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方向（中）

「中嶺，絹紡廠太敏了，你何必就要盯著這個廠，如今房地產市場越來越好，這一塊利潤就足夠了。」對於易中嶺的貪婪，黃子堤早有領教，卻仍然估計不足。

易中嶺極力鼓道：「按照發展規律以及國家政策，沙州的市屬企業終究要賣給私人，今天不賣，明年也要賣，明年不賣，後年也要賣，市政府的目的就是兩條，一是保證國有資產不流失，至於以實還是貨幣形式存在，這並不重要，二是促進轄區企業發展，通過稅收增加財政收，通過企業用工提高勞就業率，至於由誰來經營，是由國資、外資或是私營企業來經營管理，並不是太重要。」

「這是最後的一場盛宴，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以後會後悔的。」

「如果事了，黃市長就有百分之二十的份，你要兌現，馬上就為千萬富翁，到時就可以人生了，何必象現在這樣累得象驢子一樣。」

「到時如果怕不安全，可以提前出國，到加拿大去。」

黃子堤此時已有滿滿一皮箱錢，可是這些錢到了國外，還不足以保證三代富裕，易中嶺勾勒的景，給了他極大的，他暗道：「就憑著現在的數量，也是死刑或是無期了，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我就要賭一把。」

多年前，五十萬的現金，讓他夜不寐，如今箱子裏也不知多錢，他麻木了，懶得去數。

「絹紡廠是大廠，如果估價也是好幾個億，你能吃得下去。」黃子堤對此還有疑問。

易中嶺道：「蔣希東這人有自己的一套，據我看，其目的還是將絹紡廠吃下去，我和廠里黨委書記老項談好了，只要將老項扶上馬，就可以實施我們的計劃。」

黃子堤道：「你還是要有分寸，事鬧得大了，我也無法差。」

易中嶺見終於說了黃子堤，便拍著膛道：「放心吧，這些事見不得，我會辦得神不知鬼不覺。」

到了三月，滿山的樹變得綠了，人們去了厚厚的冬裝，變得輕鬆了。

侯衛東站在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市政府大門，在大門口，出現了一些橫幅，寫著「我們要吃飯，我們要醫療」「打倒貪污吏」。

他給站在院中的任林渡打了電話：「林渡，今天又是怎麼一回事？」

「侯市長，還是絹紡廠的人，前幾天是下崗職工，要求重新上崗，這次是報銷醫藥費的事。」

門關掉，十幾個保衛以及信訪辦的幹部站在門後面，任林渡作為信訪辦副主任，在現場指揮，他同絹紡廠這些困難職工接過幾次，也變了人。

「姜師傅，廠里有困難，可以逐步解決。」

「劉阿姨，你彆扭著腰了，別往裏，有話好好說。」

「這麼多人圍在這裏也不行，請選五位代表進來座談。」

經過了一番討價還價，打著橫幅的人群這才稍稍停了下來，他們散坐在大門外面，開始討論選誰進去座談。

見到群眾代表進了市政府，侯衛東這才坐了下來，他給蔣希東打了電話，道：「蔣廠長，怎麼回事，又有職工來圍政府？」

蔣希東苦笑道：「這些職工要求兌現醫療費用，有的是應由廠里報的，有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而且這些都是歷年的欠款，我們計劃逐年兌現，如果今年把所有欠款全部解決，廠里的流資金要到影響，影響今年的生產，到時造更大的矛盾。」

侯衛東知道所言是實，道：「統籌兼顧吧，還是按原來的計劃，對合理要求分年解決。」

放下電話，他暗道：「這事不太對勁，絹紡廠生產也正常，並不比其他廠更困難，為何頻頻出現上訪。」

他想了一會，拿了一枝筆，寫道：「暗流涌，樹靜而風不止。」

他練習筆字已經有了二個多月的時間，不過，水平實在有限，寫完以後，他將條幅了一團，丟進了紙簍。

到了十一點，門外的人群還沒有散去，侯衛東把晏春平了過來，道：「你到信訪辦去看一看，到底他們談得如何？」

晏春平趕到了樓下，溜進了信訪辦的會議室。

裏面一團糟，工人們緒都很激，不接信訪辦和廠里的方案。

「蘭沁，你來沒有用，讓蔣希東過來。」

公關部長蘭沁同這些老工人都很悉，道：「廠里的況大家都知道，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廠里就不能運轉了，合理合法的醫療費用，廠里將在分期分批進行解決，我記得今天就解決了一部分。」

「廠里那些當的，心是黑的，我的要求不高，從98年到現在，廠里拖了我和老伴的醫療費用八千五百塊錢，解決了費用，我就馬上回家，否則我把被子搬到了市政府來住。」

姜師傅已經六十七歲了，退休多年，他與老伴都是絹紡廠工人，這幾年住院花了不錢，由於廠里報帳困難，他已經因病返貧了，因此，聽說廠里困難職工要到市政府請願，立刻就跟了過來。

