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和鄭雙雪之間，其實也沒那麼多要說的。

　因為鄭雙宜的緣故，看似可以好，實際上大家從來都是一路人。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怎麼可能能真的做朋友心呢？

　鄭雙雪的想法很簡單。

　就算是死，也要握著潑天富貴，抱著熏天權勢。

　嫁與鄉野匹夫，對來說是一種侮辱。

　眼高于頂，心比天高。

　姜莞一時間釋然了。

　鄭家還真是好樣的。

　姜莞失笑，搖著頭站起來，匆匆掃了鄭雙雪一眼，提步要往外走。

　臨到門口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似的，駐足下來，又回頭看：“圣人總歸特意人送了你過來的，外頭糟糟，我估計你也不愿意和那些人一塊兒。

　阿月子直，寧寧也是個說話不顧人的。

　你要在這邊，不如跟著我表姐。

　要是實在不住，或是帶上幾個丫頭，到外頭去逛兩圈兒。”

　鄭雙雪一瞇眼，回過去：“你這會兒要出門？”

　問完了，自己就笑了：“看我，也糊涂了。我突然回京，你這是要去找二殿下吧？”

　跟聰明人說聰明話，鄭雙雪或許不一定是最聰明的人，但是拎得清。

　是以姜莞也愿意跟說幾句。

　這會兒反倒不急著出門了，雙手環在前，好整以暇盯著鄭雙雪看了會兒：“我不能去找二哥哥嗎？”

　鄭雙雪高高一挑眉，不置可否，只是須臾后反問：“說我的事兒？”

　姜莞角上揚：“你似乎很怕。”

　語氣平平，更像是陳述，并非質疑什麼。

　鄭雙雪嘖了聲：“我有什麼好怕的？橫豎有圣人支持著，二殿下又能怎麼樣呢？”

　其實說得對。

　鄭家的孩兒里，最后的指只剩下鄭雙雪，鄭皇后向著鄭家呢，肯定支持啊。

　就算趙奕這里不了，也會給指一門頂好的婚事，給鄭家尋一門最好的姻親。

　但心里害怕這種東西，上是說不好的。

　姜莞搖搖頭：“你說得對，二哥哥不能怎麼樣，就連肅王殿下也不能如何，所以你不用怕。”

　背著手，轉過，只留下一個側臉給鄭雙雪：“有圣人給你撐腰，家也會高看你，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我現在可以去找二哥哥了吧？”

　姜莞也只是上說說，本也沒等鄭雙雪后頭的話，徑直就出了門去。

　哪里要聽鄭雙雪說可以或是不可以的。

　院中周宛寧們幾個見一個人出來，小跑著迎過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姜莞在周宛寧手腕上按了下，沖著搖了搖頭。

　周宛寧也肯聽的，果真閉了不問。

　趙曦月步子放的倒是慢，跟過來時候晚了些。

　姜莞已經拉著周宛寧越發往院中踱了幾步：“我去找二哥哥說點事兒，你們在這兒坐著說會兒話。”

　眼角余往屋中方向瞟了下：“想說話就說兩句，真不想理就當沒這個人，是識趣的人，也不會上趕著湊過來。”

　裴清沅角了下，姜莞也看見了：“我跟說了，要實在覺著無聊的話，來找表姐說會兒話也行。

　表姐子和脾氣好，最肯照顧人的，阿月和寧寧們兩個從小就這樣，心直口快，也不很顧著人說話。

　我是想著，來都來了，有圣人立在那兒，咱們也不可能把人家趕回滎去。

　還不是就這樣了？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必要把關系弄得那麼僵。

　跟鄭雙宜畢竟還是不同的。

　最起碼識時務，也識趣，接人待總肯周全，也不至于給咱們添堵，不比幾個月前鄭雙宜在的時候強多了嗎？”

　“正是你這個話了。”

　裴清沅盈盈笑著接了這話過來：“剛才還勸們兩個呢。我又怕你心里不舒坦，看見總想起姐姐來，弄得大家面上也過不去。

　你說我這勸勸們兩個就算了，真要我來規勸你，我是張不開這個的。

　好在你想得明白。

　那你去吧，前頭人多，跟二殿下說會兒話也別在那邊杵著，我人去拿糕點呢，聽說今兒后廚灶上準備了好些樣式的點心，樣樣致可口，你要回來的遲了，我們可不給你留。”

　姜莞撇著沖扮鬼臉，別的話也沒再說，反正有裴清沅在，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總不見得這兩個還能跟鄭雙雪打起來。

　于是領了長安和長寧兩個出了小院兒，一路往前頭二進院里坐落在東南方向的院而去。

　郎君們曲水流觴，附庸風雅的不。

　似趙禹趙行和姜元曜他們是不去擺弄那些的。

　倒躲了個清閑，就在偏廳里吃茶下棋。

　小廝來回話，說姜莞找了過來，姜元瞻聞言就要起。

　結果被姜元曜一把按了回去，噙著笑問來傳話的小廝：“來找誰？”

　小廝貓著腰也不抬頭，回了句二殿下。

　趙行眉心一，站起來。

　姜元瞻臉不怎麼好看，別開臉懶得理他。

　趙奕眸也沉下去。

　倒是趙禹笑著調侃了兩句：“還不快去？等急了，一會兒要鬧人。”

　趙行才說了聲好，匆匆提步出了門。

　那頭袁道熙落下一子：“我看阿莞還好，今年回京，見了幾回，說話做事真是大人一樣。

　果然古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不錯。

　也經歷了幾場事兒，確實是長大了。”

　他分明意有所指。

　趙奕面更沉郁了些。

　姜元徽指尖白子隨著他話音落下而落下去，吃掉一大片黑子，淡淡笑道：“你倒不專心下棋，還有心思管我們幺幺是不是長大了，你輸了。”

　敗局已定。

　袁道熙自問沒有本事在姜元徽手上起死回生。

　于是索撂下棋子，了姜元曜：“你來？”

　姜元曜搖頭說不下：“讓王爺來吧，王爺尊貴，三郎得給你留面子，也別三郎太得意，這一早上的工夫，滿屋子里就沒有下得過他的。”

　趙禹嘖聲：“我是做東的人，你們干什麼都甭拉上我，我不下場。”

　姜元徽笑而不語。

　趙奕突然開了口，側目看向沈從真坐著的方向：“不如你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