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今天有事來找高逸塵,順道提起傅明月,這才知道傷住院了。就想過來看一眼,路上特地拐到某家有名的餐廳打包了一些飯菜和補湯。“現在覺怎麽樣?是不是疼得厲害?”
“沒,隻是一點皮外傷,不要的,過兩天就出院了。”
若是八年前,割破手指頭這種程度,傅明月恐怕都要氣地起來。八年後,這點疼痛已經不被放在眼裏了,因為經曆過比這可怕千萬倍的疼痛。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那種心痛和絕才蝕骨銷hun,讓人永生難忘,也讓人在嚐過它之後覺得別的苦痛都不算什麽。
“別騙我了,我聽說肋骨都折了。”
“沒那麽嚴重,隻是輕微骨折而已,很快就好了。”傅明月真沒把這點傷當回事,隻是鬱悶於才剛上班幾天就不得不因傷休假。這種覺就好像一隻想要展翅高飛的鷹,意氣風發地展翅往上衝了沒幾下就發現自己傷了,不得不找一低矮的樹枝休養一樣,實在鬱悶極了。
“總之你好好養著,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對了,警察調查出什麽東西來了嗎?”
對於警察局那邊的調查,傅明月其實不抱多希,但又忍不住心生希,畢竟打電話報警的人是高逸塵,那兩個警察顯然也認得他。警局就算是看碟下菜,高逸塵這隻碟子也夠大了。
“暫時還沒有。”
向暖和高逸塵還有事要去辦,所以沒待多久就一起走了,臨走前向暖承諾下次給帶好吃的。
傅明月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許久才慢慢地收回視線。
警察來到CY公司找白素心談話,陸琛才知道傅明月傷了。
對於這件事,白素心毫不猶豫地矢口否認,看起來麵不紅心不跳,坦又無辜的樣子。
警察也沒什麽明確的證據,自然不能拿怎麽樣,隻能請人家配合調查問幾句話。
陸琛著警察的背影,再看看邊的白素心,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天晚上白素心三更半夜起來打電話的事。同一天晚上……那通電話,會不會真的跟傅明月傷有關係?
白素心被陸琛看得心裏發,臉上卻出無比委屈的表,語氣更是委屈。“你幹嘛這麽看著我?你不會也懷疑這件事是我做的吧?陸琛,你……自從上次見到傅明月之後,你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你是不是對舊為了,如果——”
“沒有的事。”陸琛矢口否認,然後轉就走。
白素心立馬追上去,抓住他的手。“真的沒有嗎?”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陸琛眉頭皺起,語氣裏帶著些不耐。
“我怎麽相信?我們都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你卻一直不肯跟我結婚,你要我怎麽相信?陸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你是不是已經不我了?”
白素心如今已經年過三十了,早該結婚生子了,可陸琛一直不提結婚的事,三番四次暗示,他也裝作不明白。
嚴格來說,自從陸琛去了一次監獄探傅明月之後,他就開始不對勁了。這麽多年,他們兩個人在外人看來恩恩的,夜裏也睡在同一張床上,可總覺得兩個人的心越來越遠了。
白素心突然想起前天夜裏陸琛說做噩夢夢到傅乘風的事,難道他不是做噩夢,而是起了疑心嗎?可怎麽可能呢?八年來他都沒有過懷疑,怎麽會突然就懷疑了?難道是傅明月跟他說了什麽?可傅明月能知道什麽?如果知道什麽,當初就做點什麽或者早什麽都告訴陸琛了。這八年來,陸琛雖然有點變了,但從來沒有真的去做過什麽調查,不像是有所懷疑的樣子……
陸琛著白素心致漂亮的臉,哪怕委屈地皺著五都是漂亮的,掉眼淚的時候真的就像傳說中那樣梨花帶雨人心疼也人心。可此時此刻,他心裏卻生出莫名的煩躁,怎麽安都下不去。
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真的被我猜中了,你真的不我了?”白素心眼裏漸漸地冒出水汽,一副泫然泣的人模樣。“你是不是喜歡上傅明月了?”
陸琛抬手了眉心,心裏那煩躁更甚了。“你胡思想什麽?我要是喜歡傅明月,當年就不會跟你在一起!”
