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塵埃落定（上）

早上起床，郭蘭坐在家中，給縣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打了電話：「我在市委辦事，下午在三點派車到市委來接我。」

這是安排了工作，也是待了自己的行蹤。

郭蘭沒有梳理頭髮，靜靜地坐在了窗前，直到臉上並不炙熱，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坐了一會，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盒牛，倒在玻璃杯里，走到臺上慢慢地吸著。

喝了牛，用一繩子將頭髮束了，打開鋼琴蓋子，隨手彈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的紀念》。

這是當前最流行的曲子，流行的東西並非最好，也並非不好，不過，能流行總有一定的道理，這首鋼琴曲充滿著趣和歡樂，如三二個孩坐在小河邊順著小河向著岸邊行。

正彈著，侯衛東打來了電話，道：「陳再喜主任想到津去走一走，津這地方，我去了引人注目，還是得由你陪著他。」

郭蘭有些奇怪，道：「陳再喜是省紀委領導，到沙州來為什麼不走紀委這條線，而要採取非正式的方式來調查。」和侯衛東已經明白，陳再喜絕對不是順便走一走，而是有著目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先進行外圍調查了。」侯衛東基本上猜到了事的真相，只是他無法求證。

「你還在沙州嗎？」

「我還在沙州，下午要到市委去見黃子堤，忙中閑，給自己放個假。」

「我調到了農機水電局，將一大攤子工作給了沈東峰，也算是得浮生幾月閑，你現在在做什麼。」

「正在彈鋼琴。」

「我很喜歡聽你彈鋼琴，你把手機打開，我在手機中聽。」

郭蘭把手機放在鋼琴蓋上，又彈了一曲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

「好聽嗎？」

「好聽，這首曲子很悉，以前聽你彈過，什麼名字？」

「這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說了這首曲子的名字，郭蘭意識到這個標題有些讓人覺不妥當。

侯衛東聽了這個曲目，暗道：「看來郭蘭潛意識還是想擁有一個家，這是全世界所有人的願。」想到了這個話題，他不由得想到了遠在香港的李晶，他心理上很是糾結，如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似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中午，侯衛東帶著小佳、小囝囝來到了郊外農家樂，蔣笑和大哥侯衛國已經站在門口等著，父親侯永貴和母親劉芬帶著二姐的小孩子正在院子裏玩耍。

「囝囝，過來，和哥哥一起玩。」劉芬見到了囝囝，高興得很，很快就將兩個小孩子聚在了自己邊，兩個小傢伙見了面都還有些陌生，劉芬是小學老師，最會引導小孩子，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傢伙很快就滿院子跑。

侯衛國看了看錶，問道：「你爸媽怎麼還沒有過來？」

蔣笑拿出手機又催了催，道：「他們和姑父已經要到了。」

等了十來分鐘，才見到了一輛桑塔納兩千開進了農家樂，在車上，老蔣看著遠的農家樂房子，對蒙厚石道：「我一直不明白蔣笑是什麼眼，為什麼非得找個二婚的。」

蒙厚石勸道：「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只要孩子喜歡，大人就別管了，侯衛國這人還是不錯的，年紀輕輕當了刑警支隊副隊長，前途一片明。」

蔣笑一直是老蔣的寶貝，他對蔣笑的婚姻寄予了厚，或者說，任何年輕人在他眼裏都有這樣那樣的病，他總覺得侯衛國將兒從自己的邊搶走，想著此事，心中有一種割裂般的疼痛。

蒙厚石知道他的心思，道：「男大當婚，大當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要想開一點，而且，侯衛國沒有小孩子，這就和初婚差不多。」

蔣笑媽媽道：「侯家條件還是不錯，至侯衛國父母不需要負擔，這就很不錯了,這個小夥子知書達理，我看著喜歡。」又道：「侯衛東更不得了，年紀輕輕當了縣委書記，老懞，你說他還有沒有前途。」

蒙厚石笑道：「這就要看什麼前途，全沙州有幾個縣委書記幾個局長，這就是前途，侯衛東這個不簡單，再往上走的機會很大，關鍵是看他怎麼樣把握了，就算以後不進步了，他至也是一個局長。」