任林渡把這些工人的子悉了，他並不一意解釋，而是理直氣壯地道：「這些帳都是歷史原因形的，總得給廠里一些解決的時間，你是絹紡廠的老職工，也是有的，得饒人且饒人，何必把廠里到死角，工廠若真的了，你難道高興嗎？」

晏春平在會場上聽了一會，見雙方爭來吵去，一時半會沒有結果，便回到了樓上。

剛上樓，迎面就遇到了劉坤。

「劉科長，你好。」

劉坤神嚴肅，道：「晏春平，樓下在鬧什麼？」

「是絹紡廠退休工人。」

「怎麼搞的，這些工人天都在鬧事，怎麼不拿點措施出來，這樣下去，市政府了菜市場，如何辦公？」

晏春平被劉坤訓了一頓，灰溜溜地走向侯衛東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在肚子裏罵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副主任，小小的副級，侯市長是副廳級幹部，都沒有你牛。」

從父親晏道理口中，他知道侯衛東與劉坤的恩怨糾葛，每次了劉坤的氣，他便在心裏將劉坤和侯衛東進行比較，心理便平衡了。

劉坤來到了黃子堤辦公室，道：「黃市長，絹紡廠的工人又來上訪了，短短十來來了三次，看來廠領導是有些問題。」

黃子堤知道這是易中嶺和老項做的手腳，很淡定，道：「過幾天要開常委會，正在徵求議題，你到時寫上一條解決絹紡廠上訪問題。」

劉坤心裏暗自高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易中嶺打了電話：「老易，絹紡廠的事馬上要上常委會了。」

易中嶺笑道：「多謝老弟使力，明天又請你來跳假面舞。」然後又待道：「我和黃市長是多年關係了，他的格我了解，我們見面最好避著他，免得他不高興。」

劉坤只知道黃子堤與易中嶺關係不錯，但是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並不是太清楚，聽到了易中嶺的待，滿口答應道：「老易，你放心，我會小心，關鍵你不能口風。」

易中嶺豪爽地笑道：「我是什麼人，老弟應該很清楚，要論到耿直，全沙州不說是前三名，前十名是排得上號的，明天我從外地弄了些大學生過來，請老弟嘗鮮。」

劉坤聞聽此言，想起了上次的迤邐風景，蟲迅速上了腦子，下也覺得脹鼓鼓的，暗道：「下次要弄點偉哥，這樣才能有戰鬥力。」

正在想非非之時，行政科馬科長走了進來，道：「劉主任，晚上有事沒有，一起吃個飯。」

劉坤是馬科長的直接領導，在馬科長面前，他有架子，道：「我們天天在一起，吃什麼飯，有事嗎？」

馬科長呵呵笑道：「我有個老朋友，托我給劉主任作個。」

劉坤離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給他作的人不計其數，他並不在意，道：「算了，好不容易當了單漢，何必又給自己找個籠子。」

馬科長道：「方是市委統戰部的谷枝，條件不錯，長得漂亮，你有印象嗎？」

劉坤對谷枝沒有什麼印象，考慮了一會，道：「記不太清了。」

馬科長道：「谷枝條件還不錯，二十六歲，他爸和我是老朋友。」

劉坤想了想，道：「那就見一面吧。」

下班之時，黃子堤對劉坤道：「晚上一齊到財政局去吃飯，打麻將。」

劉坤平時願意到財政局去打麻將，只是今天有約會，便笑道：「黃市長，今天我要請假，晚上要去相親。」

黃子堤笑道：「這下你姐就要高興了，在面前都說了好幾次，你去吧，我支持這事。」

又問道：「方是哪裏人？」

「統戰部的小谷，谷枝。」

「嗯，不錯，名字好聽。」

劉坤臨出門之時，將頭髮梳理整齊，又從辦公室拿了一把車鑰匙，開著車去了聽月軒。

上樓之時，迎面就見到了一位漢子下來，而過之時，劉坤不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此人的背影。

馬科長和聽月軒金總在樓梯口說話，當劉坤上來，馬科長熱地道：「劉主任，這位是聽月軒的金總。」

金總拿了名片，笑道：「劉主任請多關照。」知道市政府接待多，對劉坤就很是客氣。

劉坤接過了名片，問道：「剛才下去那位，看著好面。」

金總笑道：「那是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侯衛國，是侯市長的大哥。」

劉坤其實猜到了他是侯衛東的哥哥，道：「他們兩兄弟還真是象。」

金總道：「侯衛國是刑警隊的骨幹，屢破大案子。」

進了包間，谷枝已經到了，看著相貌英俊的劉坤，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