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趕上了。

看他歸心似箭，錢叔揶揄地笑：“小別勝新婚啊！”

陸懷安笑笑，倒也不反駁，他心里確實惦記著沈如蕓。

要不是沒車又不安全，他本是想昨天就趕回來的。

新房子啥都沒弄，里頭前房主都給搬干凈了，三樓還是個閣樓，墻面也不剝落的，全都得收拾。

雖然沈茂實跟著了，但他還是擔心的。

不過眼下也不好說這些，陸懷安便隨口只說了句：“嗯，今天生日。”

啊，原來如此！

錢叔哦了一聲，倒是有些意外：“十九了？”

“十八。”

“十八好啊。”錢叔拍拍他的肩，爽朗地笑了：“你媳婦生日，你給準備了啥禮？”

禮？

陸懷安頓了頓，語氣有些飄渺：“禮……？”

一聽這就知道他連想都沒想過，錢叔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嘆氣：“你啊，別的你腦瓜子靈得很，這方面你還真是沒開竅……”

他絮絮叨叨的，陸懷安思緒卻飄遠了。

在一起過了那麼些年，他們好像都沒正兒八經地過過什麼生日。

以前是沒錢，肚子都填不飽還想什麼生日，生日能下碗面條都是奢。

后來是沒空，孩子票子天天忙活，沈如蕓又不好，他埋頭在田里地里，生活的重擔得他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什麼生日？有什麼過頭呢？

倒是沈如蕓四十歲的時候辦過酒，兒提回來的蛋糕。

想起被人捧在中間，吹蠟燭的沈如蕓，陸懷安眼眸微沉。

雖然上念著浪費錢，但現在想來，當時眼里，盛著的，滿滿都是歡喜。

是了。

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也該換個活法。

“不管便宜的貴的，總還是得送樣東西，代表你惦記著，你說是不是？”

陸懷安恍然回神，角微微上揚：“是，沒錯。”

“這就對了嘛。”錢叔爽朗大笑，很高興：“就你包里有個什麼，隨便給樣都行，人一高興啊，本不會計較，們要的就是這個覺，啊，你把放在心上的這個覺。”

心里頭琢磨了一會，陸懷安覺得這一點他不能茍同。

既然是要送，就至得送個沈如蕓喜歡的，隨便送個還不如不送呢！

可一時半會的，他還真想不出沈如蕓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呢？

書嗎？他送過了，隨手挑的，隨手給的，好像也高興。

吃的？好像最喜歡吃白米飯，一頓能吃三大碗，可送十斤米，總覺不像那麼回事。

用的？眼下他們一窮二白，啥都沒得，買了也是一起湊和用，就不算是什麼禮了。

陸懷安皺著眉頭，一直走到門口都沒想出來。

“懷安？”

陸懷安抬頭，看到沈如蕓放下手里的東西，蹬蹬蹬跑過來。

今天穿了那件淺藍的外套，里頭穿了那件很貴、一直沒舍得穿的羊衫。

頭發高高的扎著，出細白的頸子。

陸懷安只是這麼看一眼，都覺渾發。

偏偏還一無所覺，跑到他面前，小臉紅撲撲的，很高興：“我還以為你們得過兩天才能回來呢，沒想到你今天就回來啦！”

雖然覺得他今天可能趕不回來，但心里還是帶著一希冀的，時不時往外頭看一眼。

沒想到，這就真讓看到了！

陸懷安嗯了一聲，目在的上停了兩秒，才笑了笑：“你生日嘛，我肯定得趕回來的。”

他竟然真的是因為自己生日趕回來的！

沈如蕓眼睛微睜，很驚喜，臉上笑容更甜了些：“你真好！”

不，他不好。

的眼神太過清澈，歡喜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陸懷安有些不住，彎彎角往里邊走：“茂哥呢？家里還缺什麼東西沒？”

“哥在樓上清理，閣樓好些瓦片都壞掉啦，李嬸說我們這樓有些年頭了，里邊很久沒住人，所以墻壁什麼的都得重新弄。”

事實上，這還說的算客氣的了。

陸懷安心里也清楚，他當時上樓看過：“嗯，沒事，我等會一起弄，我當時沒太在意這些，就想著買套能住人的就行，主要是便宜。”

一千塊，主要就是買個地皮罷了，還得去搞個土地證，不然到時扯皮不盡。

錢叔還是第一次來，還好奇，上樓轉了轉。

下來就連連搖頭：“這是個大工程啊，還有得搞。”

廚房倒是清理出來了，鍋碗瓢盆都是從縣里帶上來的，洗干凈擺得整整齊齊的。

沈茂實已經弄了些柴過來，現在燒著火，水咕嚕咕嚕響，倒也像那麼回事。

“其實我覺得好呀。”沈如蕓一點都不覺得苦，甚至還有些滋滋：“這可是我們的家呢！”

哪怕破了點，舊了點，臟了點，但好歹不是偏房，不是雜屋，里頭以前沒養過豬。

陸懷安聽得心酸，嘆了口氣：“沒事，我會弄好的。”

這是他們的家呢！

他找了幾張草紙過來，沈如蕓過來看：“這是一樓，我把墻面刷白怎麼樣？墻面剝落的就鏟掉，重新刷一層白的，就好看了。”

“好呀！”沈如蕓很開心，接過筆給他畫著：“這是廚房，我們還需要一個碗柜，最好通風一點的，以前我家那個碗柜是木頭的，不氣，碗老是長霉。”

“我們住二樓吧，一樓這個房間我哥已經住了，他說他不喜歡爬樓，他的床壞了一個，得換一個，我們房間里還沒床呢……”

三樓就是閣樓，不僅得換瓦，還得重新清理，原先想的住人暫時是不能了。

陸懷安讓全部記下來，時不時點點頭：“還得買倆熱水壺，免得你想喝熱水又沒得。”

倆人頭頭地計劃著，錢叔帶著孫華去了樓上幫忙。

中午的飯倒是容易，反正菜都切好了，沈如蕓還把做的酸包菜加了點炒了滿滿一碗，加了辣椒，特別下飯。

大冷的天，錢叔吃得滿頭大汗，很開心：“哎呀，好吃！”

他一邊吃還一邊朝陸懷安眼睛，無聲提醒他給禮。

陸懷安裝作沒看到，等吃完了才迤迤然起：“家里還缺了不東西，我帶如蕓去添置一下，茂哥你洗一下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