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程念被寶的電話吵醒。

　聽到程念迷迷糊糊的聲音，寶怪聲怪氣地揶揄道：“已經四點了，大小姐還不準備起床嗎？”

　程念輕笑出鼻息，翻了個，“你打電話來就沒點兒正事是嗎？”

　寶大笑了兩聲，“有特別正的正事兒，晚上一起吃飯。”

　想到昨天寶跟何云飛幫自己裝扮屋子的辛苦，程念討好地笑道：“行，想吃什麼，我請。”

　寶語焉不詳道：“我已經在錦佳定好位子了。你這頓隨后再說，不了你的。知道昨天那些玫瑰在我手上扎了多下嗎？”

　程念嘿嘿笑道：“寶貝，你呦。我家有好多蜂，給你拿去護手。”

　寶哼笑一聲，把古萬明那邊的安排跟簡單講了一下。

　拍電影和拍影視劇不一樣，古萬明的電影和那些制濫造的影視劇更不一樣，正式開始拍攝之前的培訓時間就長達一個月。

　好在培訓的地點就在帝都，位置離程念住的地方也不遠，基本就跟上學一樣。

　掛掉電話，程念又在床上躺了會兒。

　出去時外面的玫瑰花瓣已經都被清理了，應該是李書白了鐘點工來。

　程念覺得有點浪費，不過看到李書白開心還是蠻值得的。

　李書白下班后，兩人如約前往錦佳。

　他們到的時候，何云飛和寶已經在了。

　看他們倆都穿著禮服，打扮得鮮亮麗的樣子，程念揶揄道：“呦，你倆這是參加什麼宴會回來了。”

　何云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地看著寶。

　寶則直接出自己的手背在程念面前晃了晃，炫耀似的給程念看手上的戒指，開心得像個小孩子那般，“我們倆結婚了。”

　說著，又從包包里掏出兩個紅艷艷的小本本，“看，早上剛領的。”

　程念一瞬間愣住了，匪夷所思地看了他們倆一眼。

　一切來得太突然，以為寶是在開玩笑。

　程念不可置信地接過寶遞來的結婚證，茫然地打開看了看，反應了幾秒訝異道：“你們什麼時候決定的。”

　寶笑起來，坦白道：“昨天幫你布置好房間后覺得太浪漫了，就向他求婚了。”

　程念的眉頭皺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何云飛，氣道：“你怎麼能讓生做這種事？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何云飛剛說了一個“我”，寶就解釋道：“是我不想等了嘛，再說了，誰求婚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你們才認識不到三個月。”

　寶滿眼慕地看著何云飛，聲道：“沒關系，我還有一輩子去認識他。”

　程念深深吸了口氣，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疑道：“那你們穿這樣是？”

　寶出笑容，“何云飛剛治了，家里要用錢的地方很多。所以我們決定不辦婚禮了，今天晚上就當是儀式，你來給我們當證婚人。”

　程念瞪大眼睛，連連道：“這不行，不行不行。費用我來出，我不能讓你們就這樣結婚。明天我們去選個好日子……”

　沒等程念說完，一直沉默的何云飛笑著攬了下的肩膀，“小橙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也不能一直這樣是不是，你放心吧，等哥們掙了大錢，會給寶補辦一個婚禮的。”

　程念本想說他在酒吧唱歌能賺什麼大錢，李書白適時地了下的手背，讓已經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何云飛說的沒錯，這是他的人生，他的生活，自己不可能一輩子替他打點，他總要自己面對。

　以前就算了，現在有了寶，他是應該承擔一個男人的責任。

　想到這些，程念沒再說什麼，激地看了李書白一眼。

　然后又盯著手上著何云飛跟寶照片的小本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哭。

　跟何云飛認識二十多年，兩人從穿開的時候就在一起。

　見過何云飛很多樣子，稚的，青的，當完兵回來時堅毅的，被生活所迫時無奈的。

　今天他結婚了，程念說不出心里什麼覺，有開心有激也有一點難過，緒像嫁兒一樣復雜。

　覺眼淚快要掉下來，程念趕把證件還給了寶，鄭重道：“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的話音剛落，包廂的門重又被打開，楊展一臉震驚地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他進來，何云飛跟程念的臉上都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寶見過楊展一次，知道他是何云飛的好朋友，笑著把他們結婚的事告訴了他。

　楊展錯愕地愣了兩秒，很快雙手握拳，扯了個夸張的笑容出來，看似云淡風輕地說了句，“恭喜。”

　何云飛應了聲，“謝謝。”

　這天晚上除了程念之外大家都喝了許多酒。

　中途程念訂了一大束百合花來。

　結婚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有花。

　楊展喝得格外多，飯還沒吃完就醉得一塌糊涂。

　程念跟何云飛把他扶到隔壁的包廂里休息，他拉著何云飛的手怎麼也不松開。里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沒人聽得懂。

　程念覺得有些心疼，言又止地看了何云飛一眼，遲疑道：“楊展他……”

　何云飛一點點掰開楊展的手指頭，嘆息一般說了句，“我知道。”

　程念抿了下，沒再說什麼。

　平心而論，何云飛對楊展已經足夠好了。

　回去的路上，微醺的李書白問程念，“你也愿意這樣嫁給我嗎？”

　程念笑，“我什麼都不需要，只要我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李書白拉過程念的手吻了下，喃喃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第二天給何云飛和寶選好結婚禮后，程念先是去了一趟照相館，然后又買了一大捧百合花，一個人去看了米樂。

　說起自己的近況，說起何云飛結婚的事。

　“你可能不會相信，那個孩真的好像你。和你一樣可，但比你大膽一些。”

　“不過最重要的是，也像你和我一樣，深深著何云飛。哎呀，這小子也算有福氣了，白撿這麼大一便宜，也不知道人姑娘看上他哪一點。”

　“楊展失了，但我覺得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他總要明白這個事實。”

　最后程念蹲下去，溫地看著墓碑上笑容燦爛的孩。

　“我跟李書白又和好了，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也會很開心吧。他現在好耀眼，我追得好辛苦。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希這次能跟他有一個很好很圓滿的結局。”

　之后程念又陪米樂坐了一會兒，直到中午才離開。

　從墓園出來，程念的手機上收到一條圖片訊息。

　見是未知號碼發來的，程念沒有理會，隨手劃掉了提醒。

　然而下一秒這個號碼就又發來一條。

　【程小姐，我想和你談談。】

　程念覺得奇怪，這才點開之前的消息。

　點開那張圖片放大一看，是一張哈北醫院的檢單，姓名那一欄寫著的名字。

　想到自己在哈北做過的檢查，程念的眉頭皺起，心里一陣不安，快速回復到。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