車進了農家樂，侯衛國、侯衛東兩兄弟出於禮貌，都在車門外迎候。

老蔣見了侯衛國，神頗不自然,點了點頭，走進了農家樂裏面。蔣笑向著侯衛國吐了吐舌頭，大方地挽著侯衛國的胳膊，跟在父母的後。

兩家大人坐在一起進行刺探談話，雙方都很客氣。

蒙厚石和侯衛東是場之人，他們兩人單獨坐在一起聊天。

「書長，以前工作之時，跟著您學了不，您還得多指教。」侯衛東以前在市委辦工作之時，與蒙厚石在工作上也有不接，他這話是七分真，三分假。

蒙厚石如今已經不在書長位置上，很寬厚地笑道：「衛東是沙州的後起之秀，據我的接，你雖然年輕，可是待人接都很有分寸，在行政機關，通過待人接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思想水平，你能迅速走上領導崗位，是你的努力和水平的集中現。」

侯衛東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書長誇獎。」

蒙厚石道：「書長已經垮臺了，你以後別這麼稱呼，一聲老懞就行了。」

「那我就一聲蒙叔。」

「愧不敢當啊。」

兩人聊了一些閑話，蒙厚石道：「我看過你的簡歷，你長期是在黨委線上工作，跟政府這邊接得不是太多，我在市政府之時，就沒有見你跑過幾次市政府。」

侯衛東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可是政府的組閣部門，也算是政府的一個組部分了，最近是三天兩頭到政府去彙報工作。」

「蔣湘渝在書長位置上幹得好，我和他私也不錯，你們兩人雖然分開了，可是他仍然一口一個侯書記，尊敬得很。」

蒙厚石以前對侯衛東也有些不好的看法，認為他是依附於周昌全的新貴，真正讓他改變看法的人是蔣湘渝。

蔣湘渝出任市政府書長以後，他為人圓，經常朝蒙厚石家裏跑，迅速切了兩人的關係，在喝酒之時，他多次談到侯衛東，每一次都不會直呼其名，而是尊敬地稱呼為「侯書記」，蒙厚石這才毫無偏見徹底了解了侯衛東在津的工作，以前只是了解大致況以及結果，如今是了解了細節。

這也是蒙厚石對侯衛東很興趣的原因。

侯衛東道：「我和湘渝是戰鬥中的友誼，當時津局面不太好，我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局面控制了下來。」

「這一次沙州市政府要換屆，人員變大，聽說劉市長要到茂東是去當市委書記，茂東在勝寶集團一事上捅了蔞子，省里很不滿意，有意讓劉市長去收拾殘局。」

侯衛東這才吃了一驚，道：「劉市長要走，沙州市政府變化很大啊，誰來當一把手，有沒有傳言。」

「現在還很難說清楚？從我市的況來看，最有力的競爭者是市委副書記蔣湘渝。」

侯衛東臉就有些難看。

蒙厚石道：「現在配備班子，講究老中青三代結合，你還是大有希。」

他昨天到了省城，與老朋友朱建國見了面，蒙豪放調中央，省委書記接班人角逐也正在進白熱化，錢省長與朱建國都已經進了中組部的視線，鹿死誰手，還未見分曉，當然，這種機事，他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我聽從組織安排，如果讓我擔任副市長，有定會盡心儘力工作，如果沒有機會，也會在現在的崗位上干好工作。」侯衛東說得很圓，其實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還是想當副市長的。

吃完午飯，老蔣和蔣笑媽媽單獨把侯衛國到了一邊，蔣笑媽媽對自己的準婿很滿意，但是老蔣心裏總是很彆扭。

老蔣問道：「你當初為什麼要離婚？」

侯衛國規規矩矩坐在了老蔣對面，對於這個問題，他在心裏想了很多次，道：「我和前妻主要原因還是人生觀不同，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一直在做傳銷，到廣東去了三、四年的時間，對於此事，我們矛盾很尖銳，最終導致了分手。」

老蔣又道：「小笑是獨，平時在家裏氣，你比年齡大，要多照顧，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有時說話不好聽，你要多讓著。」說到這裏，他語言就有些哽咽，他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緒，強作歡笑。

「我希你們能白頭揩老，在家庭生活中互相謙讓，另外，我不想讓小笑當刑警，現在你們確立了關係以後，你得說服調出刑警隊，比如到出境管理部門、戶籍管理部門。」

侯衛國慨然承諾道：「這事我辦得到，儘早將小笑調到其他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