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冇有。我的意思是說,他信不信沒關係,他現在冇有可信的人,就算不信你,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嗯?”
葉婉兮笑道:“咱們行事不用再畏手畏腳,可以放開了來。該有的恭敬得有,該乾的事也得乾。顧猛虎的信你看了嗎?趙忠這廝有竊國之心,這是個什麼罪過?”
“造反?”
“他,他就是有造反之心,按照律例怎麼置?”
“誅九族。”
葉婉兮知道古代人不就說誅九族,其實縱觀曆史數千年,誅九族的也就一個,然後夷十族的有一個。
“我說真的。”
李夜璟道:“我也是說真的,謀反賣國和弒君之罪都是誅九族,趙忠已經自己誅得差不多了,除了外嫁的姐妹們,就差他自己和他的兩個兒子。”
葉婉兮道:“那這麼說,殺他不虧?”
“當然,就憑他有謀反之心他就該死。”李夜璟瞇了瞇眼,“哎,你問這個做什麼?趙忠肯定得死啊。”
“那旁支呢?”
“旁支也是死罪,現在幫著趙忠謀反的那些人,一個彆想跑。”
“那……那李宴琦呢?”
“他?”李夜璟驀地怔住。
要死,他們當然都得死。
“老四不算。”
葉婉兮淡道:“如何不算?其實也算的吧,趙忠,還有趙家的旁支,參與造反的人,還有李宴琦,都算。”
“他是皇家的人,父皇上任頒佈的第一條律法便是皇族人犯法不殺,隻幽。”
“那要將他幽嗎?”
“這……”李夜璟麵難看,“你今兒怎麼回事啊?怎麼老說這些話?”
“這就是很現實的問題,你一直不說,莫非是在逃避?”
“我逃避什麼?老四是要登基的。”
葉婉兮驀地笑了,“你彆逗樂,事弄這樣,早已經超過了你的預想,老四還能登基嗎?從他當著數萬將士的麵親手殺了魯王起,就不可能了。彆說什麼不的,有冇有人迫他都一樣。”
“你……”
“李夜璟你聽我說完。”葉婉兮又道:“你說趙忠必死,趙氏黨羽那些正地乾謀反的事的人必死,他們犯的都是死罪,對不對?”
“當然。”
“那你能殺了趙氏爪牙再擁李宴琦登基,可能嗎?你想想,可能嗎?李夜璟你清醒些,彆做夢了。”
李夜璟的麵越發難看。
“你是想說,讓我自己做?”
“我冇這麼說,可是現在來看,除了你冇有更好的選擇了。不我這麼認為,朝臣們現在都這麼認為,如果登基的是你,可以說是眾所歸。”
李夜璟抿著不說話。
葉婉兮又道:“我知道,你曾跟李宴琦說過,要擁護他登基的嗎?你擔心你自己坐上去了,李宴琦會覺得你欺騙了他,是不是?”
不得不說葉婉兮真的很瞭解他,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葉婉兮道:“這是你一廂願,他本不想,你真的不用有這心理負擔。”
“那你這意思,我登基,然後治他們的罪?殺了該殺之人,再將李宴琦幽?”
葉婉兮深吸一口氣,說:“其實,我覺得啊,李宴琦不能幽,趙氏旁支也不能趕儘殺絕。一是太多了,全殺的話,會對東池國影響很大,哪裡能一下子找著那麼多替換的人?二是,李宴琦不會同意,如果不能和解,此事不能善了。李夜璟,帝王之路,真的必需骨累累嗎?”
李夜璟沉默良久,才道:“以戰止戰,是最直接的辦法。”
“最直接的辦法不見得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父皇不會給了他們活路,他們也不會服父皇。如果登基的不是李宴琦,他們不會願意的,這是一個死局。”
“死局?在我看來,也未必。”
“是嗎?你有什麼辦法?”
“每當改朝換代的時候,失敗者的當代子孫們,還有他們的忠實部下們,都對勝利者恨之骨,恨不能立刻起兵殺回去。他們會找個地方安定下來,茍且生的同時,再為謀反細細策劃。可是,他們死了之後呢?縱然病榻之上反覆吩咐自己的子孫一定要如何如何,可他們的子孫都不見得會聽他們的。起兵殺回去談何容易啊,他們隻想過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定日子。”
李夜璟這就明白了,“你是想說,用時間淡化仇恨。”
“國破家亡那才仇恨,請問他們跟父皇有什麼仇?”
這麼一想,比起國仇家恨來說,好像是冇什麼仇。
“他們之間的仇,不過是利益糾紛罷了,作為一代臣子想爬到君王頭上,本來就是他趙至誠的不對。哼,這幫趙家人,得了這麼多年的好夠了,貪得無厭想繼續占便宜占下去,他們還有理了不?對其他人又何談公平?”
李夜璟輕輕點頭。
“你說他們隻想讓李宴琦登基,這個我認,換我也這麼想。可是將來不管是你登基還是彆的皇子登基,他們都不該視你們為仇人。占不了便宜了就視對方為仇人,就得造反,就得殺了對方,那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就跟趙忠冇差彆,殺了也活該。”
“所以呢?”
“所以,其實天下冇有那麼多趙忠,大多人都明白自己最好的選擇是什麼。咱們不用將那些人全殺,隻需要解決幾個冥頑不靈的領頭人就夠了。”
李夜璟瞇了瞇眼,“婉兮,你不為政真是虧了。”
“有什麼虧的,我做商人也賺了不錢啊。”
“不是你虧,是朝廷虧了。”李夜璟笑了起來,“那回頭咱們二聖臨朝,一定會將朝堂上那些老不死的治得服服帖帖。”
葉婉兮:“……”他對朝堂上的言們得有多大的恨吶,想到的就這?
“你格局能不能大一點兒?你應該說能讓東池中興纔是。”
“是是,咱們能讓東池國國強民富,開創一代盛世。”
葉婉兮笑道:“你省省吧,那我就要被罵了。”
“妄自菲薄了不是?誰敢罵你呀?你不得把人家罵得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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