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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節 使命

翌日,既是元德六年正月已丑(十三)。

今日,既是司馬季主親自占卜所選定的元辰之日(良辰)。

劉徹率領文武百,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從未央宮出發,抵達思賢苑的籍田時,朝冉冉升起,田地之中的麥苗之上,還掛著許多水。

太常竇彭祖,率著太常有司,敬跪劉徹攆車之前,恭拜道:「太宗皇帝訓曰:夫農,天下之本,其開籍田,朕親率耕,以給宗廟粢盛!願陛下升車,謹遵祖訓,為天下先!」

劉徹端坐於攆車之上,額前垂下的琉珠,無風自

尚書令汲黯,則跪在他前,道:「請陛下升車!」

劉徹於是出雙手,站起來,道:「朕聞之:一夫不耕,或之飢;一不織,或之寒!今朕法太宗故事,親耕籍田,皇后親桑蠶,太常祀太牢,以敬神農,願天下昇平,道毋飢人,四海昇平,民祿無窮!」

於是文武百皆拜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徹這才抬起腳,升車走下。

大農丞番訓,則推著一披紅掛彩的曲轅犁,恭敬的站在田邊,看到劉徹走過來說道:「吉!今日良日,今時良辰,天子親耕,萬民依從,四海昇平,六合一統!」

於是,樂府的樂師開始奏響編鐘,唱詩子們合唱起了詩之載芟。

伴隨著樂聲和合唱,劉徹在幾個侍中的簇擁下,走到那曲轅犁前,揚起手中的鞭子,驅趕著那頭早就被訓練好的耕牛,翻土壤。

「載芟載柞,其耕澤澤。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亞侯旅,侯強侯以……」劉徹念著這首詩經中的名句,嘆道:「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善!制詔給司馬相如,命其為朕做漢之載芟,以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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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人是幹嘛的?

就是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的!

當然,劉徹也知道,司馬相如即使是孔子復生,李白杜甫附,恐怕也很難寫出能夠超越這首載芟的詩賦或者文章。

原因很簡單。

詩經之中的任何一首,都有著在的靈魂,蘊藏著先民的憤怒、興、祝福、歌頌和諷刺。

即使再過兩千年,蘊藏其中的智慧和吶喊,也依舊深重。

許多詩經中的篇章,甚至為了世人考究歷史的重要依據。

就如這載芟,幾乎就是用一個極富畫面的篇章,完的描述了西周時期的農耕場面以及文化風俗。

是很多史學家想要研究西周,不可避免,必須讀的經典。

不過可惜的是……

劉徹著東方,搖了搖頭。

孔夫子和他的徒子徒孫,都有著喜歡刪減經典的習慣。

當然,不可否認,他們的刪減,在某些意義上做到了去蕪存菁,對相關文學作品和思想再升華的提高。

不過……

刪減后,卻沒有留下刪減前的副本,直接導致了大量珍貴文字和經典失傳。

這就有些過了。

這也算是劉徹對儒家的一個心結吧。

當然,他也知道,這種事,不止儒家乾的很嗨皮,其實法家、墨家、黃老學,都做過類似的事

事實上,這也是任何一個學派必然做的事

將符合我的三觀的東西留下來,丟掉那些不符合我的三觀和立場的東西。

就如同現在的儒家春秋之學,分作公羊派、穀梁派等。

易經有周易、歸藏易、連山易幟分。

就連黃老派,其實也有齊黃老和楚黃老之別。

而墨家……

看上去好像似乎是團結如一的一個學派。

但,仔細看看歷史,你就知道,墨家訌起來,直接就會生出一個小弟。

當年,許行先生,既是自墨家分裂而出,自立門戶,立的農家。

然後,秦墨又與東方墨分道揚鑣。

甚至,其實最早的遊俠和刺客,也大都是墨家子弟。

正如三國演義所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也如後世所說,歷史是螺旋式上升的。

他們只是在現在不得不抱團而已。

就如現在的儒家部韓詩與楚詩,魯儒與思孟學派,穀梁、公羊,都並存在一起,和睦相

但,你看看歷史上罷黷百家獨尊儒后,儒家先乾的是什麼事

當政的公羊派和楚詩派學者,對著韓詩派和穀梁以及思孟學派大打出手。

他們甚至,寧肯與法家合作,用儒外法之道,與黃老派妥協,也要先乾死韓詩、穀梁和思孟。

到了後世,穀梁和思孟,因為子孫給力,所以倖存著。

甚至黃老學派的著作,法家的著作,乃至於墨家的墨子一書,都有著存世。

但,連山易和歸藏易去哪裏了?

