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觀風(下)
黃子堤拿著人的,在門口楞了一會,他並不想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可是現在荒唐的生活就如大河中的旋渦,其力量之大,讓他不由已陷了進去,隨著時間的增長,他越陷越深,越難以掙扎。
「子堤,快一點。」裡面又傳來了綿綿的聲。
黃子堤將頭腦里不合時宜的思緒扔到了一邊,推開門走進了,裡面霧氣騰騰,一條白生生的影子在水霧中,就如盤里的妖,他將丟在了鐵架子上,上前就摟住了這赤條條的小妖。
「嗯,別弄,你才要了我,怎麼又想要了,都說老來老來,以前我還不信,現在,哎喲,輕點。」
黃子堤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將赤條條的子抱到了浴盆里,放了水,了自己的服,那子吃吃地笑著,道:「子堤,你要弄死我啊。」
黃子堤也不說話,只是勇地努力著,終於,他大了一聲,猛地加快了速度。
「你這人,別在裡面,別在裡面。」
完事以後,黃子堤頭不也回就出了門,他不願意留在別墅里,出門開了車,也沒有與易中嶺打招呼,直接出了院子。
回到了家中,黃二自然是不會在家裡,只有家裡的黃臉婆坐在客廳里,正眼不瞧黃子堤,彷彿沒有這個人。
黃子堤習慣了黃臉婆的表,咳嗽兩聲,見對方沒有反應,也就沉著臉進了書房,誰知他剛走進書房,黃臉婆跟了過來,站在書房門口,道:「你這人,三更半夜不回來,回來屁也不放一個。」
「我給你說話,你也沒有好話。」
「我二十歲嫁到你們黃家,沒有功勞也苦勞,現在人老珠黃,你就瞧不上眼了,你說,你有多久時間沒有和我睡覺了,幾個月,還是一年、兩年,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黃子堤別過臉,不願意聽黃臉婆的念叨,也不知從什麼時間開始,這種念叨為家裡的主旋律。
「行了,你除了會說這些話,還會說什麼,黃二回來沒有,他要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別把自己當做文學青年,更不能當社會混混。」
提起兒子,黃子堤老婆只得嘆氣,黃子堤三天兩頭到外面過夜,畢竟還要回家,黃二卻是十天半月都不面,抹了抹眼睛,道:「我這是作了那門子孽。」
黃子堤關了書房門,悶了半天,他不又想起第一次收五十萬現金時的景,在沒有收五十萬現金之時,天天都是燦爛的日子,可是收了五十萬以後,他便被尋命小鬼套住了,表面上過得滋潤,卻夜夜做著惡夢。
他趴在地上,從書櫃後面拖出一個破舊長條形盒子,這是早年他學琴的盒子,如今琴已破,此盒早就另有他用。
打開琴盒的小鎖,裡面全是一匝一匝的人民幣,他蹲在地上,將人民幣重新數了一遍,一共有二百一十六匝,另外還有一些銀行卡。
「等到湊到了五百萬,我就埋名。」黃子堤暗自下定了決心。
陳再喜、侯衛東和郭蘭吃了晚飯,又在知味軒樓上的茶樓喝了茶,到了十點,三人在下樓。
侯衛東拿出車鑰匙,道:「陳主任住在哪裡,我送你過去。」陳再喜道:「我住在沙州賓館。」
「陳主任如果要用車,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和助手連勇一起到的沙州,連勇有車。」
到了賓館,侯衛東和郭蘭都下了車,侯衛東道:「陳主任,明天你安排沒有?」陳再喜道:「你別管我,我有事就給你打電話。」
兩人上了車,侯衛東道:「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郭蘭坐在後排,道:「我住在東城區,圖書館旁。」
侯衛東把車載音響打開,車響起了前蘇聯歌曲《小路》遼遠的聲音:「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一直通往迷途的遠方」。
窗外是路燈明亮,隔著玻璃顯得有些冷清,街道上紅男綠一晃而過,車的人看街道是風景,街上人看小車同樣是看風景。
「你喜歡蘇聯歌曲?」
「蘇聯歌曲意境開闊,也很優,雖然有憂傷,卻帶著一往向前的氣質,我喜歡。」
很快就到了圖書館,侯衛東將車停上,他看著兩邊道路黑,道:「你這邊路燈怎麼沒有安上。」
「以前安了路燈,後來電線被割了,也就沒有人來管這事,黑燈瞎火的,近兩年時間了。」
侯衛東跟著郭蘭下了車,道:「我送你到門口去。」
