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一日, 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鵝大雪。
漫天的雪花一朵朵砸下來,將整個京城掩在一片冰雪之下。
清晨, 程兒打著哈欠親自服侍崔奕起床,給他披上了一件黑狐貍皮大氅, 來到他跟前幫著他系帶, 目落在那他膛之上,隔著湛藍杭綢面料, 線條約可現。
平日瞧著他形清雋拔, 氣質雍雅,可只有知道那裳之下的子是何等賁張。
程兒微微紅了臉,羽般的黑睫輕輕一, 勸著道,
“爺, 今日外頭風雪加, 您穿得這樣,不冷嗎?”
崔奕盯著明的雙眸瞧了許,嗤的一聲笑出來,聲線慵懶而戲謔,
“還不是拜你所賜?”他現在子躁的很,不懼冷。
程兒募的一愣, 想起自己近日給他吃的十全大補湯, 頓時臉頰紅, 無語凝噎。
罷了, 還是放棄算了。
前幾日的小日子如期而至,滿腔地挫敗。
還是聽崔奕的,順其自然好了。
實在不行, 他們不是還有瑾瑜嗎?
對了,瑾瑜今天周歲,家里還有宴席。
“爺,您快些去,忙完早點回來。”系好系帶往后退了一步。
崔奕的形過于高大,站在窗下將本不明亮的線給擋了個結結實實,屋子里視線昏暗朦朧,兩個人靜靜對,目不由自主勾纏,繾綣。
崔奕眉眼深邃,仿佛要將吸進去似的,程兒緩緩吸著氣,小鹿一般的眼神漉漉的,聲勸著道,
“快去呀。”
崔奕上前彎腰下來捧著的臉親了親,才轉離開。
今日是除夕,四炮竹聲聲,毫不大雪的影響。
恰恰又是小瑾瑜周歲生辰,崔家舉辦了一個小宴,府上下皆井然有序忙碌著。
前院賓客盈門,不絕于縷。
崔奕中午的時候匆匆趕回,來得及給兒子辦了個抓周禮,小家伙趴在的絨毯上,他先看上了算盤,諸葛均眼瞅著他往算盤爬過去,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只見他乎乎的小手在算盤上撥弄了一下,仿佛覺得無趣又抬起烏溜溜的眸子四張。
崔奕坐在一旁也著實松了一口氣。
楊寧往腳下的一本書冊指了指,“小世子,這個好玩,快抱起來。”
對于楊寧這種明目張膽的舞弊行為,眾人也是失笑不已。
可惜小家伙只是瞥了一眼就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看到一個金元寶,又喜滋滋爬了過去。
眾人不免扶額,這小家伙好像見錢眼開啊!
小瑾瑜爬到金元寶前面,將其抱了起來,瞅著金燦燦的元寶,低頭狠狠咬了一口。
眾人驚呆了。
小瑾瑜發現咬不,好像磕到了牙齒后,頓時哇哇大哭,向崔奕投去了委屈的眼神。
崔奕扶額不已,他被這個小不點兒給氣死了,一點都不爭氣,丟了他的臉。
眾人反而哈哈大笑。
小瑾瑜見一個個都在笑他,小一癟,哭聲緩緩止了下來,他將那金元寶一丟,小眼神又開始四瞥著。
他忽的瞧見一柄十分致的小刀,刀柄上鑲嵌著各寶石,亮晶晶的,他俯過去將那小刀給拿了起來,然后在自己手上了。
這下又痛得哇哇大!
滿閣賓客笑破了肚子。
崔奕則黑了臉,那麼多好東西,他偏偏撿著最差的拿!
抓周禮在前院暖閣舉行,程兒不能過去,便站在垂花門的花廳這邊等著消息。
不時有小丫頭過來給稟報,小世子抓了什麼之類。
聽說兒子啃了金元寶,程兒也是哭笑不得,這下了得,晚上肯定會挨打的。
這邊吃了兩次虧的小瑾瑜,對墊席上的東西便充滿了謹慎,他環顧一周,仿佛審視了許久,最后忽的瞧見一個圓筒一樣的東西,他咧開,嘿嘿笑著爬了過去,手抓了一把,這一抓直接把那小繩子給扯了開來,霎時一副三寸寬的書畫瞬間開。
眼見小瑾瑜終于拿了一件像樣的東西,諸葛均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二話不說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生怕他再把書畫丟掉,再選了旁的東西。
“不錯,小世子抓周抓了書畫!”諸葛均一錘定音。
眾人瞧在眼里,笑在臉上,紛紛很配合地恭賀著。
“小世子今后肯定繼承侯爺缽.....”
