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做了什麼事（下）

劉副市長和國土局長就在賓館大廳等著，過了半個小時，劉副市長書轉到賓館，讓服務員悄悄打了醒服務電話。

等到段傳林起床，吃了早飯，劉副市長書就把段穿林請到了賓館會議室，見到段穿林進來，劉副市長很客氣，道：「段記者昨天苦了，你的傷勢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需不需要到醫院去看看。」

段穿林活著手臂，道：「都是皮外傷，不礙事，我覺還不錯。」

劉副市長握著段穿林的手，滿懷著熱地道「段記者深基層深一線去了解況，這是我們基礎幹部的榜樣，如果我們基層幹部都有段記者的敬業神，何愁事業不。」

段穿林知道劉副市長是為何未來，他用微笑應對了劉市長的恭維，客氣地道：「這是我們的職責。」他直語道：「劉市長工作繁忙，今天到賓館接見我，肯定有事。」

劉市長指了指後兩人，道「今天我把市國土局趙局長和東湘縣朱副縣長一起帶來了，由他們兩位向段記者介紹茂雲市整治小金礦的況。」

東湘朱副縣長穿西服，牌子也還不錯，唯獨手臂的西服標記格外剌眼。在西服在嶺西最初流傳之時，由於國人與流行世界有太久的隔閡，因此很多國人都有西服袖帶著商標的經歷。侯衛東在大學穿的第一件西服也帶著商標，此事被小佳嘲笑了許久。

朱副縣長頭髮用整理過，看上去還時尚，可是西服上的商標總是在段穿林眼前飄來盪去。

朱副縣長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道：」段記者，據市委市政府的安排，縣裏開展了全面的整治小金礦的工作，特別是東湘河一線的小金礦，我們已經乾淨徹底關閉了。」

段穿林仔細查看過東湘河岸，知道東湘副縣長所言屬實，他想起礦渣下面留存的沖洗設備，道：「東湘河總況不錯，我拍了照。我有兩個想法，或者說是給東湘縣領導有兩個建議，第一要儘快清除礦渣，礦渣已經堆積在河邊，河水長期沖刷，肯定對河道有污染，影響兩岸居民的生活。第二是有些礦山設備雖然關閉了，房屋和設施還在，隨時可以恢復，我想這些小金礦應該屬於非法採礦，要關就關徹底，不要留下設施。」

朱副縣長有些遲疑，用眼去看劉市長。

劉市長爽快地道「段記者的建議很好，我馬上安排人員對東湘河沿岸進行徹底清理。」

段穿林這一次主要是為慶大集團的金礦而來，此時他的注意力被糾結在小金礦上，反而沒有時間深調查大金礦。面對著態度誠懇的幾位領導，他想了想，道：「東湘除了小金礦，還有大金礦，小金礦固然要治理，慶達金礦這種大金礦也要規範。」

茂雲市委書記對劉市長有私下的待，目的就是不要讓段穿林報道慶達金礦之事。此時聽段穿林提起了慶達金礦，道：「慶達集團金礦的採用了符合國際標準的先進技，尾礦也建得很好。」

他停了停，道:「提起尾礦，我要多說兩句，尾礦庫是礦山生產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一個大問題，慶達金礦尾礦採用了濾技結合高新水沖洗的尾礦綜合理技，效果很好，基本不會對環境造影響。我們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小金礦多，大礦的周圍全是小礦。只要不把小狂徹底清理，整個東湘河的況就會好得多。」

段穿林話里藏著針，道：「茂雲市領導對金礦高度重視，治理污染態度堅決，措施也有力。但是，作為記者，我還是要調查慶達金礦的事，如果茂雲工作做得好，我就直接將文章送到省里或者更高層的領導。」

劉市長拍了膛，道「歡迎段記者宣傳我們的茂雲，茂雲走出大山，走向嶺西，走向全國，就得靠段記者這樣的名記宣傳。」

段穿林離開以後，市國土局趙局長低聲嘀咕道：「記者就了不起，名記就是名，牛什麼牛，如果不是祝書記打招呼，我才**他。」

劉市長與市國土局長關係切，聞言也是心有戚戚，道：「算了，說兩句，這些記者掌握了話語權，把事給我們捅，事就麻煩了。」

段穿林回到房間，李穎正對著鏡子梳妝，沒有回頭，從鏡子裏看見了段穿林，問道「茂雲市長這麼早就來找你，他們的事嚴重嗎？」

段穿林站在李穎後，親了親散發著青春氣息的發梢，道「茂雲的事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凡是涉及礦山普遍都存在污染問題，茂雲如此積極，就是不想讓我把事報道出來。」

李穎頭朝後仰，靠著段穿林的膛，道：「茂雲市委書記祝焱很支持我們歌舞團，除了這次演出以外，還準備送一些材給歌舞團。他是侯衛東的老領導，你是侯衛東的好朋友，你別給茂雲工作挑剌了。」