韓詩學派的著作何可覓?

這就是所謂的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中國版。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儒家要謝劉徹。

是他拯救了那些在曾經的歷史上,消逝在時之中的學派和名著。

而且,正因為有著劉徹這個仲裁者存在。

所以,諸子百家,本打不起來。

他們最多在私底下玩玩小作,相互抹黑和攻仵。

但是,想要從到靈魂,徹底抹殺對方,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魯儒的著作和文字,劉徹都特別命人印刷了一套,收藏在石渠閣的檔案館之中。

這在劉徹看來,是他的使命。

諸子百家打歸打,贏歸贏。

但贏家通吃,敗者去死這個臭病,應該改改。

不然的話,未來別人上位,可是會原樣照搬的。

將視線收回來,劉徹趕著耕牛,翻了三步土,就將這耕讓給了一側的史大夫晁錯。

本來,應該是周亞夫的。

不過,如今周亞夫在太原主持軍事,沒有回來,所以,晁錯順位頂替。

而今天這個親耕籍田的場面,其實是劉徹跟司馬季主以及司馬談等名宿研究出來的全新漢家籍田禮儀。

今年是第一次實施。

整個禮儀,既保留了宗周籍田禮的許多制度,但同時也有著創新和改革。

是屬於劉徹的整個漢室政權的制度改革的一部分。

作為皇帝,劉徹一直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假如未來拿下印度后,該怎麼辦?

雖然這個問題很可能是要到子孫後代,才會去思考和煩惱的問題。

但,這卻也不能不考慮。

總不能說,給子孫留下了這廣大的帝國,無盡的財富,卻因為子孫不肖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而丟個吧?

雖然,即使在劉徹的子孫手裏丟了。

但只要諸夏民族依舊尚武,依舊有著進取心,重新拿回來,只是時間問題。

就像兩漢開鑿和經營西域,雖然子孫不肖,在漢末丟了個

但,到武唐之時,西域都護府重立。

唐代的軍人,甚至遠比漢朝軍人走的更遠。

他們越過了蔥嶺,將前進基地一直深中亞腹地,直抵西亞的邊境。

若非安史之,天知道唐朝軍隊會不會打進大馬士革?

即使經過了兩宋的沉淪,但在明朝之時,明軍也曾經飲馬貝爾加,七下西洋,開創了一個大時代。

似乎,對中國而言,只要統治者不卵害怕,自陣腳,幾乎沒有人能擊敗和阻擾他們恢復霸業,收復那些自古以來就屬於自己的土地,然後再將一大批自古以來的土地,留給子孫後代。

所以,後人說:窮則擱置爭議,達則自古以來。

但劉徹不願意去賭。

萬一,那個****搞出八王之或者別的什麼子,豈不是抓瞎了?

所以,他必須建立和健全一個,類似宗周那樣的系和制度。

就算皇帝****,朝臣腦殘。

但是,民地依然有足夠自保,甚至反擊的能力。

同時,還得給民地的貴族,必須確保,不會無意義的發戰。

這是一個很大的課題。

很可能需要數十年的探索和索,一步步,一點點的確立。

但劉徹有信心,可以在自己有生之年完它。

因為,只要他活著,他就可以確保,不管是誰,都會聽命於他。

當然,這不僅僅,只能依靠宗法制度和道德禮儀。

事實上,自宗周崩潰,禮樂崩壞后,這個天下就是兵強馬壯者為王。

特別是局勢混的時候或者世之時,槍桿子的聲音,比誰都大。

所以,劉徹必須學習宗周,制定一個天下人都認可的價值觀。

類似於後世米帝的****,圖朝的經濟至上系。

而這樣的嘗試,在數年前,當劉徹在宣室殿的殿中,掛上那塊『四海窮困,天祿永終』的牌匾時,就已經開始了。

而這個使命,在劉徹決定要民印度次大陸時,就已經決定了必須由他來解決這個問題。

不然,無論是安史之還是類似於米帝獨立戰爭那樣的災難,都可能在未來給漢室和諸夏民族造災難。

大英帝國可以丟了北,因為北距離其本土太遠。

但漢室決不能丟了未來的次大陸民地。

因為次大陸與中國本土的距離,說穿了,就隔著一個喜馬拉雅山。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三哥人民,劉徹必須確保,永遠沉湎於他們的宗教和歡樂之中,永遠幸福,永遠懵懂,永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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