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因果（中）

小佳道：「你所說的很有道理，從每個功者上都可以讀到這種因果關係，抓住機遇是功者之所以功的重要因素，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人生才更有憾。」

「可是我嘆的是另一回事，是關於制的不公平，領導邊的人或是領導親近的人，比尋常人有太多的機會，他這一次抓不住，下一次有可能抓住，機會的多也是一種不公平。」

侯衛東了小佳的額頭，道：「你今天說話很有哲理，當了領導，確實不一樣了。」

又道：「這是大環境，也是制問題，做為領導，如果不為邊人謀福利，在邊人眼裡他就沒有了威信，領導的選擇既是現實選擇，也符合人，是不準提拔邊人，這是違反人，更是不現實的。」

「而且，跟在領導邊，等於領導帶的研究生，耳濡目染，這些人至比同齡人要見多識廣，出去當領導多數還是稱職。」

小佳並沒有和侯衛東辯駁的意思，笑道：「我記得當年你在上青林工作的時候，最痛恨這種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現象，對劉坤空降來當鎮長助理也很不服氣，覺得不公平。」

侯衛東開玩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到了那個山坡就要唱那首山歌，這也是與時俱進。」

小佳一邊聊天，一邊在櫃里找服，選了幾件服，都不太滿意。

「我們是到趙姐家吃飯，又不是去相親，隨便穿一件就行了。」

「我穿得好看一些，也是給你的面子，否則別人說侯市長的人穿得象乞丐，就是丟你的臉。」

來到了粟明俊家裡，客廳里準備了酒菜，侯衛東嘆道：「現在請客吃飯都是飯店，粟部長在家裡請我們吃飯，這真是盛啊。」

「張小佳當了副局長，這是好事，一定要慶祝。」

粟糖兒此時已經完全是模樣了，略有些，從廚房裡端菜出來，趙秀的手藝不錯，一桌子菜香味俱全。

在吃飯之前，粟明俊與侯衛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隨意地聊著。

「市委人事又要發生變化。」

侯衛東知道粟明俊指的是這件事，道：「市委書長，明確了嗎？」

「昨天朱書記跟我談了話，他讓我改任市委常委、書長。」

朱民生既然找粟明俊談了話，懸而未決的市委書長人選終於明郎。

侯衛東也曾經思考過這個方案，道：「依著沙州的傳統，市委書長發展前途都還可以，黃市長，楊森林，都當過市委書長。」

粟明俊道：「洪書長如今還是政法委書記。」

當初洪昂是周昌全的左膀右臂，朱民生來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打周昌全的人，洪昂就由市委書長改任了政法委書記，而且一任兩年多，沒有調的跡象，粟明俊很含蓄地說了一句洪昂，意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沙州當書長也會有坐蠟的時候。

「由宣傳部長改任書長，實在很見，難得朱書記信任我，我只能著頭皮挑這個擔子。」

侯衛東則笑道：「場上一個蘿蔔一個坑，你當了書長，這宣傳部長的位置不知會被多人盯上？」

「書長也就是大管家，以後我們閑在一起的時間比現在得多了，今天我放開喝，一醉方休。」粟明俊知道，在這種況下當了市委書長，就和朱民生綁在了一條船上，同命運，共進退了。

對於粟明俊的這個任命，侯衛東其實很高興，他與市長黃子堤一直格格不，如今有個好朋友當了朱民生的書長，增加了一個說得上話的強援。

當粟明俊醉眼朦朧之時，侯衛東暗道：「因果關係真是無不在，當初如果不去幫忙做工作，粟明俊就當不了常委，現在也很難當上了市委書長，果然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侯衛東的酒量比粟明俊強得多，當粟明俊醉倒后，小佳和趙秀在一起打麻將，他則獨自回家。

到了門，就見到任林渡和溫紅從樓上下來，任林渡手裡還拿著手機，他見到了侯衛東，道：「侯市長，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

「林渡，溫紅，真是稀客，快上樓。」

溫紅手裡提著一個禮品盒子，進門道：「侯市長，謝你對林渡和我的關心，林渡說你喜歡喝茶，我特意從老家帶了些茶葉過來。」嶺西全省山地多，氣候也適宜茶葉生長，因此各地都有各地的名茶，任林渡和溫紅提一盒茶葉到侯衛東家裡，是很合適的禮。

「哎，我和林渡是老朋友，你們也太客氣了。」

溫紅問道：「嫂子沒有在家嗎？」

「有些事，在晚些時間才能回來。」

侯衛東裡客氣著，心裡卻另有一番滋味，當初他與任林渡一齊為益楊縣第一批招考幹部，往向來隨意而自在，在很長一段時間，任林渡在招考幹部中還於核心地位，幾年時間過去，人的際遇各不相同，如今任林渡和溫紅在晚上提著茶葉來拜訪。

