘還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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