段穿林來到了茂雲以後，就好比侵略者掉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他摟著李穎平坦的小腹，道：「這事其實你並不清楚，是柳潔派你來當說客吧。」

李穎道：「柳潔和周昌全關係好，侯衛東是周昌全的助手，昨晚柳潔給我說了此事，讓我吹吹枕頭風，至在這一段時間，不要發這篇文章。」

段穿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著飽滿帶來的舒服覺，道：「這一段時間，指的是不是中央考察組在嶺西的這一段時間。」

李穎撒道：「你別跟我打馬虎眼，祝焱如果當上了省委組織部長，至你多了一個有實力的朋友，了一個敵人。」

段穿林道：「這事你別管了。」

正說著，段穿林電話響了起來，這一次是沙洲大學校長段衡山打過來的，道「剛才祝焱給我打了電話，茂雲的況嚴重嗎？」

段穿林只覺人如大網，鋪天蓋地罩將下來，他苦笑道：「爸，我的事你平時很過問，怎麼想起問這件事。」

段衡山語重心長地道：「祝焱在益楊當過縣委書記，我了解他。他是能員，也是比較清廉的領導，這樣的同志能夠走向更重要領導崗位，是嶺西人民的福氣。茂雲即使有缺點，也是發展中的缺點，總比選幾個貪污吏強得多。此時中央組織領導來考察，祝焱到了關鍵時刻，你別做背後捅刀子的事。」

段穿林此時已有些無可奈何了，心很是鬱悶，道：「爸，我知道怎樣做，你要相信兒子，我不是不通世事的書獃子。」

侯衛東起床以後，先陪同祝焱吃了早飯，以省政府副書長的份同祝焱換了金礦的事，然後給段穿林打了電話，道：「穿林，傷口好點沒有，能不能開車，我要回嶺西，坐我的車回去。我找人將你的車開回去。」

「書長，我就是了點皮外傷，沒有什麼事，能開車。」

「礦山企業利益驅，有千萬縷的複雜糾葛。你要下去，得尋找合適時機，還是要有當地人陪同，否則危險，下次不能再搞個人英雄主義。」

「書長，我是想看金礦污染的真實況，老實說，除了東湘以外，茂東也有金礦，污染也很嚴重。」

侯衛東以兄長的口氣道：「你要發這篇有深度報告，我完全支持，自揭家醜是對全省人民負責。只是，我希你能做一個全面比較，否則你這篇文章出來，傷害了工作比較好的地區，卻掉況更嚴重的地區，對於基層的幹部來說，這有失公正。」

段穿林此時已經被這張人大網粘住，他向侯衛東了底，「茂雲市的工作還不錯，整治行也算堅決，我暫時將寫了大半的稿子放下。近期準備去看一看其他地區的污染況，年底或者明年還要到茂雲。這是我作為記者的天職。從個人來說，我不想做一個碌碌為為的老好人。」

侯衛東道：「若是年底還不能整治好，我堅決支持你發這篇文章。」

開車上高速路之前，侯衛東給家裏打了電話：「喂，小佳，我要回來了，小囝囝乖不乖。」

「你的兒怎麼會不乖，今天從爺爺家裏，打爛了六個水杯子。是故意摔壞的，就是想聽摔杯子的響聲，這個丫頭，和男孩子一樣。」

「這是有活力的表。」

「你啊你，把自己兒的缺點都當了優點。」小佳又道：「你是省政府副書長，茂雲的事你怎麼熱心？」

侯衛東道：「茂雲的事是老領導的事，我熱心一點很正常。如果沒有祝焱將我從青林鎮調到縣政府，說不定我還在青林鎮當土老闆。喝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傳統德。」

「貧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在開車，很快就會回來，我要上高速了，就不給你打電話了。」侯衛東放下電話，很快就上了高速路。他一邊開著車，一邊琢磨：「中央考察組第二次到嶺西，肯定會在近期出結論。如果祝焱的事解決了，嶺西的政治格局將會發生新的變，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書長的崗位只適合短暫停留，建功立業還得主政一方。」

雖然侯衛東在縣、市、省三級的綜合部工作過，而且工作得很出名。可是當過了一言九鼎的津縣委書記以後，卻總覺得不再適應幕僚崗位，他更願意到一線去接事和矛盾，做些實實在在的事。

這一次，侯衛東全心全意幫助祝焱，除了老以外，也有著自己的深層次考慮。祝焱能夠當上省委組織部長，這對他的發展相當重要，換句話說，幫祝焱就是幫自己，

經過穿針引線，這一次讓段穿林將稿子炸彈發出來的時間拖延了下來，基本上實現了預期目的。

而他，在近一段時間，將利用嶺西政局的短暫變，為自已尋找一個能充分發揮意志、能充分實現自我價值的工作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