他心裡明白：「從今天開始，他與任林渡的關係就跳出了青干班時形的模式，而變了場的上下級模式。」

這是任林渡的凰涅磐，也是制對友的異化，侯衛東沒有刻意地改變這種趨勢，真要刻意去維繫以前親無間的關係，反而會讓大家都覺不自在。

侯衛東端了些廣柑出來，這是臨江縣特意選送的優質廣柑，個個皮薄個圓、淡紅，味道很是醇正，溫紅趕拿起了水果刀，削的水果皮又細又長，很有水平。

「我原本建議你到駐京辦，後來市委考慮到信訪力量還有待加強，所以把你充實到了信訪辦。」侯衛東並沒有將實完全告訴給任林渡。

任林渡道：「當初想到駐京辦之時，沒有考慮到溫紅的因素，現在這種安排，既上了一個職級，又能照顧家庭，已是最好的結果了，在信訪辦，我把近幾年的信訪件整理了一下，關於國有企業以及南部新區的信訪件一共七十四件，我整理了出來，明天我送到辦公室。」

三人談了一個多小時，溫紅和任林渡起告辭。

侯衛東道：「你們稍等一會。」他轉到書房去拿了一套裝書，道：「我這裡有一套兒百科，這是當叔叔送給任小淘的禮。」任小掏是任林渡兒子的小名，當年大家都得順口，侯衛東的印象也深。

任林渡笑道：「我們家的任小淘現在變了任小乖了，我還擔心他太溫順了。」

出了門，溫紅挽著任林渡的手臂，道：「你這人表面上很外向，實質上自尊心也強得很，侯衛東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們來走走，有什麼關係。」

任林渡道：「正因為以前是朋友，所以我才不願意到他家裡來，如果是純粹的領導關係，倒覺得無所謂。」

溫紅勸道：「侯衛東還是不錯，我們送了兩盒茶葉，他回送了一套書，這一套書至一百多塊錢，與茶葉價格差不多。」

任林渡深吸了幾口氣，道：「我要向侯衛東學習，先當兒子，然後才當老太爺，以前在吳海縣委辦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肯俯首耳，現在我吸取了教訓，多聽別人講話，管住自己的，當一個完完全全的順民。」

溫紅挽住了任林渡的胳膊，道：「其實你當不當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全家人在一起。」人的心思複雜，即希丈夫當，又希丈夫能守在家裡，這兩種矛盾統一，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家庭著想。

上午九點半，郭蘭換上稍稍老氣的外，陪著母親一起到了觀花婆的家裡。

觀花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平淡無奇的中年婦，當郭蘭進了門，道：「你們昨天打電話聯繫沒有？」

郭師母有些張，道：「打了電話，我們排在了第四名。」

觀花婆這才讓郭蘭和郭師母進了裡間，出手，道：「一百塊錢，先拿錢，再觀花。」

收了六百塊錢，觀花婆對裡間的六批人道：「我把老人請出來以後，你們要會問，如果問得不好，老人就要走，問得好，老人就肯多說。」

觀花婆問了些況，燒了香燭、紙錢，然後開始念念有詞，不一會，就變了生者逝去的親人。

到郭蘭和郭師母之時，觀花婆道：「蘭蘭，我是你爸爸，今天見到了你爺爺，我這邊的家還沒有安好。」

在此時此景之下，郭蘭也被氣氛染，道：「爸爸，你走得急，肯定有許多話沒有說。」

觀花婆慢慢地道：「你媽媽不好，你要把照顧好。」

「「爸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只是媽媽不肯跟我到津去。」

「那你要想辦法。」

儘管這個觀花婆有一口地方口音，與郭教授完全不一樣，可是郭蘭潛意識還是願意相信這就是父親。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考慮個人問題。」

聽了這個問題，郭蘭倒是吃了一驚，心道：「怎麼知道我沒有結婚？」口裡道：「我會考慮的，爸，你有什麼想法？」

「要找個格好的，不要找那種犟拐拐。」

「嗯，我知道了，媽要跟你說。」

郭師母又與觀花婆說了一陣，半個小時以後，觀花婆這才清醒過來，又開始詢問另一人的況。

出了觀花婆的家，郭師母道：「這個觀花婆算得太準了。」

郭蘭回想了觀花婆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是模梭兩可，可是有一點讓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觀花婆知道我還沒有家？想了一會，仍然想不通。

「媽，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到津？」

「我哪裡都不想去，就在家裡陪著你爸。」

郭蘭沉默了一會，心裡暗自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