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白走過去抱住程念，臉輕輕靠在的頭上。

　“也沒有，原暢被其他小孩嘲弄是真的。他自己可能是習慣了，給媽氣得不輕，在培訓機構里差點跟人打起來。”

　程念失笑道：“能把蘇慧玉士氣到要打人，看來對方是活該的。”

　蘇慧玉的脾氣不怎麼好，有點疾惡如仇的意思。但畢竟是大家閨秀，涵養這一塊兒還是保持得很好的，輕易不會跟臭傻嗶計較。

　李書白低聲道：“是氣人，不過最后也跟媽道歉了。”

　程念眼波微轉，有些心疼地嘆了聲，“要是我能早點跟原暢說這件事就好了，我就是怕他一下子接不了。”

　李書白在程念的額頭上親了親，“現在這樣也好的不是嗎？”

　程念恨恨地了下拳頭，“那個鋼琴班下次上課是什麼時候？”

　李書白看著程念，“下午，你要干嘛？”

　程念嬉嬉笑道：“我送原暢去上學。”

　李書白的臉上出些許寵溺的笑容，輕聲道：“我陪你。”

　程念應了聲，將頭靠在李書白肩膀上，幸福地輕嘆道：“我好你。”

　很快蘇慧玉把燉好的魚端出來，正式為一家人的他們圍坐在桌子旁，有說有笑地吃著飯。

　原暢看似認真聽著程念講起劇組那些趣事，思緒卻在腦子里一團線的樣子。

　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如此幸福的時刻。

　仿佛只是一片葉子落下的時間，他從一個不蔽食不果腹的小可憐，變了被這麼多人寵的小寶貝。

　有時候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醒來，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際，聽著老程頭發出的微微鼾聲，原暢都有一種做夢的覺。

　但此刻看著程念，他又覺得一切都是真的。

　有人他，有人聽他說話，在意他的，想讓他開心。

　如果沒有程念。

　他不知道游樂場長什麼樣子，沒嘗過蛋糕的味道，手還浸泡在水里。

　洗服洗碗，做什麼都好，但肯定不可能放在琴鍵上。

　已經快要冬天了，姨媽會給他穿二胖的不要的舊服。

　他比二胖大一些，雖說長期營養不良讓他看起來有幾分瘦小，仍是高出二胖的很多。

　那些服穿在他上，永遠遮不住手腕和腳踝。

　白天客廳里燃著爐子還好一點，晚上爐火的余溫散盡，屋子里冷得像冰窖一樣。

　刺骨的寒冷像是細的針，無孔不地鉆進他上的每一個細胞。

　他把自己完全裹進單薄的被子里一團，也不會覺得溫暖。

　未來和漫長的黑夜一樣，讓人沒有期待，甚至很想快速了結。

　如果沒有程念。

　他一定還在過這樣的生活。

　原暢不在想，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回報程念。

　哪怕是讓他現在去死，他也心甘愿。

　可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原暢就有些舍不得，希自己能多幸福一陣。

　吃過飯，原暢幫程念一起收拾碗筷，“媽，我們什麼時候再去上次爬山的地方？”

　程念也沒問為什麼，應道：“你喜歡那兒的話，過兩天我們就去。”

　原暢高興壞了，主包攬了洗碗的活。

　收拾完廚房程念和李書白一起，陪原暢看了會兒電視。

　看了兩集畫片后，蘇慧玉走過來，“好了，原暢要午休了，你倆也去睡會兒。”

　程念拍拍原暢的小腦袋，“去睡吧，下午我送你去上學。”

　原暢眼睛亮了亮，興地在程念臉上親了一大口，乖乖跟著蘇慧玉回了房間。

　他們走后，程念和李書白也回到臥室里躺了會兒。

　李書白將程念抱進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背上輕輕拍著，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我們明天去看房子，好不好？”

　程念把頭靠在李書白肩膀上，有些疲憊地打了個哈欠，“過幾天再去吧，這麼久沒回來，多陪陪爸和媽。”

　李書白也覺得自己有點著急想給程念驚喜，低低應了聲，沒再說話。

　早上起得太早，很快兩人就又都睡著了。

　快到上學的時間，原暢積極地敲門把程念和李書白都醒。

　他雖然喜歡學鋼琴，但從未像今天這樣期待著去上課。

　程念起來給自己畫了一個艷麗的妝，又給李書白打理了一下頭發，兩人往那一站像是要拍畫報去似的。

　李書白接著擺布，揶揄道：“這你就不怕被認出來了？”

　程念邊在鼻尖上點痣邊回答道：“我這不是在喬裝了嘛。”

　李書白笑，“那我怎麼辦？”

　程念拿著筆湊到李書白跟前，嬉笑道：“我給你也畫幾筆胡子。”

　李書白忙推開，“不用了，我戴個口罩就行。”

　畫胡子這種事總讓他有不好的聯想。

　最后程念也沒能在李書白臉上造次功，有些憾地收起筆。

　開車十來分鐘左右就到了培訓機構。

　里面是什麼樣程念不知道，門口看著氣派的，還安排了老師專門迎接學生。

　和李書白一左一右地牽著原暢走過去。

　“原暢同學下午好啊，今天沒陪你一起來嗎？”

　老師親切友好地跟原暢打招呼，看到他邊兩個眉目如畫的陌生面孔，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你們是？”

　程念笑著跟老師出手去，“我們是原暢的家長，前些日子一直在外地工作沒能來學校。”

　老師忙合上程念的手掌，跟講起這陣子原暢在學校里的表現。

　有和原暢一起上課的小朋友正好也到門口，歪著腦袋有些不禮貌地盯著程念和李書白，“原暢，他們是誰啊。”

　原暢特別神氣地回應道：“是我爸我媽。”

　小朋友“哇”了一聲，“你爸爸媽媽長得好好看啊，像明星一樣。”

　一旁站著穿格子衫的微胖男人尷尬地拽了小朋友一下，讓他快進去上課。

　程念臉上不聲，心里已經樂出了花。

　笑著跟原暢揮手告別，“乖，去吧，晚上爸爸來接你。”

　原暢乖巧地應了聲，像是一下子有了靠山似的，昂首地朝培訓班里走去。

　眼看著原暢走進大門里，李書白拉過程念的手。

　“你為什麼不一起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