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桃猛拽馮橙袖:“大姐,他跟進去了!”
“嗯。”
“那咱們回晚秋居?”
按著馮橙的安排,小魚把人制住后,直接帶回晚秋居審問。
馮橙眼睛盯著假山,低聲道:“再等等。”
晚風吹來,花枝搖,簌簌作響。
姐妹二人窩在花叢里挨著蚊子咬,沒等多久就見不遠燈搖晃,人影攢。
很快幾個婆子走過來,為首的是長寧堂的胡嬤嬤,就是被來福抓花臉那個。
胡嬤嬤是牛老夫人心腹,管著宅多年。
早些年二太太楊氏接手打理府中庶務,牛老夫人當然不愿意當瞎子、聾子,胡嬤嬤作為管事算是對楊氏的制。
“人呢?”胡嬤嬤左右環顧,面沉。
一名提著燈籠的婆子納悶道:“瞧著是往假山這邊來了。”
胡嬤嬤一聽,臉更難看了。
二門夜就會落鎖,直到轉日清晨院通往外宅的門才會打開。
這種況下,居然接到消息說看到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往花園來。
三位姑娘就住在花園附近,一個男子晚上溜過來,這還了得!
“該不會鉆進假山了吧?”另一個婆子猜測著。
“把燈籠給我!”胡嬤嬤奪過一名婆子手中的燈籠,提著往假山走去。
幾個婆子見狀立刻跟上。
胡嬤嬤唯恐鬧出丑事來,走得飛快,到了假山立刻舉起燈籠往山中張。
要說假山能藏人,便是這里了。
夜沉沉,假山黑黝黝一片,突然被橘燈照進去,胡嬤嬤猛然對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那瞬間,胡嬤嬤腦海一片空白,手中燈籠砸到了地上。
一團黑飛快撲到仿佛被施了定法的胡嬤嬤臉上。
悉的抓撓伴隨著劇痛傳來,胡嬤嬤這才發出一聲驚天地的尖:“啊——”
花園里登時人仰馬翻。
“快,趕把胡管事臉上的貓弄下來!”一名婆子激大喊。
幾個婆子圍著胡嬤嬤轉,卻覺無從下手。
好在那只花貓自己跳了下來,鉆花叢眨眼不見了蹤影。
“追!”
胡嬤嬤捂著臉怒罵:“追個屁,快去請大夫看看我的臉!”
幾個婆子心下一松,急慌慌扶著胡嬤嬤走了。
那麼兇的貓,誰想追咧。
等到花園中徹底靜下來,只剩先前掉落在地上已經熄滅的燈籠孤零零躺著,馮橙拍拍草葉站起來,不不慢對馮桃道:“走吧。”
二人進了晚秋居,馮桃這才真正松口氣,不解問道:“大姐,來福傷了胡嬤嬤,不會有事吧?”
“來福是有主兒的貓,能有什麼事。”馮橙不以為意笑笑。
馮桃后知后覺點頭:“也是,胡嬤嬤先前就被來福撓過一次了。”
可想一想,還是覺得不妥當:“大姐,其實沒必要讓來福現,平白得罪胡嬤嬤那些人。”
胡嬤嬤雖是下人,可小鬼難纏,得罪了沒什麼好。
馮橙笑著搖頭:“不是沒必要,是很必要。”
“為何?”馮桃聽得一頭霧水。
“今日若是三妹去赴約,結果如何?”
躲在花叢里挨了一晚上蚊蟲咬,馮桃早把后果想清楚:“我要是去見了錢三,等胡嬤嬤帶人來撞個正著,哪還有活路。”
被仆人撞見與小廝夜里私會,哪怕否認,也有說不清。
以祖母的嚴苛,大姐從拐子手中逃回來若非得了永平長公主青睞都不好過,一個無關要的庶出孫,上沒有父母護著,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要知道你、我、二妹住都在花園附近,有人說瞧見一名男子往假山這邊來了,現在胡嬤嬤他們沒找到人,回頭能有什麼好話?”
馮桃聽著,漸漸白了臉。
明白了其中干系。
世人最捕風捉影,晚上鬧了這麼一出沒有找到人,聽到靜的說不定就要暗暗猜測住在花園附近的三位姑娘。
雖說以祖母的威嚴這些下人不敢說,可想想自己的清白被人暗暗揣測,也夠膈應人了。
“來福那般厲害,若真有男子去了假山那邊早就鬧出靜了。那些婆子這麼一想,便會相信報信的人是瞧錯了。”
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真要有男子混進宅,這些下人同樣得不著好,不得有個合理的借口遮掩過去。
馮橙做的,便是給們這個借口。
“對了,三妹,你認識那個小廝?”
“大姐是說錢三?”提到小廝,馮桃氣得眼里冒火,“就有過一次集。那日我去前邊,走在路上戴的絹花掉了,他恰好路過,把絹花撿起來給小蟬。”
馮桃說著,越發氣惱:“當時我還覺得這小廝機靈的,不然絹花丟了也是麻煩,誰知道他會是這種人!”
馮橙手拍拍馮桃手臂:“不氣了,我們去見見他。”
小魚把人丟進了西間書房,白守在那里,正急得眼前發黑。
有男人夜里來找姑娘也就忍了,小魚居然還提了個大男人回來!
一見馮橙過來,白險些哭了:“姑娘——”
“人在里邊吧?”
“在。”
“三妹,你與白留在這里。”
“大姐——”馮桃想跟進去,討好喊了一聲。
馮橙搖頭:“你不面好一些。”
本就不在意那些虛的了,又能扯上長公主這面大旗,三妹卻不一樣。
一進書房,就見小魚眼睛不眨盯著躺在地上的小廝,十分盡忠職守的樣子。
“還沒醒?”馮橙走到小魚邊,打量一眼還在昏迷的小廝,皺眉道,“把他弄醒。”
小魚從荷包出一針,對著小廝就扎了下去。
小廝痛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映眼簾的是一張漂亮得不像話的面龐。
莫非是做夢?
小廝正恍惚著,蹲在一邊的小魚一聲不吭又扎了一針。
姑娘說把人弄醒,也不知道只是弄醒來,還是弄清醒。
既然這樣,還是做到位。
前不久陪姑娘回長公主府,翠姑對說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不要惦著長公主府了,便明白以后該怎麼做了。
小廝嗷一聲慘,徹底清醒了。
這不是大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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