“那你為什麽最近對我這麽冷淡?”白素心緩緩地抬起手,眼淚都得風萬種無比迷人。“陸琛,我承認我很你,但我也不是那麽不要臉的人。如果你真的不我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說著,的眼淚越越多,就跟下雨似的,襯著白致的臉讓人一下子心就了。
陸琛終於還是出手,將撈到懷裏抱著。“沒有的事,你別胡思想。隻是最近工作力可能真的太大了,我緒有點不好,對不起。”
白素心撲在他口,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還邊說些讓人心疼的話。“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不是你跟傅家有仇,當年你肯定就跟傅明月在一起了。我隻要一想到這個,就會忍不住胡思想。對不起,我不是存心想惹你心煩的。”
陸琛跟在一起這麽多年,說沒有是不可能的。如今心的人在懷裏哭得梨花帶雨的,他就是有什麽想法也都歇菜了。
“好了,別哭了,一會兒眼睛該腫了。我會心疼的。”
白素心抬起臉來,輕輕吸著鼻子,將“楚楚可憐”四個字實打實地演繹了出來。
陸琛捧住的臉,大拇指從眼底眼角劃過,拭去那一顆顆惹人憐的淚珠子。“等忙完這一陣,咱們就出去好好地度個假。就咱們兩個。”
“不是咱們兩個,難不你還想帶誰啊?”白素心立馬破涕為笑,向來知道什麽見好就收。哭哭啼啼這種武,一定要用得恰到好,不能過了,否則會適得其反。
陸琛親了一口。“誰都不想帶,就帶著你這個滴滴的大人,見著人我就狠狠地炫耀一把,讓他們羨慕去。”
白素心頓時出如花笑靨,似夏日池中在微風輕拂裏搖曳的蓮花,無比惹眼。
陸琛看著眼前人如此溫麗的樣子,腦子裏卻突然跳出另一個格張揚、熱如的人來,總是高調地纏在他邊,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喜歡他,總是歡快地喊他的名字:陸琛,陸琛……
“陸琛,你怎麽了?想什麽呢?”白素心地握了一下拳頭,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最近陸琛總是很容易走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
陸琛一個激靈緩過神來,微微掀角。“沒、沒什麽。”
白素心沒再追問,重新將臉在他膛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緩緩地瞇起眼睛,遮住眼裏藏不住的恨意和戾氣。狠狠地磨牙,在心底咬牙切齒地喊著那個名字。
傅明月!
傅明月在醫院的日子不那麽舒服,但也不至於太難過,因為向暖好心給送來一臺筆記本電腦,就在網上看些自己想看的東西,時間也就過得很快了。
一般生都喜歡看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傅明月對這些不興趣,一天到晚就看各種跟遊戲有關的東西,看到彩的地方就兩眼發甚至忍不住喝彩。
陸琛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傅明月正全神貫注地在看一個關於遊戲解說的視頻,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出現。
其實,陸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雙,幾經猶豫還是出現在這裏,自己都覺得這簡直就是鬼迷了心竅。
傅明月的一張臉被人打豬頭,現在都還沒完全消腫消淤,但對著電腦屏幕兩眼發的樣子為平添了幾分可。
陸琛記得八年前也是這樣,隻要是提到遊戲相關的東西,就會無比激甚至是瘋狂,一點都不像一個千金小姐,反倒像一個沉迷遊戲的頭小子。那樣的傅明月沒有一點兒家的嫻靜優雅,但又有著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芒,工作室裏好幾個人都喜歡,眾星捧月一般圍著轉。可誰都不喜歡,偏偏喜歡對一向冷淡的自己,沒事兒就“陸琛陸琛”地喊,跟隻聒噪的麻雀似的。他經常會覺得很煩,對著越發沒有好臉,可從不介意,有什麽好事第一個想到他。
陸琛還記得,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是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而且,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喜歡我的。
直到鋃鐺獄,他去見,隔著玻璃窗大吼大,最後聲嘶力竭地喊道:陸琛,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我待你如珠如寶,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你,你卻喜歡一個白蓮花,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來,他無數次想那句“我待你如珠如寶”的時候,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他從小父母雙亡,看盡人冷暖世態炎涼,這麽多年來待他如珠如寶的也就這麽一個人了,結果……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翻出自己跟傅家之間的海深仇,告訴自己沒有做錯,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可是每當想起傅明月,他的心還是會變得無比糾結,剪不斷理還。
“咦?”傅明月終於意識到病房門口多了個人影,疑地抬頭去,看清對方是誰後,一張臉立馬沉了下來。“你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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