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壯派(中)
侯衛國並不多說,看了弟弟一眼,從兜里掏出幾張照片,慢慢地放在了桌上。
看完照片,侯衛東罵道:「媽的,這人死到臨頭還要搞事,我的判斷沒有錯,幸好把他抓住了,要不然我就會中暗箭。」
他明白了兩件事,一是易中嶺不是想像中的敵人,而是躲在暗的毒蛇,自己不下手,恐怕還會被此人反撲。二是那間小屋,除了自己去過,郭蘭也去過。
易中嶺被捕以後,在侯衛東眼裏,除了引發沙州場的震以外,他基本上已經是死人了,打一條死蛇毫無價值,因此他很快就將易中嶺拋在了一邊。而郭蘭在他心中則有著非同小可的地位,能再次來到這間小屋,這讓侯衛東心中多了一暖暖的覺。
侯衛國對張小佳這位兄弟媳婦一直深有好,早就把當了自己家人,他並不認為照片事件只是小三私事,此事從某種程度上也是侯家的家事,他指著照片問道:「易中嶺盯著你們,肯定有原因,這的我看著眼,應該和你有關係,你別在一位老刑警面前否認。」
侯衛東繼續翻了翻照片,他本不準備在大哥面前道出實,反問道:「這個照片有什麼意義,依我對大哥的了解,若真是有實質意義,你絕對不會私下拿出來,你能從易中嶺家裏拿出這些照片,就證明確實沒有意義,沒有意義的事,我們兩兄弟討論起來有意義嗎。」
侯衛國正道:「小佳是你媳婦,這人從各方面來說都很不錯,當年你還在上青林那個山里,在沙州建委辦公室工作,條件遠比你優越工,沒有嫌棄你,很了不起,你做事也得考慮考慮,不能做對不起小佳的事。」
大哥作為一名經驗富的老刑警,確實有著不同凡響的觀察力和判斷力,這一點酷似父親。其實,他同樣繼承了這方面的基因,沒有察力和判斷力,很難在場中一路斬將奪關。
「易中嶺被捕,恐怕沙州場又要有所改變。」侯衛東不願意在談郭蘭的事,將話題轉移到了場中來。
侯衛國將照片給了小三,又明確自己的意見,也就完了見小三的目的,道:「我不管場的那些事,抓好業務工作才是本份,走了,你好自為之。」
侯衛東將侯衛國送至了門口,一邊走一邊道:「你專心抓業務是好事,可是至公安局副局長,有些事你躲不了,我作為兄弟有一個建議,不僅要埋頭拉車,也要抬頭看路。」
「你們那些爛事,我想起來頭痛,還是專業務工作實在。」跳上了蒙迪歐小車,侯衛國一轟油門,小車很快就提起速度,離開了黨校。
回到了宿舍,侯衛東關掉門,拿起了郭蘭的照片,仔細地看著。與郭蘭有過這許久的接,他還從來沒有郭蘭的照片。憑心而論,易中嶺確實是聰明人,他的攝影技著實不錯,照片中的郭蘭很清晰,而且獨有的書卷氣也被抓拍的出來。
他屜里恰好放了一柄放大鏡,過放大鏡,相片中的郭蘭彷彿立了起來,栩栩如生,眼神也穿了時空,從上海一路穿山過海,到達了嶺西省黨校的書桌之上。
對著相片發了一會傻,侯衛東這才將自己的相片細細地撕碎,拿起了郭蘭的相片,他卻捨不得撕掉,在宿舍里轉一圈,然後將相片放進了小盒子裏,又放在了書櫃的頂部。
上午的課程,是由省委組織部的同志講授如何打造一支堅強有力的幹部隊伍。這是老課題了,侯衛東有些走神,很多學員也在走神。
下課以後,他並沒有馬上起,坐在課桌前,給任林渡打了電話,道:「林渡,我下課了,找個地方吃飯。」
任林渡在電話里笑道:「侯市長,我在教學樓外面等著,中午安排在沙州印象,你看行不行?」
「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定了就行了,不過,中午我不能喝太多,下午要參加討論。」
「侯市長,我們一切行聽指揮。」
侯衛東不願意跟沒有關係的人吃飯,很敏地道:「我們?還有誰?」
「秦小紅,我在街上偶遇到,邀請一起來吃飯。」
「好吧。」
任林渡社會能力著實不錯,在生活中,這是他的優點,可是在場,優點和缺點也就是一步之遙。秦小紅是老朋友,在一起吃頓飯確實無所謂,但是,這應該是領導來決定的事,任林渡臨時起意,也並不太妥當。
只是,幾人確實是老朋友,侯衛東也就同意了。
來到了沙州印象,秦小紅站在門口,道:「侯衛東,好久沒有見到你了,老梁經常念到你,什麼時候屈駕接見我們。」還是一如十年前的模樣,神態也是大大咧咧的。
侯衛東被秦小紅平等的態度一下就拉回到了十年前的青春時,道:「你們兩口子都是異人,天天燈紅酒綠,怎麼就不見老。」