“小世子定然文武雙全.....”
崔奕臉雖是緩了緩,但到底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臭小子不給他長臉,隔壁刑部尚書家的孫子前幾天抓周,毫不猶豫抓了一支筆,很得眾人喝彩。
偏偏這小子玩心很重,樣樣了,要不諸葛均及時抱起他,他敢保證小家伙肯定又會換別的。
算了,代過去就得了,崔奕心里這樣安自己。
小瑾瑜呢,見大家笑的不亦樂乎,小手提著那書畫抖得很歡,眾人笑得越厲害,他就抖得更歡。
“嘿嘿,嘿嘿....”暖閣回著他咯咯直笑的聲音,格外清脆,隨著他敞亮的笑聲,手里作幅度越大,
眾人只聽見砰的一聲,那書卷被他抖得一丟,徑直砸在了崔奕臉上!
崔奕:“..........”
眾人:“.........”
一個時辰之后,崔奕送走最后一位賓客,臉上的笑容立即褪下,大氅都來不及解,扭頭直奔后院。
德全見狀不妙,忙不迭跟了去,試圖阻止崔奕疾風般的腳步。
“別,別,侯爺,今日是小爺的生辰,今日還是除夕呢,您千萬不能手,決不能手!”
崔奕咬牙關,臉黑如鍋底,
“正因為是除夕,才要打,打完好干干凈凈過年!”
崔奕一把甩開德全,影如風,飛快上了游廊。
德全被他掀了個踉蹌,急忙抱住柱子,朝霍江使眼,
“你還愣著干嘛,快去給夫人通風報信啊!”
霍江看了一眼崔奕殺人般的視線,頭一回盯著莫大的力,飛而起朝后院掠去。
這邊諸葛均聞訊也匆匆趕來,沿著另一道游廊攔了過來,
“侯爺,侯爺息怒!”
諸葛均攔在崔奕跟前,急急長拜道,
“小世子確實頑皮了點,可他不懂事呀,今日要怪也得怪在下思慮不周,沒有事先預演,人家刑部尚書家演練過的,您歇歇火,今日就算了。”
崔奕氣笑了,“抓周不老實就算了,他連他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我再不揍他,他今后豈不要翻天!”
崔奕把諸葛均撥開,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
這邊霍江影落在了清暉園墻頭,對著里面的郝嬤嬤就喊道,
“嬤嬤,快夫人把小世子藏起來,侯爺來了,說要剝了小世子的皮!”
郝嬤嬤一驚,忙不迭通報。
程兒也知道小瑾瑜今天闖了禍,人被送回來時,其實已經教訓過了,只是一聽說驚霍江飛來報訊,可見崔奕惱怒到了什麼地步。
男人發起火來,可是嚇人的。
擔心崔奕一時怒,失了輕重傷了小瑾瑜,當即丟下手里的活計,二話不說把小瑾瑜給抱了起來,開始四尋找藏匿之地。
最后決定把小瑾瑜塞在梢間的箱籠里。
小瑾瑜被抱著,眼神還呆萌呆萌的,不知道娘親要做什麼。
程兒將他塞在箱籠里藏好,蹲在一旁吩咐道,
“瑾兒,咱們跟爹爹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待會爹爹來尋你,你千萬不能吱聲,你悄悄的,不被爹爹發現,娘就有吃吃給你哦!”
