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華哲說的這些話,徐清凡忙屏氣斂息,將這些話死死的記在心裏,因為徐清凡知道,蕭華哲這些話雖然看似平常,卻都是他修仙多年來的心得,珍貴異常。
果然,蕭華哲接著說道:“在築基期時,修士間的戰鬥完全是看誰地靈氣渾厚,誰的道法純,而到了結丹期之後,修士的強大與則否完全看修士對天道的領悟,每多領悟一點天道,那麽他的神通手段就會多了許多,實力也就會大增。”
蕭華哲頓了頓後,又繼續說道:“隻是既然是天道,又哪裏是那麽容易領悟的?想要領悟天道,就必須要隨時隨刻保持一種自然平和的心態,隻有這樣,才能敏銳的應到天道的細微之,進而領悟到天道。而師弟他就是因為對修仙太過執著了,無法保持一顆平靜的心,結果反而落了下乘,在他生前,我就為此而跟他說過多次,而他雖然也明白這些道理,但就是無法拋開心中地執著,結果修到金丹期後,就再也無法寸進了,最終活活老死,可謂蒼涼。”
雖然蕭華哲的話中多有對徐清凡的師傅陸華嚴指責挑錯之,但徐清凡知道蕭華哲說的這些話自有他的道理,所以也無法反駁,隻能默默的聽著。
而蕭華哲則接著說道:“這也就是為什麽我會說,我那師弟在心態上反而應該向你們這兩個弟子多學學。因為如果他能有你們的心態,境界進度自然大增,這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麽百年之後能跟我一起邁大乘之境,繼續探索那長生之謎也說不定。”
聽到蕭華哲的話,徐清凡先是為自己的師傅惋惜了一番,接著卻又是一震,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蕭華哲。驚聲說道:“師伯,您的意思是您再有百年時間就能踏大乘期為一代宗師了?”
蕭華哲點了點頭,隻是奇怪的是,此時他的臉上非但不見幸喜,反而流出濃濃地落寞和黯然之。
看到徐清凡就要恭賀,蕭華哲卻擺手道:“你不用恭喜我。因為我現在已經本沒有百年時間可以供我繼續修行了。”
聽到蕭華哲地話,徐清凡先是疑,接著一震,急聲問道:“師伯您這話卻是何意?難道您和我師傅一般,壽元已經……”
蕭華哲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然後卻又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地壽元原本並沒有枯竭。但之前我為了騙取周華海的信任,服下了一顆天靈丹,壽元大是消耗,到現在也隻有不到三十年地時間可活了。”
徐清凡麵駭,忙問道:“以師伯你的修為境界,竟然也無法解除這天靈丹地藥力嗎?”
蕭華哲黯然點頭,說道:“張虛聖不虧是九華一脈有的天才。他做的這天靈丹,我九華集全派之力,竟然也無法可解。”
說著,蕭華哲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看著蕭華哲眼中那濃濃的絕之,終於明白了一向注意儀表的蕭華哲為何現在的衫和鬢發會如此淩了,想來在臨近突破到大乘期之境時,卻突然發現自己時日無多,心中已經萬念俱灰了吧。
雖然有心安蕭華哲,但徐清凡卻發現自己本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安他,而這個時候。卻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安到蕭華哲。
所以徐清凡了,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出,隻是沉默良久之後歎息一聲,輕聲說道:“天道不公啊。”
似乎在向蕭華哲抱怨,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看到徐清凡投來的擔心眼神,蕭華哲本來頹廢落寞地表似乎稍稍緩解了一些,沉了片刻後,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清凡,你還記得在你師傅葬禮時我曾說過的一句話嗎?”