「不用。」
侯衛東關了車門,與郭蘭並肩走進了圖書館旁邊的小巷道。
「剛才看你接了電話,有些不高興。」
郭蘭沒有想到侯衛東如此細心,道:「是黃子堤打的電話,明天讓我到他辦公室去,我沒有想到堂堂市委副書記的人品如此猥瑣,你幫我拿個主意,我去還是不去?」
侯衛東停住了腳步,道:「他是市委副書記,你是縣委常委
、組織部長,你有不去的理由嗎?你的理由都擺不上場面,我覺得大大方方的去,是公事就認真聽,是私事就堂堂正正地拒絕,這些事,躲是躲不過的。」
「嗯。」郭蘭同意侯衛東的說法。
「不過,做事你得聰明一些,你可以提前到市委辦,順便到市委辦楊柳、楊騰辦公室去坐一坐。」
兩人走過了最黑暗的一段巷道,迎面很突兀地走過來一人黑影,嚇了郭蘭一跳,不自覺地朝侯衛東邊靠了靠,兩人的手自然而然就牽在了一起。
那個黑影也被眼前的兩個黑影子嚇了一跳,從側走過以後,猛地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郭蘭的手若無骨,細膩,兩人即將走向亮之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抱郭蘭在懷裡。」侯衛東心裡湧起了強烈的願,他的左手握著郭蘭的手,右手剛剛搭在了郭蘭腰上,小區里響起了汽車聲,隨後一道刺目的燈了過來。
侯衛東和郭蘭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兩人在雪高的燈下,互相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激、憾和輕鬆的混和表。
郭蘭在心中嘆息一聲,道:「我上樓了。」
侯衛東將手放在耳朵上,道:「你保重,明天給我打電話,你是哪一間房屋。」
郭蘭指了指,道:「順著這鐵門看過去,正中間的那頂樓,就是我的家。」指房屋位置之時,心裡跳得歷害,如一隻小獵狗在奔跑。
當汽車從兩人邊經過以後,世界又陷了黑暗之中,郭蘭暗道:「如果侯衛東要跟著上樓,我會拒絕嗎?」腦子裡進行著激烈的鬥爭,腳步卻機械地朝樓走去。
走進了門,郭蘭回過頭,只看見一片黑暗,未見侯衛東的影,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又湧出淡淡的失落。
來了家,打開了客廳的燈,由於父母已經搬回了沙州大學,房屋顯得格外地冷清,來到了客廳臺上,看著大門外黑暗的小巷道,在黑暗中,似乎還飄來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約歌聲,這歌聲若有若無,凝神聽了一會,卻又聽不真切,
侯衛東其實並沒有離開,他坐在車上,順著鐵門的頂部,正好可以看到頂樓,等了一會,頂樓的燈亮了起來,郭蘭的影出現在了臺之上。
他想起小車上還放了一部眼鏡,這是為了查看工地購置的眼鏡,平時放在副駕駛位置前的車盒子里,他取出瞭眼鏡,可以清晰地看到郭蘭的影。
看著郭蘭的影,侯衛東遲遲沒有發車輛。
在臺上,郭蘭始終聽著外面有約的音樂聲音,判斷不出侯衛東是否離開,甚至判斷不出是否有歌聲,但是很肯定地認為侯衛東沒有走,便站在臺上看著。
晚風吹來,很是涼爽,站在臺上思緒萬千。
「我上了侯衛東,這是真的,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他是別人的丈夫,又是小孩子的父親,我不能充當可惡的第三者。」
「可是,我當真是著他。」
在的心裡,遠在大洋彼岸的初人已經遠在了大洋彼岸,只在心裡留下了淡淡的影子,時常出現在夢中的人是沙州幹部侯衛東。
「你到我邊,帶著微笑,帶來了我的煩惱,我的心中,早已有個他歐,他比你先到。」郭蘭輕輕哼著這首老歌,雖然辭不達意,卻能表達了心中的某一部分緒。
侯衛東在車上看著郭蘭,高倍眼鏡將郭蘭的影看得很是清楚,郭蘭不走,他也就不離開。
兩人一個在樓上,一個在車上,互相等待著對方先離開。
半個小時過去,侯衛東見時間晚了,終於發了車輛,他猛地閃了閃車燈,算是給郭蘭打了招呼,然後開著車,慢慢地離開了圖書館的小區。
他將音響打開,車上響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歌聲,歌聲悠揚,每一句歌詞都似乎鑽進了侯衛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