“吃....吃....”小瑾瑜指了指程兒脯,眼神亮晶晶的。
程兒見狀頓時面紅如。
上次老太醫給把脈后,建議不要再喂,對懷孕不利。
所以已經許久不曾給小瑾瑜喂了,哪知道小家伙還惦記著。
“乖乖的....”了兒子的臉,
清暉園廊下已經傳了沉緩的腳步聲,程兒對崔奕的腳步聲太悉,朝小瑾瑜打了個噓聲,就忙不迭迎了出去。
崔奕風風火火踏西次間,正見程兒等人站在屋子里,一個個神艱,要笑不敢笑的樣子,顯然都被他給嚇著了。
程兒對上他沉的臉,揚起了明的笑容,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聲道,
“爺,忙完了嗎,老太太那邊吩咐咱們去吃團圓宴,咱們早點收拾過去吧。”
上次回清河老家,老家的族老夫人們勸了崔奕,讓崔奕答應將老太太接回京城過年,崔奕礙著臉面應下了。
老太太沈氏年紀大了,被冷落兩年,整個人老了一圈,滿頭銀,不復往日風采,甚至還有些癡呆。
前不久二老爺去清河將人給接了回來,程兒過去見過幾面,老太太力大不如前,甚至都不太能記得是誰,程兒便知老太太應該是不會再作妖了,更何況崔奕安排了厲害的婆子在正德院,老太太一應舉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是斷然不會再出差錯。
雖然平日老太太也不要過去請安,但今日除夕,這崔家團圓宴是無論如何要去的。
程兒故意轉移話題,好讓崔奕消消火,將正事放在心上。
哪知道今日崔奕是鐵了心要治小瑾瑜,愣是板著臉油鹽不進道,
“夫人,時辰還早,等我教訓了瑾瑜,再去也不遲。”
隨后崔奕凌厲的眼神掃向劉嫂子等人,沉聲喝道,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人帶出來!”
劉嫂子等人渾一抖,嚇得全部跪了下來。
崔奕積威甚重,們是半點都不敢違逆。
只是若是他打傷了瑾瑜,更了不得,們此刻是寧愿命不要,也不能讓他傷了小主子。
崔奕見狀便知們都得了程兒吩咐,把人給藏了起來,當即怒喝一聲,
“好樣的,連本侯的意思都敢違拗!”
“侯爺,奴婢不敢.....”眾人伏低抖不已。
程兒見狀忙不迭朝后奴仆吩咐道,
“你們快些出去,別在這里礙侯爺的眼!”
這是擔心崔奕遷怒。
劉嫂子等人二話不說都趕忙退了出去。
崔奕將程兒的手反握住再丟開,徑直沖西邊室,尋了一圈不見瑾瑜,又沖到了東次間的臥室。
程兒瞅著他就要去梢間,急得撲了過去,從后面抱住了崔奕的腰,“侯爺....”半帶埋怨半帶嗔喚了一句。
崔奕步子止住,無奈地拍了拍的手,語氣放緩了,
“兒,你放開,你這麼護著他,他越發無法無天。”
程兒哽咽著勸道,
“我承認瑾瑜是調皮,子過于跳,可是他現在是不懂事,你就算教訓了他,他也只會委屈,他不懂你是什麼意思的,等他大一點,聽得懂話,您再教訓,屆時我絕對不攔著,而且今日是他生辰,又是除夕,您就當給我個面子,別打,了嗎?”
兒子的脾氣不像,也不像崔奕,聽德全說,子隨了過世的老太爺。
崔奕舌尖抵著右頜,中怒火翻騰,
“兒,今天神仙老子都攔不住我。”
程兒深吸一口氣,就知道自己不得不使出殺手锏了。
繞到了他跟前,也顧不上白日宣,也顧不上外面候了一院子戰戰兢兢的下人,愣是墊著腳吻住了崔奕的瓣。
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
只能這樣才能讓他瀉火。
程兒一邊主勾引他,破開他的牙齒,試圖去攪他的心志,一邊去解他領的袖扣,手不安分地在他上游移著,掌心所到之,似電流劃過。
面對這樣的程兒,崔奕向來是抵擋不住的。
他心口的怒火漸漸消散,注意力全部被程兒給吸引。
程兒已經練地解開了他領口的鈕扣,再抓著他的手解自己的裳。
二人呼吸纏,氣息急促,屋的氣氛陡然變得旖旎。
這樣大膽,十足勾起了崔奕另外一火苗,那火苗越竄越高,將他原有的怒火給掐滅。
正當二人難舍難分,程兒裳半解,人已經被崔奕給托起時,
一道憨憨的小影慢吞吞,悄悄地來到了室,他疑地看著姿勢奇特的爹娘,邁著小短到了二人邊,扯了扯崔奕的擺,眨眨眼眸,得意洋洋道,
“爹爹....爹爹沒找到.....”
崔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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