沒等徐清凡回答。蕭華哲就繼續說道:“我說過,等我死後,卻不知會不會有像你和清儒這樣的孝心弟子為我送終,每年忌日又是否會有人在我的墓前上柱香,可惜我一向不喜熱鬧。所以雖然修仙數百年。卻至今沒有收過一個弟子,想來是不會有人給我送終了。”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落寞和疲憊。
聽到蕭華哲如此說。徐清凡心中也是一陣傷,忙說道:“師伯您不用傷,晚輩雖然不是您的親傳弟子,但您為晚輩的親師伯,如果萬一三十年後您會陷回,晚輩一定親自給您抬棺。”
雖然徐清凡如此保證,但蕭華哲地臉卻並沒有高興多,隻是頹廢落寞之氣又稍稍減了一些,盯著徐清凡的表良久,看到徐清凡眼中的真誠絕不是作假後,蕭華哲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算起來,你也算是我和師弟這一脈唯一的傳人了,讓你給我送終,也算說的過去。”
徐清凡忙說道:“是,如果師伯您萬一出現意外,晚輩也隻是做份之事。但師伯您不用這麽沮喪,世事無常,機緣難測,也許、也許師伯您這些年裏會有什麽奇遇,能去掉的天靈丹之害也說不定。到時候師伯您為一代宗師,晚輩還要常在您邊聆聽您的教導呢。”
蕭華哲卻黯然搖頭說道:“機緣如果真的可以時常出現,那就不機緣了。”
頓了頓後,蕭華哲突然右袖一揮,數件靈氣四溢的法突然出現在他邊地竹桌上,卻是一件泛著七彩芒的兩尺長的戒尺,一麵泛著幽幽靈的銅鏡,還有一顆黑的石片,以及一個青簡。
卻聽蕭華哲說道:“你既然為我送終,那麽就也算我半個弟子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這些年來祭煉和收集的那些東西,恐怕在我死了之後就都會被張華淩那個老家夥全部收取,卻也不能什麽都不給你留下,這些東西都是我覺得你可能會用到的,就算是我賜給你的了,用法那青簡上自有記載。”
徐清凡知道蕭華哲現在心一片絕,本不會有心與自己客套,所以也就不多做推辭,隻是默默的將那三件東西收袖中。
看到徐清凡的作,蕭華哲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又再次歎息一聲,然後說道:“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回去吧,本來我是想讓你留下來陪我渡過最後這段時間的,臨死了反而學會了寂寞。但據我所知你要到九華山頂劉華祥師弟修煉是吧?劉師弟修為通天,見識修為遠勝於我,你能得到他的親自指點卻也是莫大的機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丟我和陸師弟這一脈地臉麵。”
聽到蕭華哲對劉華祥地修為如此推崇,徐清凡微微一愣,但以為蕭華哲隻是客套,所以也就沒有多在意,剛想要表達自己要留下來陪他的想法,卻見蕭華哲已經轉繼續觀賞起窗外地那片竹林來,似乎怎麽也看不夠般,同時對著徐清凡揮了揮手,示意徐清凡可以離去,竟然一句話也不願意與徐清凡多說。
徐清凡微微歎息一聲,知道蕭華哲這時隻想獨,雖然心中黯然,很像留下來安他,但還是無奈的躬說道:“那麽弟子就離去了,師伯您也要多加保重。”
此時,徐清凡對蕭華哲卻不再以“晚輩”自稱,而改為“弟子”了。
說完之後,徐清凡就拉著婷兒緩緩離開。
當徐清凡帶著黯然的心走出竹林時,卻聽到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悲歌聲,聲音中飽含無奈與落寞。
歌詞曰:“悵西風怨悶思,蓼紅葦白斷腸時。空籬舊圃秋無跡,冷月清霜夢有知。念念心隨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遲。誰憐我為天道怨,語重會有期。”
聽到這悲哀歌聲,著蕭華哲心中的無奈,徐清凡一震,再次黯然歎息一聲,然後再不停留,使著“萬裏雲”向著九華山頂“百草園”快速飛去。
舊的既然已經逝去,那麽也就意味著新的一切即將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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