秦小紅也是益楊第一批公招的幹部,與侯衛東同時出道,只是遇到了梁必發以後,就專心幫著梁必發做工程,很早就辭職而去。
「老梁沒有以前歷害了,現在喝酒容易醉了,醉了就念起你,講起你們在上青林修路的事。」秦小紅講的是真話,是梁必發喝醉以後,總喜歡吹噓和侯衛東是鐵哥們,這已是喝醉酒以後的常態,為此,秦小紅屢次罵過他,可是罵歸罵,醉后依然如此,讓也無可奈何。
秦小紅爽郎地道:「這次南部新區的幾條道路,做得很漂亮,被評為沙州優秀工程,沒有丟你的臉。」
「我去看過,不錯,你要幫著老梁把好質量關,假冒偽劣只能賺一次錢,抓好質量就是細水長流。」南部新區的路面改造工程,侯衛東對梁必發有適當關照,梁必發是老通,手下一幫人技好,容易出漂亮活,用起來讓人放心。
老邢見侯衛東過來,自然過來敬煙敬酒,他的生意如今很好,其中很多回頭客都是侯衛東帶來的,因此,凡是侯衛東吃飯,他都拿出了十二的熱,即有分在裏面,也有著實際的利益。
「侯市長,什麼時候到駐首都辦事來,市裏領導都來過,就你沒有來視察了。」任林渡一邊敬酒,一邊道。
秦小紅道:「任林渡,別酸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把場那一套拿出來。衛東,是不是。」
的爽郎也是招牌,有了這個招牌,別人不可以說的話,也可以說。
老實也是招牌,別人不能說的謊,老實人能說。
惡人也是招牌,別人不能辦的事,惡人總能辦。
城管也是招牌,其行為是唯護城市公共空間,卻被公眾罵得狗噴頭。
侯衛東笑而不語。
任林渡臉不紅心不跳,繼續道:「市政府駐京辦是沙州的門戶,目前我有不想法,第一步,找幾個沙州的好廚師,把辦事底樓重新裝一裝,就為有特的沙州餐館,即宣傳了沙州,又給辦事增加點收,有了錢,可以更好地為領導服務。」
「林渡這是好想法,我聽不同志反映,辦事破破爛爛的,有損沙州形象。」
任林渡又道:「第二步,以前辦事弄些土特產,就算是為當地經濟服務了,我覺得這是老思維,侯市長能不能給寧市長建議,撥筆錢到辦事,買塊地修個高檔賓館,即能賺錢,又能提高接待檔次。」
「市政府駐北京辦事是由常務副市長馬有財來分管,要他點頭,找我沒用。」
任林渡笑呵呵道:「馬市長是老派領導,他為人謹慎,對建五星級酒店沒有興趣,寧市長到辦事來過,說過要提高辦事檔次的話,侯市長幫我在寧市長面前吹一吹風。我人微言輕,說話不起作用。」
侯衛東沒有明確表態,又把話題岔了過去,道:「你到了北京,又與溫紅兩地分居了,怎麼解決。」
「我的婚姻出過一次差錯,好不容易從歸於好,這次不能再錯了,我想辦法把們兩人接到北京,就算借讀我也要他們過來。」說到此,任林渡不由得想起了郭蘭的面容,數年追求,沒有結果,讓他終於知難而返,由天下回到了人間。
吃過飯,秦小紅先走了。任林渡這才空對侯衛東道:「侯市長,我聽說你要調省政府,如果要調,我一定要跟隨你。」他已經徹底承認了侯衛東的強勢地位,經過首都政治氣氛的熏陶,他已經將所剩不多的面子和自尊抹到了子包包里,此次見侯衛東,就是採取徹底的跟戰略,進一步明確自己的態度。
「你消息倒是靈通,現在的幹部就是二指寬的幹部,等到正式文件下發以後,才能算數,目前還是說法。」
任林渡又道:「沙州駐首都辦事的事,還請多費心。」
侯衛東就笑了起來,道:「林渡,你即想到省政府來工作,又想重修辦事,用沙州土話說就是抹鼻涕又解小便,兩頭都要住。」
任林渡也不尷尬,道:「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說說心事,在其他領導人面前,我是謹小慎微,以前吃過虧,現在還在痛。」他此話是指給趙林當縣委辦主任這一段經歷,由於趙林對他有了看法,他始終沒有得到提拔。而侯衛東當時也就是祝焱的書,相同的起點,卻是不同的結果。
又聊了一會,侯衛東看了看錶,道:「我要回宿舍了,今天晚上要與寧市長見面,我先一的口氣。」
省黨校下午是一場報告會,侯衛東請了假,專心在辦公室等著寧玥,他要陪著寧玥到首都。
寧玥還未到,一個悉的聲音在門前響起:「衛東,不速之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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